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第五章 愿上帝保佑
西雅图。艾略特湾。
美国西部时间05：11。
上士基里连科背着一把联邦德国生产的MSG-90走出了临时营房，估算一下，他大概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太阳正在缓缓地升上地平线，橘红色的阳光透过楼宇间的空隙照在白色的预制板上，映得那里一片通红，就像是姑娘们羞红的脸蛋。
他不禁想起家乡。他的父亲在严厉地呵斥他，而母亲站在一旁，不时抚着他的头。那掌心上的温度令他感到安心。隔壁的女孩总是来找他玩，还有好兄弟亚历山大……虽然生活水平并不是太好，可那种曾经的温暖却令他永生难忘。然而，那一切都回不来了。
“雅科夫•索尔仁尼琴，”（注：雅科夫•索尔仁尼琴，此处省略父称，本作中为苏联前领导人，领导苏联改革，深受人民爱戴。）他念着前领导人的名字，出神地凝视眼前的朝阳，“你救了联盟，使人民吃上了面包，可是……也使我们失去了一切啊。”
“伊凡。”亚历山大从营房走了出来，他伸手拍了下上士的肩膀，将上士从沉思中唤醒。
“升国旗了。唱过了国歌，我们再去接任务。”亚历山大淡淡一笑。作为伊凡的兄弟，他自然知道伊凡在想什么。
一声洪亮的号角，营地里响起了军乐队的合奏，南面刚竖起的旗杆上，一面苏联红旗正伴着朝阳升起。一时间，周围的营地传来整齐的合唱声，凡是在此驻扎的士兵，除了正处在战斗岗位上的，都唱了起来：“友谊与勤劳中我们永远联合，伟大的苏维埃联盟穿越时代，强大的联盟永远不会磨灭，成为人民梦想中可靠的要塞。
万岁，我们的苏维埃祖国！
人民用强健的双手建设。
万岁，我们自由团结的人民！
牢固的联盟久经考验，鲜红的旗帜勇往直前，荣誉的光芒照耀全世界！
分隔线——分隔线。
伟大的列宁带领我们走出黑暗，我们看到了耀眼的自由之光。
……”
“呵……”伊凡从背后取下步枪，仔细检查了起来。听到好兄弟的苦笑，亚历山大也不说什么。伊凡的亲人，除了他之外，就剩下这把枪了。伊凡的父母在1996年的时候被人暗杀，那时伊凡和亚历山大正在读大学。据说是因为伊凡得罪了家乡的一个小混混，而碰巧的是，那个混蛋是KGB某位官员的儿子。
他妈的官僚！
亚历山大洛夫暗骂一句。抬头一看，发现一位苏军大尉正走近他们二人。不论如何，行礼总是应该的，于是他拽了一下伊凡的衣服，之后向大尉敬了一个军礼。
伊凡背起枪，见大尉正走近他们，立刻便明白了亚历山大的意思，他挤出一个微笑，也抬手敬礼。
大尉回礼，然后问道：“请问是基里连科上士和亚历山大洛夫中士吧。”
二人一怔，旋即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是的，大尉同志。”要知道，在苏军部队里，如此平易近人的军官是不多见的。更何况他们眼前这位还主动来基层布置任务。
“好，好。年轻有为。伊凡、亚历山大，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干，这么年轻就被授予‘苏维埃英雄’的荣誉，可不能辜负了人民的期望。”大尉笑得很自然，目光中充满了欣慰，“来，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
“长官，请讲。”
“这是城区的卫星地图，你们的任务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大尉递给二人一张折叠好的地图，“美军在城区还有一个营左右的兵力，他们分散在全城，我们希望，你能掩护我方的部队，尽量减少损失。”
“大尉同志，仅此而已？”亚历山大问道，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占领这个城市，在明处的敌人，我们能轻易消灭，毕竟，我们的先头部队就有两个师。然而，躲在暗处的敌人会消耗我们大量的时间，这会让美军有机会支援这里，使我们损失更多人力。”
“好吧。那什么时候出发？”亚历山大收好地图。
“吃过早餐了吗？吃完再走。”大尉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不用了，谢谢您，长官。”伊凡少有的开口了，“长官，我有个问题……”伊凡说着从战术背心的一个口袋里拿出一盒古巴雪茄递了上去。烟没开封，虽然盒子有些磨损，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上面还有俄语“专供”和“安全委员会”的字样。
