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太宠我》第2章 你欠我一条命
她却未安分等待被喂,而是认命般夺过粥碗独自大口吃起来,衬着她姣好的容貌实在很没有形象。
陈煜倒没觉得奇怪,独自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呼。”粥碗见底,少女舒了口气,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他的问题:“家里人唤我小倩。”
“那便叫雪倩。”陈煜脱口而出。
“今年什么年纪?”
“十三吧,昨日满十三。”雪倩思索了一会儿。
陈煜也陷入片刻沉思,沉寂涌入屋内。
不多时,他站起身来:
“从今日起,你只需服从我。”散漫霜寒的眼神再次扫过她的面容,他起身离开。
那件被挂在房中的血迹斑斑的靛蓝大氅随之闯入雪倩的视线。
她呆了一瞬,突然出声叫住他:“等等!”
她与那只恶狼周旋的回忆涨潮般骤然浮现,一切变得分明:在昏迷前一瞬,她以为降身救世的神祇,此刻就在眼前。
陈煜似是料中她心中所想,侧过脸,目光不似先前伪装得那般平和,那寒光让雪倩为之一颤,说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有过往,不许在我耳边提起。并且,我厌恶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人。”
雪倩的话堵在嘴边,闻言又默默咽了下去,水灵的眼睛只余一眶怅惘。
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心里想这人怎么前后反差这么大。
房间内只一只小小烛火,光影黯淡,偶尔摇曳烛光,飘移至雪倩的面颊上。
睡到半夜,她感觉两边肩胛骨后知后觉的一阵火烧火燎似的疼,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啮。
先前只顾着饥饿,身体的疼痛完全忘却了,她疼得皱紧双眉。
她支撑自己起身,感觉身体像是要散架一般,但还是挪到了铜镜旁。素手解开衣衫,借着微弱的烛火观察铜镜中的肌肤。
“啊!”她一声惊呼,手指微微颤抖,惊恐的目光里还含着些许疑惑。
只见铜镜里,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上赫然被刺上一只黛青的将飞的凤凰,张扬且凌厉,那凤凰纹饰几乎霸占了她的一半肩胛,也难怪现在奇痒难忍,疼痛非常。
晚风呼啸,凉意袭来,枯枝树影在窗上摇曳,她赶忙穿衣缩回床上,经这几次惊吓,她睡意消减,余下时光只盯着空洞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帐幔,心内渐渐领悟出陈煜那番话里的意思。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平。
她向来少眠又睡眠浅,因此当天边刚刚吐出鱼肚白时,她已经穿好衣衫出了院门。
后半夜突如其来的大雪覆满了整座院子,天地间又白茫茫一片,阳光在冰雪间居无定所,刺得雪倩睁不开双眼。
这座院子在她眼里而言已经比从前的家宽阔不少,然而将东面紧挨着的主人房放进来一比较,便显得逼仄狭小许多。
西面一条小道弯弯延延,伸向墙后的隐秘世界,从这里只隐约看见一些亭台,几无人迹。
她从小跟着家人漂泊惯了,因此习惯了在每个环境里随遇而安。
“呀,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迎面走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看面貌似与她年龄相仿,一副清秀伶俐的面孔。
对方手提一只碎花蓝布包裹,亲切靠近她说:“你便是少爷新领回来的吧?听婆子们讲你是个美人胚子,果如其然......外面天冷,咱们回去细说。”
雪倩扯着嘴角尴尬发笑,还没来得及回复一句话,就又被热情的丫鬟拉回了房里。
那丫鬟轻车熟路地生起火炉,半掩房门,接着在屏风后换了一身爽利衣服。
“你穿得太少了。这是府里新做的衣裳,不管喜欢与否,也一定穿上,否则染了风寒就麻烦啦。”她递给雪倩一身厚衣裙,笑颜盈盈。
雪倩迟疑着接过,摸着那光滑柔软的料子,心内暗自嘀咕:从前冬日不过套穿几件单薄衣衫倒也勉强支撑了。虽逃到北地,寒气更甚,却也并没觉得难挨,一下穿这么好的衣服倒折煞了。
琦玟见她踌躇,又边打趣边强硬给她穿上了。
琦纹大方有趣,两人互换姓名以后便迅速熟络起来,毕竟是同龄的韶华少女,相互间总有许多话题可讲,不知不觉竟拉手对坐床边叽叽喳喳交谈至日上三竿。
“我们少爷可好侍候了,平素里除服侍起居外便无其他事情,且少爷体恤下人,从不让我们干杂活。”她讲话时双眼发亮,仿佛是在讲述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听了这话,雪倩讪讪然笑着,肩胛处隐隐作痛。
“吱呀。”风雪先陈煜一步涌进来,一落地便融成了水。
两人循声望去,雪倩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并未回避。
“少爷,”琦玟率先起身,窥探一眼门外,阳光撒在积雪上白晃晃地耀人眼睛,心内自知误了时辰,于是忙回一句:“我这就去做事。”
说着,她拉起雪倩快步往外走,然而在经过陈煜时雪倩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下来。
“你留下。”他淡淡道。
待琦玟知趣地合上门离去,雪倩率先抬头开口:“你凭什么在我肩后刺那只大鸟?”
“大鸟?”陈煜忍俊不禁,半忍着笑意从衣袖里拿出一份装在青瓷瓶里的药膏,递给她道:“这个,每日浴后涂抹,七日后可止疼痛。”
雪倩咬牙切齿地一把抢过药膏,仍不依不饶:“我孤身一人,父母亲人远在异乡,又身份低微,还以为你是个性善温和之人,谁想你不经同意将我纳为贱籍倒也罢了,为何还要损我肌肤?日后我回家该如何向家人解释?”
“你也是个读书人家的少爷,难道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吗?”
她极其认真且满怀愤怒,瞪着一双水灵嗔怒的眼睛,双睫似蝶翼扑动,灵动非常。
陈煜没预料到她的敢言,迟滞一瞬,但立刻面色一沉:“你的生杀夺予权都在我手上,我何以不能动你一块皮?”
“何况,论理,你欠我一条命。”
雪倩不甘地瞪着他,心内只觉吃瘪,无话可说。
可惜她现在困在对方的地盘,对方又这样强势,她也不敢继续争执。
看她一副霜打茄子的颓丧相,陈煜脸色缓和些许,轻哼一声甩袖转身,道:“跟上。”
她捏紧拳头,不情不愿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