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入梅山
何五緊緊抱著那孩子道:“好少爺,你爹爹媽媽都被惡人害死了,你要好好的活著,長大後好給爹爹媽媽報仇。”
那孩子馬上放聲大哭道:“我不要報仇,我要爹爹媽媽,我要爹爹媽媽。”
何五雙手撫摸著孩子的頭頂道:“好少爺,莫哭,男人大丈夫不要流眼淚,你要記著,以後絕對不要再哭,千萬記住啊,以後五叔不能再陪你玩了。”那孩子雖然年幼心思卻玲瓏剔透,聽何五如此說,急忙摟著何五道:“五叔,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楚兒不要你死。”
何五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孩子抱了起來,眼睛望向梅劍風,梅劍風急忙把孩子接過去,那孩子猶自啼哭不止。
何五擦了擦眼淚,對梅劍雲道:“小人斗膽求梅大俠一件事,梅大俠能否答應。”
梅劍雲知道他已是油盡燈枯了,不免心中難過,點頭道:“何兄有事儘管講,梅某定竭力為何兄辦成。”
何五指著那孩子道:“這孩子是我家莊主獨生愛子,單名一個楚字。莊主夫人均已遇害,小人也…..也不行了,小人斗膽求梅大俠照顧我家少爺,待他長大以後,叫他報仇……報仇雪恨。”
梅劍雲知他是臨終託孤,心中酸楚,當下道:“何兄放心,梅某定當竭盡全力撫養你家少爺,定不負何兄所託。”
何五見梅劍雲答應照顧小主,心中歡喜,當下掙扎爬起,跪在地上道:“多謝梅大俠,梅大俠大恩大德,小人只有來世再報了”說著又淚如雨下,回頭望著少爺,滿眼慈愛之情,斷斷續續的道:“少……少……..爺,多多保……保……重…..”腦袋一歪撲地身亡。
那孩童何楚見何五爬在地上不動,小小的心靈也明白何五已經死了,心中難過,在梅劍風懷裡掙扎著,梅劍風把他放在地上,他撲在何五屍身上啼哭不止。
梅山四劍見此情此景,無不心中悲痛,當下勸慰良久,何楚才停止啼哭。梅劍飄道:“大哥,此地已經驚動了官府,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快帶著這孩子,回山稟告師尊吧。”
梅劍雲點頭道:“何莊主雖非江湖中人,但義薄雲天,咱們理應將其埋葬,讓他入土為安。”
三劍均點頭稱是,當下抱著何楚去前庭認出爹媽,何楚不免又一番哭的死去活來。當下四劍把何天雲夫婦屍身移到後院花園之中,掘土為墳草草安葬,梅山四劍敬佩何五忠義,當下把何五安葬在何天雲墳墓之側。
梅劍雲讓何楚跪在墳前叩首三拜,梅山四劍也躬身拜了幾拜,事畢抱起何楚,越牆而去。
四人帶著何楚,來到福臨酒樓,取了馬匹,一刻未敢停留,直奔梅山而去。
那梅山位於金陵以南,臨海之濱。四人帶著何楚一路疾馳,路上非只一日,回到梅山。
但見那梅山巍峨聳立,連綿縱橫幾百裡之廣,近看翠綠,遠觀青黛,雲鋪深壑,霧庶危巖,山坡之上樹木叢生,花草茂盛。梅山最為奇特的就是山體上連下空,一條河流分山為二,山頂數峰並立,形狀怪異。遠看幾處最高峰宛如一朵梅花狀,因而得名梅山。
梅山老人居住之地,在山頂方圓近百里的一塊平坦之處,因梅山山勢極高,頂峰終年雲霧繚繞,雲彩聚而不散,因而梅山老人將其居住之峰頂稱之為“聚雲峰”。
四劍帶著何楚牽馬沿著山路,盤旋而上,上一陣便有一段平整之地可以乘馬,下一段又須下馬徒步上山,如此不只一次,到得聚雲峰。
只見頂上建有一座大殿,殿上掛著一塊匾,匾上寫著“風鳴大殿”四個蒼勁有力的金字。風鳴殿後建有數十間房舍,前後數排,每排間隔數丈,中間一塊極大的原形空地,設涼亭桌椅,再向後約五里許是一谷,谷內花團錦簇,紅花綠樹,交相掩映。谷後建有數間房舍,卻均是用竹子所造,乃梅山老人所居之所。
整個聚雲峰清淨幽香,鳴禽間關,枝懸鮮果,飛禽走獸遍地都是,儼然一處世外桃源。梅山老人本來並未成立門派,但是多年前收下四劍為徒,四劍又均有徒弟,加之江湖之人均稱之為“梅山派”,久而久之梅山之人均以梅山派而自居。
四人剛到聚雲峰,便跑來兩個二十左右歲的少年,二人見梅劍雲等四人急忙施禮道:“師傅和三位師叔回來了,師祖今早剛剛問過呢,不想師傅和師叔這麼快便回來了。”說完急忙牽過馬匹,這二人乃是梅劍雲的弟子,一曰玄月,一曰玄慧。梅山老人雖未出家,但他一身武功悟自道家寶典,而且他一生悟道,是以門下弟子,除四劍外均以道號為名。
梅劍雲對玄月道:“師祖現下何處?”玄月恭敬的答道:“師祖在竹屋靜修。”
梅劍雲點頭道:“我們現在要去見師祖,玄慧,你帶著這孩子去吃點東西,好生照顧!”
