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邊緣，救贖》第10章 先祖柳先
吾乃此處的守護者，咱們柳氏家族傳至後唐以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位像娃兒這樣的特殊體質的傳承者了。娃兒這是冰玉之體啊，是練武練藥行醫的絕佳體質，如果現在不善加教誨修習，不僅可惜了這麼好的傳承體，還會對娃兒身體造成根本性的傷害。
雖然娃兒已經恢復完璧之體，玉血心經也完整地傳承了下來，但是要善加運用，卻還遠遠不夠火候。如果就這樣貿然走出去，怕是要會再引來殺身之禍，弄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啊！“
隨著聲音悠悠揚揚地灑落在柳絮的四周，一道略顯身寬體胖的身影閃到了她的眼前，這突然地出現，也著實嚇了柳絮一跳。
只見來者鬚眉白髮，方臉闊嘴，裸露的臉盤，紅潤髮光，給人一種一副慈眉善目的親切感，讓人很是想要去親近。
老者一手捋著飄在胸前的白鬚，一手背在身後，腆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邊上下打量著白裙飄飄的柳絮，一邊輕輕點著頭，像是十分滿意眼前的娃兒。
“不錯，不錯！不愧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冰玉之體！”
老者感慨地讚道，只是贊得柳絮一頭霧水，也很是不自在。
“老爺爺，您這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柳絮有些懵懂地問道，饒是冰雪聰明如她，也是一時半會很難消化這過於玄幻的信息
“什麼意思，你現在還一時半會消化不了，你日後慢慢消化吧！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讓你靜下心來，把玉血心經以及柳氏獨門絕學‘續命回魂十八針’融會貫通，然後才能下山。”
“還有，你不要叫我老爺爺，真要論起輩份來，你爺爺的爺爺都要叫我一聲太祖！”
老者笑眯眯地說道，他那雙小眼睛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柳絮的嬌小身體，就好像那是他新得到的稀世珍寶似的，生怕一眨眼就不見了。
“呃！那我應該叫您什麼呀？”
柳絮的心情也是莫名就好了起來。原本她性子從小就跳脫，只是這些年經歷了些磨難，受到了沉重地打擊，才會收斂了原本活潑天真的性子。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你就叫我老爺爺吧，一個稱呼而已。”
老者突然想通了似的，大方地說道。
“噗”地一聲，柳絮就笑出了聲，感情他們是說了一堆的廢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你老爺爺我叫柳先，你應該是柳中那一支的後人吧！”
“哈哈，柳先，柳中！”柳絮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大笑了起來。她就不明白了，她的這些個祖先，怎麼起的名字就這麼沒文化呢。
對了，她爺爺還叫柳直呢。想到這裡，她就更是樂不可支了。
“嘿嘿，一個代號而已，代號而已！小娃兒別笑！這要放在我們那個年代，你非得被打板子不可，那可是要落個‘不尊長輩’的大罪的。“
說完，柳先跟著也憨憨地笑了起來。在他那漫長的歲月裡，名字啥的早就失去了意義。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很是好笑，他至所以自報家門，也是為了逗這小娃兒一樂而已。這娃兒，內心裝著太沉重的仇恨了。
他老人家有義務幫其疏通疏通，這樣她才能心無旁騖地去修習武功心法與精深的醫學知識。
“祖先，您為什麼說話不是‘之乎者也’，而是我們現代的大白話呀？”
柳絮一開始還聽他自稱吾，還以為他只會那些文鄒鄒地古文，沒料想他會說得這麼通俗的現代白話，心中自然是著實驚奇。
“你祖先我，雖然常年獨守在這裡，但也會抽空去人世間走走。偶爾會在人間逗留些年，體會體會人間的煙火氣，也就是做幾年真正意義上的人吧。
幾乎每朝每代，我都會去你們人間溜達溜達。這不，我才剛溜達回來，還是因為感知到你即將離開，不得不提前結束我人間的生活，趕了回來，還好來得及。”
柳先貌似特別健談，或許到了他們那個歲數，應該是最怕孤獨的了吧！都說老人話多，像他這樣的老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人，就更應該話多了。
“哦，那倒是我打擾到您老人家了！”
柳絮突然心生了些許內疚，訕訕地說道。
“打擾不至於，驚喜倒是真地。”
柳先極不在意地高興地說道。
“可是我還是得離開，因為我要去尋找我的女兒！”
柳絮還是十分堅決地說道，修習這些武功醫術絕學固然重要，但是去尋找女兒更為重要。
柳先自然是能理解柳絮此刻的心情，但他還是不想讓她就這麼離開，他得想法子留下來。要不真地毀了這麼好的一個苗子，他得後悔N年，關鍵是，他不知道還要再等多少年，才能等到這樣絕佳的傳承者？
“嗯！待我幫你算一算！”
柳先思緒千轉百折後，沉吟片刻說道。
“你且隨我來！”
說完，柳先就率先向走廊另一邊走去，很快他們就穿過了走廊旁邊的亭臺水榭，來到了一個小古樓前面。
古樓殿前門額上掛著一塊鑲金牌匾，匾上用古體篆文書寫著：“問經殿”。三個字龍飛鳳舞，很有氣勢，盯著多看兩眼，還會讓人有一種炫暈感。
“吱嘎！”
當柳先去推門時，厚重的木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是多少年沒有打開過這扇門了呀？”
柳先一邊抬腿往裡邁進去，一邊晃著腦袋感嘆道。
