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大周武德司之暗战十国》,作者是白袷临风,男女主人公是韩钧符玉屏。简介:公元958年,后周显德五年。在辽国占领下的幽州,即所谓的南京析津府。时值仲春,暮风中犹有些许凉意。南京留守兼兵马总管萧思温府中大摆宴席,门前车水马龙。作为当地最高军政长官,皇帝姐姐燕国大长公主的丈夫,…
《大周武德司之暗战十国》第1章 幽州夜宴
公元958年,后周显德五年。在辽国占领下的幽州,即所谓的南京析津府。时值仲春,暮风中犹有些许凉意。
南京留守兼兵马总管萧思温府中大摆宴席,门前车水马龙。作为当地最高军政长官,皇帝姐姐燕国大长公主的丈夫,即便只是他三十五岁的生日宴会,排场依然很大。当地蕃汉官员及士绅、大商贾,平日里仰其鼻息的,谁敢不来捧场呢?
时近黄昏,萧府中从大厅、厢房到几进庭院中都摆满了,大大小小一百多桌。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院子里房檐下及高杆上开始挂上了红色的灯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厅中,几十位当地契丹、奚、渤海、汉各族军政高官将领享受到的是单人单桌的特殊待遇。美艳妖娆的歌姬、舞姬轮番上场表演,汉女们长袖飞舞,身姿曼妙,歌声婉转悠扬。蕃族男女们的舞风则是粗犷豪放不羁,如策马奔腾,歌声如草原天籁,林野之声,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在位的辽国皇帝(穆宗)耶律璟嗜酒如命,经常昼夜酣饮,天亮才睡,中午方醒,因此长时期不理朝政,国人称之为“睡王”。上行下效,契丹贵族们也开始流行起了通宵达旦的宴饮狂欢,因此萧思温才将自己的生日宴会选在了晚上办。
庭院中靠近大厅门口的一桌宴席上,坐的是一些汉人富商,此番没少孝敬财帛礼品,才得到了如此的待遇。其中有一个二十出头、样貌平凡的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向大厅内张望着。他来自中原大周国(史称后周),名义上是汴京南北商行的少东家,真实身份却是大周秘密情报机构武德司的押司官,姓韩,名钧,字力夫,代号橐驼。
此次他来幽州的目的是为大周朝廷酝酿中的北伐大计服务,刺探辽国的军力部署及重要将领的情报,并且搜集关于不久前举行的辽国、北汉、南唐三方情报机构高官会晤的情况。
大周皇帝(世宗)郭荣久有收复幽云十六州之志,值此辽国因内部动荡而造成的国力衰退之际,正是极好的时机。
此时正处于五代十国的末期,后周、辽国、南唐、后蜀四强并立,吴越、南平、南汉、北汉等各小国林立,亟待有一个最强大的政权来统一天下、重整河山。
这些年来辽国内部宗室、大臣离心离德,经常发生叛乱或是南奔中原的事件。短短几年间通过兵变、刺杀换了三个皇帝,前两个屁股还没坐热就挂了。还有几个夺位没成功的,下场也很惨。最终只有耶律璟坐稳了位置,却也是提心吊胆,动辄杀戮以固其位。
嗜酒又嗜睡的耶律璟之所以能够屡屡挫败政变阴谋,实是得益于辽国秘密情报机构“探事监”之功。另有设置于幽州“南京留守”府中的下属机关、专门从事对中原情报工作的侦南司,执行间谍与反间谍的任务,不仅可以抓捕涉及间谍活动的人并进行审理,还可以私自处决。
辽应历四年(954年),北汉(后汉残余割据之国)联合辽国,趁着周太祖郭威病故、太子郭荣刚登基地位未稳之时南下进犯,却被御驾亲征的郭荣所击败。一时间幽州的官场上人心惶惶,唯恐周军趁势进取幽云十六州,即便不能成功也会搅个天翻地覆。好在郭荣准备不足,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由于辽国政局持续动荡,迫使耶律璟停止了自辽太宗、辽世宗时一贯执行的南伐中原政策,改以恢复因长期战事而消损的国力,与南唐、北汉联合对抗逐渐强盛的后周。
今年正月,郭荣又亲自率军征讨南唐,一路大破唐军,相继攻克楚州、扬州、泰州、广陵诸城。南唐皇帝(元宗)李璟被迫遣使求和,进献贡品,请求与周罢兵,画江为界。
至此,南征之战结束。郭荣悉平江北淮南之地,得州十四、县六十。李璟宣布放弃帝号,只称“江南国主”,在名义上承认了大周政权的正统地位。
郭荣前后三次南征,不但打服了南唐,同时也震慑了南方各小国,为将来的北伐扫除了后顾之忧。由此中原王朝第一次在与北方契丹政权的对抗中取得了主动权。于是一代雄主郭荣开始积极策划收复幽云十六州,作为后周情报机构的武德司,虽然一向不被重视,却也得到了一次展现自身存在价值的机会。