大尉眼前一亮，：“哦？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在法国的时候从敌人那里缴获的。”伊凡开始胡诌。
大尉知道这烟的来历不寻常，也不想多问，干脆直接进入正题：“说吧。”
“大尉同志，”伊凡小声问道，“76空降师的主力什么时候到？”
“嗯？这是机密啊！76师是战略预备队，我可不清楚这些。”大尉一脸坏笑，说起话来闪烁其词。
“哦！长官，给您！”伊凡立刻把烟塞给大尉。
“小声点，战士们可都在看这里呢。”大尉撕开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东西啊。——告诉你，他们过两天就到。”他边说边收好剩下的烟，然后掏出打火机点上了雪茄。
“是，谢谢长官。”伊凡笑着说道。
“小子，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等西雅图的战斗结束了，我请你喝酒。”大尉美美地吸了一口烟，“我弟弟在法国作战，缴获了不少好酒——光是1952年产的就有好几桶，我打算等这场战斗结束后开个小规模的宴会。”
“呵呵……”三人都笑了出来。
“好了，”笑了一会儿，大尉拍了拍两名士兵的肩膀，“天已经亮了，早些走吧。”说罢，一边抽着烟，一边走向营地深处。烟气袅袅，消散在远方。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爬上半空，柔和的光芒洒遍全城。战士们列队集合，按计划出发。而在长长的行军队列后方，远远地跟着一个狙击小组，正是伊凡和亚历山大。
静静地走了一阵，亚历山大突然笑了起来，紧接着伊凡也笑了起来。从战争开始直到现在，很少见到他们两个人，尤其是伊凡的笑容。
“妈的……这大尉真行，是个好上司。”亚历山笑道，“少见啊！”
“对。愿上帝保佑他！”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一边还夸张地环视四周。
“什么毛病！”伊凡笑着拍了一下亚历山大的头，他立马恢复了正常。
“你这话可别让人听见啊。在苏联，没有上帝。”
伊凡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那我该怎么说？总不能让斯大林同志保佑他吧？”
“呵呵……有你的，也许，你可以试试赫鲁晓夫。”
“行了，专心点。走吧。”伊凡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这是在战场上，他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亚历山大也止住笑，打开了手中那把AKS-74U的保险：“好，我们走。”
东方，隐约传来了战争之神的怒吼。
西雅图。华盛顿湖浮桥附近。
美国西部时间05：39。
“RPG-27在后面，优先攻击BTR-80。其余人，看到活动的目标就开火，不管有没有死，都要给我往他们的要害部位——我是指头或心脏，补上两枪！自动步枪手，对敌军聚集地进行火力压制！”帕克猫腰移动到一块混凝土块后面，换上新弹匣，之后又探出枪管对敌军所在地扫射。B连和D连从两侧迂回，由于地形稍显平坦，这两个连的士兵受到了苏军的“特别照顾”，死伤惨重。
“长官，这里是5021。我看到在10点钟方向有两架米-24攻击直升机。”雷诺还是趴在楼上，不过也不好过，不时有一阵短点射打在他们二人的身旁，溅起的碎石更是常常弹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
“干！有本事就冲上来啊！来吧！——对了，雷诺，有什么情况？两架直升机。”战斗很激烈，受伤的战友会被后面部队的士兵拖到安全地带，但那两、三个稍大一些的空地很快就躺满了人，足足有一百多人，也难怪帕克上尉会打得这么狠。101师很少能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而且还是步兵。
等等……步兵？雷诺想起了什么，仿佛急于要验证什么似的。他将狙击枪转向了苏军阵地，在一具尸体上，他找到了答案。对……就是他们，第76空降师，苏军的王牌。
“长官，他们有一些人是来自76空降师的，不过年龄整体偏小，也许大部分是新兵！”
“好，雷诺，我知道了。”帕克连续打光了两个弹匣，有五名苏军士兵先后倒在了他的枪口下，（看清楚，是“倒在”而不是“死在”）现在，帕克冷静了一点。76空降师，我们又见面了。