柳絮一臉好奇地跟在後面，進到裡面，入目的是空曠的如鏡的大廳，感覺這廳無論是天花板還是地面亦或者是牆壁，都是用鏡子做的，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置身其中，就好像置身於某個無邊無際的空間，舉目四望，除了自己，就是自己的影子，到處都是自己的影子，好怪異的感覺。
要不是有柳先在前面領路，她是一步也不敢走的，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才不會碰壁，感覺到處都是空的，又感覺到處都是堵的。
很快他們就繞過了這鏡子空間，進入到了另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裡。
這裡又是另一番光景。到處都是散放著的古籍名譜，空中，地上，到處都是，看不到書架，感覺那些書就是很隨意懸浮在這個空間裡的，這裡似乎有某種消減重力的磁場，牛頓定律在這裡不管用了。
還有各種飄浮著的樂器，古琴、琵琶、笛蕭、古鐘、壎、箏、瑟等。
柳先隨手拿起一本懸浮在空中的書，遞給柳絮。
“問心經”。
柳絮低頭一看書名，低聲唸了出來。
“萬念向心而生，唯有自問、自省、自悟後，方能自通。一通則百通，心通則萬念通，通則變，唯有改變心境，方能重獲自我，那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柳先開始䛻䛻善誘地對著柳絮勸說起來。
“先祖這是勸柳絮放棄尋找女兒，放棄報仇嗎？”
柳絮突然有些激動地質問道。
“不，先祖不僅不會勸你放棄尋找，更不會勸你放棄報仇。‘有仇不報非君子也！’先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相反，先祖還會幫你尋找，助你報仇！”
柳先微微嘆息道，雙目充滿慈愛地看著柳絮，他是真心為面前這小小的妙人兒感到痛心，那是怎麼樣的傷害，怎麼可能讓其放下仇恨？
“那先祖是什麼意思？”
柳絮不解地問道。
“你現在是一葉障目，沒有看到本質。雅兒現在雖下落不明，但沒有性命之憂，而你現在貿然前去尋找，不但找不回她，估計還會因為你的一時衝動，給孩子給你自己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
柳先耐心地說道。
“為什麼？您知道我的雅兒在哪裡？”
柳絮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激動地問道。
“你過來！”
柳先沒有直接回答，而向柳絮招了招手，將她喚至身旁，然後他伸手向前一探，掌中出現了一面精緻的小鏡子。
他將小鏡子移至柳絮眼前，然後大拇指掐著右手中指，捻了個手訣，往鏡面上一彈，鏡子頓時光芒四射，同時在鏡子中央出現了一個小人兒。
小人兒正坐在一個歐式的餐桌前面，小臉正對著面前的食盤，雙眼專注地看著食盤裡的食物，那是一些精緻的點心與一些抹了沙拉醬的果疏。
“雅兒！”
柳絮驚呼出聲，果然，她的雅兒如她預測的那樣，不僅沒有受到傷害，貌似還被照顧得很好。
“雅兒目前還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你現在不需要去尋找。而且憑你現在的能力，也找不到，反而耽誤你自己最佳修習時間。
並且，你的雅兒日後還需要你，也只有你才能救她，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你學成以後。”
“為什麼？不是說她沒有危險嗎？那為什麼還需要我去救她？難道是說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必須我學成後才能救她？”
柳絮一下子就抓住了柳先話中的關鍵。
“果然冰雪聰明。雅兒現在身上被寄養了一種罕見的毒蟲，需要你的‘續命回魂十八針’去給她引度出來。
而且這種毒蟲還分子母蟲，就如那傳說中的蠱蟲一樣，母蟲養在施毒之人的身上，只要子蟲離開母蟲三丈之外，兩個時辰內，被寄養者就會暴體而亡。
所以你現在還不能帶走雅兒，除非你能把母蟲體一起帶走，並且能保證母蟲體也不受到傷害，如果那樣，你的仇又如何報？”
柳絮的心如墜冰窟，一下子沒有了主意，她又怎麼會知道那母蟲在哪裡？又如何能放著大仇不報？
“先祖，您可以幫我的對不對？”
突然柳絮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抓住柳先的手臂央求道。
“很遺憾，並不能。因為我也沒練成這‘續命回魂十八針’。我的體質不行，還得你自己去練，我只能從旁協助你，將一些理論教給你，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悟了，所以你得先靜下心來，把仇恨先放一放，變通一下思維，然後再去救人也不遲。”
“那我得學多久？”
柳絮不得不面對現實，只是看著鏡中的女兒，整顆心都要化了，那種思念與擔憂，只有為人母才會深刻體會到。
“那要看你的悟性了，快則十年八載，慢則……不好說啊！”
柳先搖著頭說道，他也實屬無奈啊。
“不過，你放心，雅兒只要不遠離母蟲體，母蟲體也沒有遭到什麼變故，都不會有性命之憂。她會很快樂地成長的。”
柳先安撫地說道，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雅兒每天都會經歷一次噬心般地疼痛，也不知道這些人倒底是為了什麼，要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
“好，我學！”
柳絮咬牙說道。
“先祖，請您多多賜教！”
柳絮突然向著柳先跪了下去，誠懇地請求道！
“快快請起，你這孩子，咋還跪下了！”
柳先慌忙伸手向前虛託了一下，柳絮便被一股力量輕輕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