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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下一场雪》第3章 掉落在地的灯盏

5.

九月在那重复而又无聊的日子中过去,迎来国庆节三天假期,国庆自然是为祖国庆生,庆生是必然,但让人都不愿意有那假。

胡茗现在成了陈予的前桌,其实她也是陈予在初中的同学,没想到在一个班碰上,但整个初中三年,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交集。胡茗转过身来,问:“陈予,你要抄那张地理试卷吗?我要抄三遍啊啊啊。!”

“我不用。”

胡茗有侧过身问在看课外书的江赋,尽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你呢江赋?”

“不用。”江赋侧眼一瞄,答道。

胡茗一时间竟有些觉得,这个人并不像F5说的,拽得个二五八万似的,话也不搭理。起码现在回话了。

方家宏和一群自来熟哥们盯着陈予,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朝她走去。拍拍她的椅背,陈予一回头,便看见一脸流氓样的一中F5留级了两年,分到个好班,不上进。

“有事吗?”

“认识一下吧,我叫方家宏,这几个我小弟,以后我罩着你。”

陈予被逗笑了,她在想,怎么分班的,合着那百分之十的不要好的都分这来了,真是一群奇葩。

“知道了,但,抱歉,我不需要。”陈予不再看他们。

不知是F5哪个牛人骂了一句“臭婊子,装什么装”,虽然方家宏踢回去了,但于事无补。

陈予平静地又扭头将他们五个上下打量眼,随后冷笑一声:“诶不是,我在想你们看着人模狗样的,这么这心智发育还停留在第一阶段———动物的本能?这么没有素质啊,我回答一句‘不需要’就给整破防了?防线这么低?没人说你们这样很恶心吗?那我说。”

这也引起了江赋的注意,再怎么想看进去书也不能了,这闲事得管啊。用余光注视着右边发生的事。

陈予看到那几个人恶狠狠瞪着她,嘴角扯了一扯。

“就喜欢看你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呢。”陈予恶心他们。

有一个人甚至要去拽她头发,江赋重重地把书摔在桌上,站起身来:“干什么?动手?”

方家宏看过来:“关你屁事?”还要来推江赋。

“真动起手来,你们占不了上风,而且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这个小团体被处分。”

江赋语气满是讥讽,方家宏心里骂着:贱死了。

江赋接着说:“以骂人打人为荣,可能只有弱智才会支持你鼓励你,话是难听,事不好看有什么资格要求话好听,直说吧,你们这不就是混混性质吗?侮辱他人会让你看起来很有威严吗?再严重点你们就是……”

几个连续的质问直接给F5问懵了,怔愣在原地。

“你不是侮辱我们,说我们吗?”

“诶不是,你报警吧,你看警察怎么说,我真是不理解…报警去啊!”

“好了好了。”江赋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陈予拍着他肩给他劝坐下。方家宏一时怼不回去,骂了几句脏的就回座位了,满是厌恶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江赋意识过后,知道他看得见,嘲讽地笑了笑。

———

男生宿舍。

“江赋,听我姐说,今天有几个男的骂她,英雄救美啊你。”

“但凡是谁被骂了,这个闲事还是要管的,我又不怕他们。”

陈浯划拉了几下手机:“对了,周六我生日,你去吗?”

“陈sir,我和你很熟吗?”

“也是我姐生日,我和我姐加起来,算熟了吧?”

江赋摊摊手。

陈浯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对他说:“你就去吧,熟也是有个过程的,这就是过程啊。”

江赋:……

什么狗屁过程?

陈浯又再次问:“这次见识到我姐毒舌了吧?”