韩钧今天晚上要做的其实是其因个人原因而制定的一项营救行动,要把一个叫做高彩鸾的汉人女子带走。此时在大厅中正在独自表演传承自唐代的录要舞的舞者就是高彩鸾,她也是萧思温府中的几十个姬妾之一。但见身材高挑的她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胸臀部位却是极其饱满,凹凸对比强烈,加之眉眼如画,雪肤光润,神情似笑非笑,妩媚动人,看得官员们的眼睛都直了。
一向冷静的韩钧这次之所以感情用事,动用宝贵的暗战资源来营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皆因一段童年的情结所致。
曾经在后晋年间,童年的韩钧有一个年长他五岁的邻家姐姐,就是高彩鸢。韩钧的姐姐与高彩鸢鸾是闺中密友,少不更事的他也喜欢跟在两位大姐姐的屁股后玩耍。到了他十岁那年,高彩鸾跟人定亲了,韩钧闻之大哭,埋怨彩鸾姐姐不肯等自己长大之后去娶她,韩、高两家人将此当做笑谈,没人能够体会他受伤的小小心灵。
也就是在这一年,即后晋开运四年(公元947年,契丹会同十年),还没等高彩鸢出嫁,一场无法逃避的动乱便发生了。契丹国主耶律德光第三次发兵南征不肯称臣的后晋,掌握重兵的后晋重臣杜重威投降契丹,晋少帝石重贵战败被迫投降,全家被俘虏到契丹。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在汴京宣布登基称帝,建立大辽国。后晋就此覆灭。
由于契丹军队烧杀抢掠的残暴行径激起了汉人的普遍反抗,使得耶律德光无法在中原长久立足,只能在扶持傀儡政权之后就被迫撤军了。这时最有实力问鼎中原的南唐却深陷于与闽越国的战争泥潭,没有勇气与决心北上。于是原后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便在晋阳(太原)称帝,建立了大(后)汉政权,成为大唐灭亡之后中原地区的第四个正统王朝。然而这个短命王朝在四年之后就被大(后)周所取代,残余势力北汉国投靠契丹继续与大周对抗。
在契丹军队撤离汴京之时,掠走了大量财帛、人口,高彩鸢便在其中。而韩钧全家在逃往河东老家的路上,其母亲和姐姐因不堪病累与惊吓而亡故,也给他的幼小心灵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时隔十一年之后,韩钧无意中邂逅了已经成为萧思温姬妾的高彩鸾,惊艳之余,得知其在异族人的压迫下一直过着苦不堪言、毫无尊严的日子,难免血气上涌,决心要救其脱离苦海。当然,这需要武德司幽州房的全力配合才行,否则他也是孤掌难鸣。
韩钧歪着脖子看大厅内的舞蹈,不时的高声叫好。其实他是在为高彩鸾指示自己的方位,以便于她一会儿过来找自己。好在这喜庆热烈的气氛中,即便有人觉得他过于喧哗了也不好说什么。
终于,高彩鸾舞罢下场,换上了一群来自高丽的歌舞姬继续表演。舞姬们身型不高却较为敦实,动作简单,虽然谈不上多么优美,在一名嗓音低沉浑厚的歌姬伴唱之下,却也别具特色。
过了一会,韩钧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扯自己的衣服,回头看时,正是换上了一身男装、头上扎了襥头、嘴唇上贴上了一撇小胡子、脸上也涂抹了一层淡淡锅底灰的高彩鸾。
谁也不知道的是,高彩鸾在刚才离开萧府后宅,路过萧思温的书房时,看看四下无人,迅速掏出自制的钥匙打开门锁,进去关上门。只见桌案上摆放着一幅展开的卷轴,是上面画着各种线条和代表城池、山陵的符号,是地图,旁边还有几张写满小字的纸张。高彩鸾应该是早有准备,想要拿些有价值的东西,感觉这些东西可能会有用,于是卷起地图,把几张纸折叠起来,一起揣在怀中,就匆匆离开了。
韩钧见高彩鸾已经到了,也不说话,放下酒杯,起身向着同桌人一抱拳:“各位慢用,某先走一步了。”
大家本来也不熟悉,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没人在意他的提前离席。
于是韩钧就带着高彩鸢径直出了萧府的大门,这时的萧府门卫根本顾不得认真查验每一个进出者的真实身份,给了高彩鸾一个钻空子的机会。两人上了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