玄慧二人見師傅和幾位師叔忽然帶回一個孩童,早就心中好奇,但是師傅不說,二人自不敢問。當下躬身答應把何楚抱了過去。
四人穿過風鳴殿,直奔谷後竹屋,來到師傅所居竹屋門前,剛要出聲稟告,從屋內傳來一把柔和的聲音:“是劍雲回來了吧,你們都進來吧!”
四人當下推門而入,只見師傅正坐蒲團之上,聽見四人進來才緩緩睜開雙眼。這位武林奇人身材高大,略顯消瘦,長相儒雅,胸前一捋長鬚,仙風道骨,雖然已經年逾古稀,但依然精神矍鑠,雖然鬚髮皆白,但眼神瑩潤而不露其芒,顯是內功修為已達爐火純青,返璞歸真之境。
四人一見師傅慌忙跪倒問安,荀道然笑呵呵的,甚是慈祥,對四人道:“都起來吧,我料想你們也快回來了,此次下山有否查到什麼?”
當下四劍站起身形,立於師傅兩側,梅劍雲將所見所聞一一稟告師傅,其間荀道然數次臉色微變,待得梅劍雲稟告完畢。荀道然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踱步,思索良久才道:“原來是道天教,我以為三十年前一戰,道天教已經煙消雲散了,不想今日又捲土從來,看來這些年他們定是一直隱匿待機,江湖再難平靜了。”
接著回過頭來對梅劍風道:“劍風,你中了沈豪一腳,現下傷勢如何?”
梅劍風慌忙答道:“有勞師傅掛心,已無大礙,休息兩日便可痊癒。”
荀道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那孤月三狼,早在三十年前本在江南一帶活動,為非作歹,打家劫舍,無惡不作。那一年恰逢我在江南,聽說了他們的惡行,當時便想將之除去,但是那三人甚是狡猾,雖然被我打的重傷,但還是被他們逃脫了,我當時一路緊追,一直把他們追到西北荒涼之地。將要追上之時,忽然接到道天教當時的教主上官無難的戰書,約我決戰於凌妙峰,我當時心急決戰只好放過他三人,我當時警告他三人“只許待在西北荒涼之地,不得踏入中原一步,否則定取他三人性命。”
事後我曾暗中打聽,發現他三人果然待在了西北,並未再踏足中原,也就不在放在心上了,近年來來孤月山莊聲名鵲起,卻惡名不顯。沒想到現在又跑到中原來了。”
四人聽罷頓時心中恍然,原來當年竟有如此糾葛,梅劍雲忽然想起一事,忙對荀道然道:“對了師傅,弟子聽紫雲觀朽木道長言道,那孤月三狼曾和道天教關係密切,不知可有此事?”
荀道然訝道:“竟有此事?我卻不知,如若此事屬實,那他們此次來到中原必有所圖,以後你們遇到孤月山莊的人定要小心在意。”
四人齊聲應是。荀道然又道:“對了,你們從廬陽帶回的小孩現下何處,帶到這裡來,讓我看看”。
梅劍飄答應一聲,轉身去了。不一時便抱著何楚回到竹屋,何楚一進屋便充滿好奇的看著荀道然。
荀道然和藹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何楚見荀道然甚是慈祥,心中不覺湧起一股孺慕之情,怯生生的答道:“我叫何楚,我爹姓何我娘姓楚,今年五歲了”。
荀道然呵呵笑道:“好,好名字,好孩子。”
荀道然對四劍道:“這孩子父母被道天教所害,身世甚為可憐,我們理應將他撫養成人。我看此子根骨極佳,將來必是習武之材,就讓他住在山上,叫玄月負責照顧他,等過兩年長大些,就由劍雲收在門下吧!”
梅劍雲急忙應是。荀道然摸著何楚的頭說“以後你就叫我爺爺吧,好不好!”
何楚抬頭看著荀道然答道:“好”。
梅劍雲過來對何楚道:“來,跪下給爺爺叩頭!”
何楚聽話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扣了三個頭,叫道:“爺爺!”
荀道然甚是高興,捋須哈哈大笑。
何楚從此便住在了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