“你根本没有理解‘毒舌’一词是什么意思。难道别人惹不爽了就要忍气吞声?有时也许会,但这几个混混怕什么?来报复吗?那就牢底坐穿好了。”江赋翻开页书,不以为然。

“嗯……我现在见识到了何为‘毒舌’。”

房间内只有翻书的声音,但又好似有一群乌鸦飞过,留下六个点。

———

清晨。

熟悉的叫醒铃声贯彻整个校园,长达五分钟,还亲自赠送校长的问候:“同学们,一日之计在于晨,我相信,充分利用晨间时间进行晨跑两公里和晨读,提高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健康,还有学习上的……”

日复一日枯燥地重复,高二高三表示:习惯就好,冬天还有另一个版本。

周五原本是没有体育课的,但体育老师还是争取来一节课,和八班共上的课。

“鉴于你们早上晨跑了两公里,我暂时放过你们,这节课,自由活动,要学习的坐椅子上学去,要上厕所接水的都悄悄去,下课前五分钟我会点一次名,点名时迟迟不来,没有特殊原因,我都会上报学校。解散前,我再说一下,你们报的项目啊,都多练练。”

解散后,陈予一个人坐在小石阶旁,陈浯屁颠屁颠儿跑过来,坐在她旁边:“姐,生日我还请了江赋。”

陈予瞥了一眼:“和我有关系吗?”

“那潘津也要来,你又不喜欢他,老是缠着你,阴魂不散的。我请了又一大毒舌哦!专门治那下头男。”陈浯越说越无语。

“我没邀请潘津啊,估计是妈请的吧。”

陈予往前的生日都是一碗面,他爸太忙,聚不到一起,陈浯的倒是被他奶奶宠着过了几年生日。这次说好了给陈予办一次,陈予倒是无所谓。

每次她都是最讨厌回奶奶家的,遭白眼,不允许上桌吃饭,就连她妈妈怎么说也不听,要么就不吃。

———

陈予回到家,宋雅娟正坐在沙发肩看着《霸王别姬》。

“呦,王静,你宝贝祖宗回来辽,不出来迎哈?”

陈予早已习惯,不作理会,伸手想去拿个橘子,却被宋雅娟用遥控器打掉。

“吃什么吃,一天到晚吃吃吃。”

再面对陈予的,又是一个白眼。

陈予走进没关门的爸妈卧室,陈母正在整理衣服。

“小予回来啦,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我想吃橘子。”陈予轻声说。

王静不解:“橘子不是在外面吗,想吃去拿啊。”

“奶奶不让。”

王静瞬间明白了所有,顺一口气,和陈予说:“你先去做作业,我去。”

把橘子送到陈予房间后,王静紧锁屋门,拨打一通号码。

“你今天回来我觉得要开家庭会议了,你妈现在连个橘子都不让小予吃了,那可怜样,咋,儿子就是宝,女儿啥也不是,这是我女儿我心疼的呀,水果本身就大家一起吃的小予和小浯都在长身体,多吃水果好的呀,反正我忍不下去了,我现在一看到小予那疤我就想掉眼泪。”

陈父深叹一口气:“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吧。”

陈予背上那疤,一般是不会有那么大的疤的,在陈予才四岁左右的时候,宋雅娟看陈予不爽,骂完之后,手边是刚烧开的沸水,倒了一杯,往陈予背上泼去……

但可庆幸的是没有直接一壶水泼过去,只是一杯水而已。

每次舞蹈演出,都要把那疤用化妆品遮盖住,遮个厚厚几层还是很明显。

现在宋雅娟倒没那么狠毒了。

那相反陈予更喜欢去外婆家,外婆是把他们俩都捧在手心上的,也不骂不打,当初将陈予陈浯放在外婆家三年上幼儿园,并未宠坏,反而教好了,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狂风四作,树俨然一个舞者,肆意摆动,雨冲刷着斑驳陆离的墙面,灰尘漫天的街道,,似乎向人类倾诉自己的苦难。

“砰!”

