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凶子谋朝》第4章 儒将陈饿狗
恰逢此时,马踏声由远及近。
随之而来的是冲撞和吼叫,几个来不及闪躲的汉子被撞了几个跟斗,躺在地上骂骂咧咧不肯起来。
估计想讹几个铜板吧。
老马意外地站在马前方岿然不动,气势凌人。
他按着马头,扛着狼,属于猎户的杀气勃然暴起。
那旧粗布衣上沉淀着八十二年的猛兽血腥,把马吃得死死的!吓得一动不敢动,呆呆停了下来。
凶柏看着自己的三口麻布袋秋衣。
兄弟,你这件装备哪里打的,方便告诉我师父吗?
来的人,正是远近闻名的陈饿狗陈将军,身后还跟着两百的士卒。
他骑着一匹瘦棕马,马儿虽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但有马的人在普通人眼中就特别气派。
不过要是放在凶柏眼里,那是肉。
一身全新的青灰色轻甲,虽然长得实在寒碜,但此刻也显得威风凌凌。
想到陈饿狗二十年前还在山沟里挑粪,如今已坐上了偏将的位置,不禁让人唏嘘。
果然,没有丑男人,只有不努力的男人。
陈饿狗歪嘴一笑,满脸皱褶,颚骨隆起,衬出尖尖的下巴,显得极为奸诈:“乡亲们,想吃馒头吗?请听我一言。”
老马沉声道:“这里没有人想听你说话!”
大家看着陈饿狗,眼中极为不屑。
土匪更是穷凶极恶,死在陈饿狗手上的乡民不在少数,不少人跟他都有血海深仇。
很多人对于他当上将军这件事情咬牙切齿。
当然,他也没少被乡民收拾,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不过总是很好运气被他溜走。
顺便说一句,他也生不出儿子。
马前的一位糙汉打趣道:“哎哟喂,陈将军不是驻守在中卫的吗,怎么千里迢迢来抢馒头的?”
众人七嘴八舌调侃起来。
“军营里不管饭吗?”
“不如来我们村里耕田吧!”
“加入我们丐帮,睡一晚一枚铜板!”
众人眼神怪异地看着凶柏,丐帮现在有这个业务?
…
在周围的哄笑声中,陈饿狗敛起笑容。
他本来就不爱笑,如今他脸上更是冷漠至极。
本来想好好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
哎!
军师大人说过,大人物,不喜形于色,要冷漠,要高傲,要霸道,要不动如山。
只见一个马鞭划下,搞起了偷袭。
最先说话的那位汉子脸上,一条血痕从眼角划到胸前。
一身的军甲有时候让大家忘记了他也曾是杀人如麻的山匪。
糙汉的那只眼睛可能要废了,运气再差点的话,人可能熬不过几日。
陈饿狗开怀地笑,很是嚣张。
原本,明面上的官军是不能杀人的,只不过,他今日本来就是来搞事情的!
在场的笑声短暂的停了,那位受伤汉子的凄惨嚎叫声取而代之。
乡民爆发出怒吼,声音很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但陈饿狗带了人,两百个带着家伙的投军老土匪,乡民们也不敢真的动手。
他们手上可没有家伙
凶柏的脸色沉了沉。
他假装悄悄路过糙汉身边,不动声色地撒了点粉儿。
陈饿狗冷笑,口中轻轻念叨:“这群粪坑里的蛆虫,日后看我怎么治你们!”
他原本是想积攒威望的,本想来个下马威,然后好办事情。
结果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好像还激起了大家斗志。
他想起,军师还说过,要见血,如果敌人不怕,那就更多的血。
他又横眉看向还挡在马前的老马,一鞭子又抽了过去。
但老马岂是普通人能比?
他可是全村的希望!
只见老马一手接住鞭,感觉就像随手接住一根婆娘打过来的鸡毛掸子。
轻轻一扯,陈饿狗上上的鞭子就脱手了,人也差点被从马上拽下来。
周围又响起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老马轻轻挥动手中的鞭,讽刺道:“饿狗崽子,你屁股腚上五鞭的印子还在吗?看来你是不长记性了。”
当年马家村,老马单枪匹马干翻了入村抢劫的土匪。
因为抢劫需判墨刑,即是在脸上刻字。
所以老马便只杀了几个土匪头子祭天,其余每人赏了五鞭子屁股,美名曰屁股上的墨刑。
陈饿狗便是其中之一,他当时是个小喽啰,事情发生后,十里八村都知道,还传到他爹那里。
这些年他享受了许久的将军虚荣,最忌惮的就是别人提起土匪的往事,特别是被打了五鞭子这件事。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贱人真是好胆啊!他紧握马刀,又松开,想到什么,然后又紧握。
笑声更是一浪接着一浪,根本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陈饿狗的潜质极好,混迹官场这些年,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就算他心里已经刨了老马的祖坟,但从他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他拔出马刀,发出锵的一声,有些刺耳,像是某种信号,见状,他身后的兵痞也抽出刀,摆起了架势。
陈饿狗什么话都没说一刀就向老马挥去,老马始料不及,猛地后退两步,但还是生生被划破了手臂。
大家也真的没有想过陈饿狗真的会动刀子,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饿狗心道,军师大人说得不错,更多的血才能封嘴。
他清了清嗓子:“奉谢大将军的令,征集民壮抗凉,在众各位随本将走一趟军部投报吧。”
面子还是要的。
为了让这两句话听起来有些儒将的样子,他憋了一晚上,不耻下问了几位念过私塾的小兵,还特意跟军师大人探讨了一番当代文学。
如果按照日常,他一般会说:你们这群狗贱的种,麻利跟着劳资去投军,否者别怪老子送你们十八代同堂。
话音刚落,大家又吵了起来。
谢大将军?
宁夏道只有一位能称之为大将的将军,谢意忠,为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总领宁夏的十万骠骑营,是戎边的主要精锐,其余常规的州府兵只能算作是打个辅助。
谁也没有留意到,挤在乡民中的几位农夫打扮的神秘汉子眉头皱起,谢大将军不可能下这个令,而且就算下了这个令,也轮不到给一个不入流的偏将来执行。
一位糙汉刚想质问:“放你娘的…”
狗屁还没说出,便被为首的糙汉用手封住了嘴,他低声道:“形式不明,切莫打草惊蛇,再看看。”
“卧槽,你手的味儿怎么那么冲?”
“我玩野的,没有水。都是汉子,流血都不怕,怕什么屎尿。”
“话不是这么说,头可断,屎尿不可乱流。”
“放屁,士可辱,不可杀!”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屎尿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