帕克坐回掩体后面，想了一下，问道：“雷诺，直升机快到了吧。”他歇息片刻，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美军已经攻下了大半个阵地了。
一名大兵匍匐移动到帕克身旁：“长官。”
帕克低头，认出了这个家伙是埃德加•法利，那个绰号“Honey”的混蛋。
“妈的，”帕克变得爱骂人，“上士，你还没死哪！”
雷诺听帕克骂人的声音特别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帕克急忙关上了公共频道。
“上士，我要的RPG-27呢？”
“长官，已经到了，如果您还不放心，”法利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座混凝土碎块堆成的小丘说道，“我亲自*作。”
“损失怎么样，你们排的情况如何？”
法利一怔：“长官？”旋即，他坚定地说道：“长官，我们A连总共损失37人，其中B排损失6人，伤3人。”
“从现在开始，你代替罗兰少尉指挥B排，战斗结束后，如果你还活着，我会提交正式的书面报告。”
“是。是，长官！”法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埃德加•法利，毕业于加州大学。1997年加入美国陆军，同年加入101空中突击师，善于（cao）作大威力武器。他爆破技术全师无人能敌，当反坦克手时更是精英，步枪射击成绩优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还会说德语和法语，而且能看懂少量俄文，要不是他个人坚持留在101师，CIA早就把他挖走了。只不过，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有些清秀，书生气太重，再加上他那一头金色的头发，怎么看都有点像女兵。故而，法利的绰号“Honey”。
雷诺•凯恩装好热成像仪，开始仔细侦察苏军阵地的情况。在欧洲时，一是因为敌我实力犬牙交错，难辨别目标，二是地形过于复杂。总之，热成像仪的用途并不是很大，雷诺并没有机会使用它。而现在，拥有热成像仪就拥有了巨大的战术优势，可以轻松发现躲在混凝土块后面的苏军士兵。
有了……目标出现了，一道混凝土墙后，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团白色的人影。那是典型的热源啊。
雷诺扣动扳机，随后，那人影的腹腔附近明显有一条热流涌出，人影晃了晃便倒下了。雷诺估计那条白色的热流是血液，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仅是血液，是不会形成那么宽的一条带状影像的，所以，那应该是……雷诺感到一阵不自在。
对，那枚子弹穿透水泥墙体后击中了敌军士兵的腹腔，那道热流正是掺杂了鲜血的肠子和其他人体组织的碎片。
“雷诺，你真恶心，看的那么享受。”杰佛逊摇头道，“真是天生的战争机器。”
雷诺诧异地瞥了观察手一眼，只见他一脸正经地用观察镜监视着正在飞近的两架直升机，但这个家伙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严肃？他能严肃就见鬼了。
“目标方位，风向，气压……我需要详细数据。”雷诺瞪着观察手说道，然后他开始用无线电呼叫帕克上尉。
“雷诺，呃，5021小队，这里是威廉•帕克。”
“长官，直升机已进入射程，请求与RPG-27火箭筒进行协同。”
帕克当然知道雷诺的用意是想同时打掉两架敌机，可直升机已经开火，这就由不得他们继续考虑了，干掉一架是一架才是正道！
“雷诺，先打下来一架再说！我们撑不住了。”帕克命令道。与此同时，米-24的四个火箭吊舱已经射出了十几枚火箭，爆炸声不绝于耳，前沿阵地上烟尘扬起十几英尺，遮住了雷诺的视线。他看不见上尉和法利了。
“AP（穿甲弹）！”雷诺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卸下弹匣，然后从杰弗逊手中夺过一个新弹匣。同时，他感到手中的重量一轻，他知道这是穿甲弹没错。
“风向：西南，风速：13英尺，气压：99.89千帕，目标位于正西方，距离一英里……”杰佛逊静静说道，“开火。”
轰！一声巨响，雷诺感觉右肩一震，接着，一道橘红色的光带延伸向远方。“我靠，”雷诺头一晕，“怎么还有曳光？”
直升机的防弹玻璃上闪过一道火花，机舱里随即血花四溅。