灯落在地上的刹那,玻璃四裂开,破碎,雨很快侵占着灯泡周围,困下它。

江赋从床上惊醒,喘着粗气,汗浸湿了他的衣衫,窗户大开着,雨水跳入房内,打湿地板。

他摸索着打开灯,现在是凌晨四点出头,尽管他只睡了四个小时,但毫无困意,反而背后发凉。

正准备去关窗,脑海里回想着那面目狰狞的未知生物,流下的米黄粘液,突然房门被推开,他一惊,打滑,摔到地上。

“儿子……”刘燕被眼前一幕愣住了,“我刚还想着突然下这么大雨,你不一定关了窗,准备给你关呢。”

江赋缓慢站起身:“哦,我自己关。”

“那我先走了。”

江赋深吸一口气关上窗户后,又对着窗外发呆。

不知看了多久,江赋拿起手机,醒目的微信消息提示映入眼帘,仔细一看,是陈予昨天晚上发来的。

江赋点开软件的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陈予的脸庞,江赋倒是没再多想。

陈予:明天下午一点到下午六点之间,吃晚饭,可以的话能早点来。

江赋:嗯。

这个梦他已经反复做了无数次了,小时候被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奶奶生前最疼他,可在江赋六岁时就去世了,也是一个雨夜,送葬的队伍逐渐远去,他一个人披着雨衣,在马路中央呆呆地望着。

也是奶奶死后第二天,最喜欢的一只散养小猫,被伯妈当他面活生生砍得血肉模糊。父母直到上小学才接他到城市。

他妈妈是改嫁的,嫁的还算不错,自己又找了个工作,工资很高,后爸对他一般,不说很喜欢,也不会骂他,亲爸每个月往他银行卡打三万块钱,亲妈不知道。亲妈每月又给他七千块钱生活费,他也用不了那么多,就存起来。

但是,没有父母陪伴的六年,让他变得和爸妈完全不亲,他自知父母爱他,但他始终无法说出口“爸妈我爱你们”的话。

他不恨六年没爸妈陪的日子,只是实在不好过,那个时候奶奶每天和他说:“过个几月爸爸妈妈就回来看你了。”

因为见的面不多,对于爸爸妈妈的概念也不全,是陌生的。

但是爸爸妈妈回来的那两天,他彻底认识到“爸爸妈妈”四字为何。爸爸妈妈走后,奶奶找出爸妈的照片,贴在床头,又装在小相框里,小时候的江赋,每当想他们了,都会抱着相框哭,后来知道哭了他们也不会回来后,也就不再哭了。

哪怕到了父母身边,都是只有钱,没有陪伴,他永远独来独往,也是因为小学初中他都很“毒舌”,很多人在背后写小作文骂他,现在半个大人了,便就看破不说破了。

看着那空白的朋友圈,江赋又陷入了沉思,手机页面已经变黑,自己却像没看到一般呆着。

他总在想,为什么爸妈总对他那么冷漠,是因为自己自身吗?为什么自己总是连友情,亲情都处理不好,这种精神内耗,也是从奶奶死去,没有朋友后开始的。

一般结束这种内耗,他只用一个法:独来独往挺好的。

长期没有友情和亲情,他也习惯了,这些东西变得可有可无。他相信:也许现在迷茫,但在未来的某一天,定会找到前进的方向,先走一步看一步,也没什么。

他的生活总是如此的单调,上课外班……枯燥乏味,父母都希望他能考上好学校,未来当个科研人员啊,但他明白,他不喜欢。

现在,他也依旧是彷徨失措的。他似乎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早上七点,准时的早餐摆在桌上,江赋刚掏出手机,陈浯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

“江赋啊,你早点来吧昂,现在这还有早点吃呢,阳灿她们早来了,还有我姐那个发小…我妈烧的,老好吃了,对了,我姐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说是说不在乎生日,但其实自己比谁都在乎。”

江赋顿了顿:“那是必然。”

他专门剃了一遍胡子,他妈还没走,看着他在卫生间,说:“要出去啊?”

“同学生日。”

刘燕打趣道:“诶呦,还有同学请你啊?你不是很毒舌的吗?男同学女同学?”

“我在改……”江赋用水冲了把脸,“男同学和他姐姐。”

随后又补充道:“硬拉我去的,他们是龙凤胎。”

“……那你好好捯饬捯饬,我放那有一个洗面奶,你用洗面奶洗下,干干净净去人家生日。”刘燕边说边走进卫生间,翻出一只未拆封的洗面奶递给江赋,又拿自己的那一支示范一遍。

江赋手中的动作有些停滞:“不用吧……”

“好好去人家生日,尊重嘛。穿浅色点的衣服。”

“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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