《巡夜人》第8章 春月楼
灯华初上,月如钩,舒适的微风一扫磨刀的郁闷。
春月楼在城中的一条巷子内,才到路口丝竹管乐声声入耳,来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入得厅来,大厅布置还算华丽,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对应着琴棋书画,由横纵两条过道分割开来,分别由春月楼的四位花魁坐镇。
能坐镇一角的花魁,样貌要求可以不高,中等偏上亦可,但业务能力必须出众,比如琴这一块,就需要掌握诸多乐器,而且要会几首拿手曲目,这样才能满足不同客人的要求。
其他三个区域亦是如此。
大厅的后半部分,称为酒池肉林,来这里的客人目的都比较单纯,基本上都是直奔主题的钱色交易。
就算是经常光顾的老相好,大家也心知肚明,都是逢场作戏,莫得感情。
许靖手肘轻轻推了了一下陈渊,顺着许靖的眼神看去,二楼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依靠着栏杆不停的朝这边挥着手。
“怎么了?老相好和你打招呼呢!”看着陈渊愣在原地,疑惑的问道。
为了不引起怀疑,陈渊回道:“被刚刚的一位小娘子迷住了眼,啧啧,那身材、、、”
看到好友投来看老色批的眼神,陈渊放下心来。
两人走到一处空桌坐下,二人相好的女子也随之入座,一边倒酒一边给他们夹菜。这异世界的风月场所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席间,两人吹牛打屁,陈渊从许靖口中得知,前晚许靖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在自己相好房间睡得像死猪一样,第二天醒来却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花魁房中。
身旁的相好也是说当晚睡得很好,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杆,还以为许靖一大早就离开了房间。
此事透露着怪异。
第一,许靖和自己相熟多年,睡觉和死猪一样,有些时候甚至睡一整晚都不会翻身,绝对不是梦游症;
第二,许靖身边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大活人挪走而不把身边的人吵醒,莫非有鬼怪?
第三,春月楼这么多客人,为什么偏偏是许靖?
带着疑惑,陈渊自然的扫视着周围,看有没有行为异常的人。
突然楼上敲响了铜锣。
“各位客官有福了,今天是我们春月楼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我们从京城请来的首席花魁将为诸位献舞一曲,下面有请楚倩楚台人登场。”
话音刚落,优美的乐声开始在大厅里回荡,接着,一袭白衣盛似雪,佳人款款入梦来。
一个美艳到极致的女子踩着碎步,在舞台上腾挪反转,每一个舞姿都极致优美,每一个停顿都恰到好处。
容貌气质更是绝佳,这样的女子流落风尘实在可惜,但出现在云州城这样的小地方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伴随着谢幕,音乐声缓缓停下,楚倩离场,就在快到舞台边缘的时候,楚台人突然对着陈渊的方向回眸一笑。
处于这一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无不心潮澎湃,回头一笑百媚生用于此处在恰当不过。
对于某迪拉克都开坏两辆的老司机,此时也热血沸腾。
还没有晃过神来,大厅的宾客已经走空了大半。
“做为被楚台人宠幸过的男人,我真是太幸福了!”许靖挺着脸说道。
突然被耳边这声不和谐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在楚倩床上醒来,没想来个晨炮?”
“她只是让人家速速离去。”
“那你确定被宠幸过?”
这发人深省的问题犹如一记蒙棍敲打在许靖的头上,整的许靖都不自信了。
结结巴巴地说道:“确…确定,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陈渊本来就想今晚探一探花魁,看他到底何方神圣。
于是拍着胸脯说道:“今晚我就入住楚台人的闺房了。”
“嘁!”
楚台人在春月楼那就是棵摇钱树,就算不接客,只是近期炒作带来的客源就能顶上往日春月楼一个月的量。
所以春月楼后院专门为她设置了别院-楚香居。
到了楚香居,这里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这么多人要见花魁,就算十分钟接见一个,排到自己起码要三天。
“怎么办?”
就在陈渊想着破局之策时,小院的栏檐下挂出了一幅画,楚台人的丫鬟在一旁解释道:“我家小姐作画一副,各位客官请以此画作诗,被我家小姐选中的可入得室内,与我家小姐把酒言欢。”
“这这这…”陈渊顿时喜上眉梢。
许靖却以为陈渊是见花魁无望,用笑容掩饰无奈。
“走吧,老相好还在等着呢!”
“走?走去哪里?今晚这屋我定了。”陈渊霸气侧漏的指着楚台人的房间。
许靖只认为他是方才喝多了酒说的胡话,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陈渊走进一看,是一幅水墨画,画中几棵竹子笔直立与岩石之中。画风简洁,颇有名家风范。
陈渊边退离人群边小声嘀咕着“竹子,岩石,竹子,岩石,有了!”
虽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朗朗上口的诗词还是背了一些的。
来到大厅相好的取来笔墨纸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极为熟悉,但此刻又感觉陌生的眼前男子。
“拿酒来!我要开始装…不不不,我要开始作诗了。”
竹子长于岩石之中,楚台人不就是要体现出竹子的坚韧不拔的品性嘛,那《竹石》一诗再合适不过了。
桌上倒了四碗酒,一碗酒,一行诗。
原主虽然是个武者,但少年时也读过几年书,一首诗写得整整齐齐,字迹也还算工整。
右下角落款 郑敬 二字,怎么说也不是自己创作的诗,只是模糊记得诗的作者姓郑,郑敬二字算是对原作者致敬了吧。
给了赏钱吩咐跑堂的伙计去楚香居送诗,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酒过三巡,大厅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不应该啊,难道院内有隐藏的大诗人?”
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陈渊也是有些慌了,刚刚可是和许靖打了赌的。
要是输了,接下来许靖一个月的嫖资可是要自己支付了。
就在陈渊着急之际,刚刚涌入楚香居的部分客人兴致缺缺的走了出来。
“可惜啊,可惜!”
“这郑敬不知何许人也?”
听着回来的客人的私下交流,陈渊急了,难道是有人冒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