“命中驾驶头部，好枪法。”杰佛逊核实战果的同时还夸了一句。
“是啊，”雷诺苦笑，“不过你不觉得我们暴露了吗？”
说话的工夫，那架米-24已坠毁在废墟之中。另一架米-24后撤了一百多码，却并没有撤退之意，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米-24的火箭吊舱便打光了，火线上的枪声和爆炸声也随之而停歇了片刻。
“5021，隐蔽。”帕克上尉的命令传来。雷诺收枪的同时往前线一看，只见米-24的四联机枪正对着华盛顿湖这一侧扫射，地面上扬起的道道烟柱表明那架飞机正调整弹着点，而最终目标，便是他们。细小的烟柱越来越近，很快便延伸到雷诺他们的身边，楼顶上马上火花四溅，碎石和跳弹到处乱飞。
雷诺刚刚拉低头盔，那上面便传来了“噹”的一声，他小声骂了一句，躲进了楼梯间。
“长官，能他妈把那架飞机揍下来吗？”只听雷诺骂道，“法利，你个混蛋！动作快点。”
躲在掩体后的法利朝一名扛RPG-27的战友挥了挥手便压低身子冲了过去，幸存至今的苏军士兵一下有了目标，纷纷向法利开火，好在防弹衬板和头盔的性能都不错，加之距离较远，法利并未受伤。
法利来到那名拿RPG-27的士兵身旁，直接抢过了火箭筒。那个大兵也不生气，而是吹了声口哨。
“干！”法利踹了他一脚，“用机枪掩护射击，快去。”
大兵还是没生气，（cao）（倒霉的和谐，真见鬼）起挂在胸前的M249机枪探出枪管对着正西方扫射起来。法利探出头观察了片刻后一个人爬出了掩体，小心地向西方移动。
若是换成普通人，那头上擦过的弹头或许会令他胆战心惊。可法利是谁？法利少尉还是上士时就在欧洲南征北战，不止一次经历过这种战斗的他早就习惯了这些。
他向前爬了约有300多码后，找到了一处稍大一些的弹坑，经验告诉他，这里的空间足够使用火箭筒了。他抬头看了看仍在近1000码远处作威作福的米-24直升机，不过那架直升机并没有注意到法利，因为法利现在的位置已是苏军部队活跃的地区了。
“唉。。。。。。1000码，如果有Javelin就好了。”法利叹了口气，在废墟掩护下又准备前进。他估计还得再爬至少500码才能确保命中目标，而那里。。。。。别的不说，光是仍在那里抵抗的少量苏军士兵就够他受的。况且，等他爬完了500码，那架米-24也该安全返航了。妈的，要打下它就得现在开火。
法利扛好RPG-27，瞄着低空飞行的米-24站直了身子，然后把火箭筒上抬了几度并扣下了扳机。背后传来一阵灼痛，好在他选的地方还不错，尾焰大部分都喷向了别处，这使他能用最短的时间卧倒，而不是被尾焰灼伤反应迟钝。
远处的巨响是火箭弹爆炸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另一声应是飞机坠落的声音，成功了吗？法利不敢确定，直到无线电里传来了帕克上尉的赞许：“法利，能把火箭筒用成这样的，你是第一人！”
“长官，那现在我该怎么做？”法利掏出M9军用手枪，警惕地环视四周。
“少尉……好好呆在那，我们正在打扫战场。”帕克顿了顿，“干得不错。”
战场上安静了许多，BTR-80的残骸在百码外冒着浓烟，法利决定等友军上来后就去那辆装甲车附近看看有没有爆炸物，他打算给苏军制造一些“礼物”。
耳机里又响起了帕克的声音，但这次与法利无关：“雷诺，到这边来，我们抓到了一个活的。”
下士雷诺•凯恩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因而A连要是抓了俘虏，审问工作都会交给他来进行。这次大概也是要审问敌军军官一类的人物，雷诺没有细想，带好装备就赶到了浮桥那头。可是到了那里，他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上尉，这也算活的？就剩一口气了吧。”雷诺没去看那个躺在地上咯血的苏军士兵，而是直视帕克的双眼。
“呃，”帕克有些尴尬，“能审出一点是一点吧。况且，刚才抓住他时，情况还不错呢。”
“长官，让医疗兵给他打一针吗啡。”雷诺想了想，又说，“帕克上尉，我估计审不出什么东西，不如……”
“尽力而为吧。”帕克一摆手，让医疗兵来到苏军士兵旁边，然后就走开了。
雷诺刚才就听清了这名苏军士兵的哀求，这名士兵居然让他们开枪结束自己的痛苦。雷诺有心装作没听到，可是心一软，还是坐在了苏联人身旁。
“说吧，说出一条我认为有用的情报，一条情报换一颗子弹。”雷诺用俄语说道。
苏军士兵艰难点头，刚注射的吗啡正在起作用，起码，他现在能比较流畅的说话了：“这附近，还有一个狙击小组。这情报……可以吗？我只知道这些了。”
身后响起战友的倒地声，紧接着是SVD独特的枪声。见鬼，是真的。雷诺拔出M9手枪对准了苏军士兵的太阳穴：“谢谢你，走好。”
然后，他叩响了扳机。
西雅图。华盛顿湖浮桥附近。
美国西部时间05：59。
雷诺趴在弹坑里，透过几具尸体间的缝隙，他发现了苏军狙击小组的阵地。
他所不知道的，是凯利和两名大兵此时已潜行至苏军狙击阵地旁边。
苏军狙击小组的两名士兵，一名是列兵，而另一名是下士，这就表明他们的经验不如雷诺。当他们的观察镜扫过雷诺的阵地时，他们二人的表情告诉雷诺他们并未发现现在的这个阵地。
“杰弗逊，子弹已上膛。”雷诺把十字线移到了苏军狙击手的头上。
杰弗逊正用观察镜上的激光测距仪测量，突然看见观察镜中闪过一个绿色的身影——是美国人！
“等等，雷诺。”杰弗逊小声道。
那人的行动自然也落在了雷诺的眼中，雷诺只觉得那人的面容有些熟悉，可是又记不起他的名字。
只见凯利先一枪击毙了苏军观察手。苏军狙击手拔出手枪想抵抗，可惜已经晚了，凯利的手枪再次击发，苏军狙击手出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而且大胆，像极了在欧洲作战时的雷诺。
做完了这些，凯利走到苏军狙击手身旁，目光在美军阵地上游移了一会儿，最终停留在了雷诺的狙击阵地上。
你是不是人啊！雷诺张大了嘴，不知道自己这个隐蔽得这么好的阵地是如何被发现的。
凯利把手举至头盔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了天灵盖的位置。那意思是让雷诺掩护他。
雷诺更沮丧了，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便专心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凯利和雷诺二人间隔大概有400码，虽然凯利看不清雷诺的手势，但他还是能猜到这个美军狙击手的意思。他笑了笑，带着两名大兵小心地走向美军阵地。
而在南边，麦克米伦正带领手下向美军集结地移动，他们挡住了苏军的两波攻势，此刻已然是精疲力竭了。况且，在交战中，他们还收到了佩里中校的无线电消息。佩里希望他们尽快赶到美军集结地，因为一个发现。
“上尉们，你们来看一下这枚子弹。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是.300英寸的北约弹。”佩里中校看了一眼周围的六个来自101师的连长，“你们谁去过马赛？还有，你们的营长在哪？”
“长官，我们都去过。”帕克站了出来，“两个营长都到阵地上组织防御去了。”
“好吧。我们在苏军的一个狙击阵地上找到了这个以及一个空弹匣。”佩里晃了晃手中的子弹后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了一个空弹匣。
“MSG-90？是那个用MSG-90的狙击手！”现场的气氛沉重了下来，“那家伙有一次足足消灭了大半个步兵连。”
“听说，你们A连的雷诺•凯恩下士和他是老对手了，那家伙绰号‘冥神’，而凯恩下士的绰号则是‘幽灵’。“佩里叹了口气，”我们可以试试，毕竟，要消灭一个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长官，“帕克打断了佩里的话，”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用Javelin消灭他。恕我直言，长官，您的话我只能当做参考，而不是命令。““好，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尽量减少伤亡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爱兵如子是好事，帕克，那我先带手下去休整了，等会儿我们的另一支部队会来这里集合，注意不要误伤他们。““是，长官，请放心吧。”
……
凯利渐行渐近，尽管雷诺觉得这人眼熟，却始终记不起他的名字。而凯利显然还记得雷诺，每走近一步，雷诺的面部特征便清晰一分，凯利脸上的笑意也便浓一分。
“‘幽灵’！”凯利笑道“好兄弟，你还想听荤段子吗？”
“真他妈的。”雷诺关上保险，脑中反复闪过凯利向他做自我介绍时说的一句话：“凯利•兰德尔•施特劳斯下士，服役于82空降师。
绰号‘吗啡’”
（第五章_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