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第四章 开火!士兵
太阳拖着一轮惨白的光环疲惫地挂在西南方的地平线上。视线所及是一片茫茫无尽的白雪。如梦幻似的场景在凯利眼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真实感。他来过这里，一定是的。
头部在隐隐作痛，凯利突然想起里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自己应该在西雅图作战。空气中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凯利不禁想马上离开这里。
“凯利！”
熟悉的叫声从背后传来，凯利循着声音转身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雪地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刚才那个声音，似乎是道格拉斯……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瞬间变得无比诡异，回头再看，天边的太阳正越变越大，很快便吞噬了大半片天空，炽白的阳光，刺得他双眼一痛。视野中只剩下一片纯白。
“凯利……”
西雅图市区。美国西部时间04：54。（夏令时）
夏季的黎明，总是来得很早。
凯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蓝色的天空。在熹微的晨光中，凯利费力地撑起身体，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别人抬到那架直升机之外了。
“施特劳斯下士！”
这次是真实的一声呼喊，凯利环顾四周，看到两名身着美军制服的士兵正从自己的右侧赶来，那两个人正是和他同乘一架直升机的战友。
“伙计们……这里安全吗？”凯利其实更想问他们其他人在哪，但他没敢问出口，他也不愿面对失去战友的现实。
“下士，附近没有苏军士兵。”
凯利打量着二人，发现他们两个的军衔分别是一等兵和二等兵。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其他人呢？”
两名大兵脸上的兴奋劲立刻不见了，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是不是都……”凯利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做声，迟迟吐不出剩下的半句话。但任谁都知道，下士想说的是“阵亡”。
“嗯。”二等兵默默点了点头。
沉默许久，凯利艰难地站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悼念战友的时候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还有枪吗？”
“下士，给你这把吧。”一等兵说着便递上手中的M4A1卡宾枪。
凯利拍拍一等兵的肩膀，目光扫过一条卡其色的枪背带和一等兵身后的一根黑色枪管：“那是什么？给我用那支枪吧。”
一等兵犹豫数秒，从身上解下了那支步枪后交给了下士。凯利接过枪仔细观察，觉得一阵眼熟。又看了看轮廓，凯利很轻松地认出了这把枪的型号。
这是一支SVD狙击步枪的变型枪，口径较SVD要大，而且原本有木头制作的枪托、护木等部分均改用黑色亚光处理的工程塑料制作而成。快慢机变为“保险－半自动－全自动”模式，且快慢机的外观也比SVD的原型枪更加精致。（注：此枪以SVD－K为原型，在本书中是作者虚构的一种步枪）
凯利摸着冰凉的枪身，虽然他对这枪很感兴趣，但刚刚失去战友所带来的痛苦却令他高兴不起来。
“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凯利背好步枪，同时问一等兵。
“下士，你昏迷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苏军的狙击小组前来探查这附近的情况，不巧的是，我和他，”一等兵一指另一名大兵，“那时刚好清醒了过来。”
“感谢上帝！”凯利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感谢上帝。”另外两名大兵点头道。
空中隐约传来运输机的轰鸣声，凯利立马就听出了这声音是C－5A所独有的。纵然是如他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兵，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激动的神色。是的，上帝保佑，他们的好运还没有结束。
“附近有苏军部队吗？”凯利带着两名大兵隐蔽到一个烧尽的直升机残骸后。他决定有必要计划一下之后的行动。
“有不明数量的苏军部队在我们北边活动，大概离我们1200多码，有一辆BTR－80装甲车和一座以上的防空炮……呃……也许是高射机枪阵地。”
“你们觉得，如果我们呆在这里不动，能否撑到空降兵抵达？”凯利想了想，“不如，我们拼一把，正好也能策应空降部队。”
“下士，你的意思是……”两名大兵有些犹豫。
“我们从10点钟方向接近，”凯利伸出左手，五指并拢指向西北方向，“当增援的空降兵开始作战时，我从那里提供狙击火力，你们负责在阵地附近掩护我。”
“明白。可……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的，而且这里马上就会变得极端危险，快走吧！”
头还是有些晕，但凯利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拉起两名大兵离开残骸，在废墟的掩护下向预定的方向移动。仅仅几秒后，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坠机地点便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三个人闻声回头，视线中，一颗颗苏制迫击炮弹划过几道圆弧，准确命中了直升机残骸，把坠机区炸得一片狼藉——尽管那里在之前就已经被毁了。
凯利无奈地打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带头消失在凌乱不堪的废墟中。
美军前线指挥部（费尔柴尔德空军基地）。美国西部时间05：00。
“将军。”参谋军士带着一名少尉走向了索亚中将。
“有好消息？”索亚疲惫地冲两人笑了笑。
“是的，长官。”参谋军士轻声说道，“情报官刚刚到达基地，现在已经到营房休息了。”
“空降部队的安全问题解决了吗？”
“长官，这位是电子作战中心的技术官，他可比我懂行。”参谋军士让出了一点地方，好让少尉能直接面对索亚中将。
“将军，我们刚才通过已破解的一条苏军通讯线路侵入了他们的雷达系统并彻底瘫痪了所有的S－300导弹的雷达，预计敌军至少要用半个小时才能恢复对空搜索，不过，我需要提醒您一点：苏军的海基防空系统仍然有效而且极为危险，我们只打开了西雅图东部的一小块天窗。”
“军士，立刻给空降兵发送信号，让他们开始进行空降！”索亚说罢拿起杯子，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
“长官，还有一件事……苏军正在对其线路设防，我们恐怕很难再让他们的雷达系统瘫痪了。”少尉苦笑道，“抱歉，苏军在电子战方面并不比我们差。”
“没关系……”索亚陷入沉思，脑海中闪过一架飞机的侧影。这架飞机，正是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的B－2“幽灵”隐形轰炸机。
参谋军士提着一个咖啡壶回到了中将身边，细心地给将军续了一杯咖啡。然后放下咖啡壶，转身去倒烟灰缸了。
“我怎么没有早些想到它呢……”中将喃喃自语。
第101空中突击师增援部队美国西部时间05：23。
“空投区安全，准备进行空降！”
飞机的速度已经降到了最适合空降的范围，雷诺·凯恩坐在机舱中部，不禁有些紧张。
雷诺不是第一次参战，然而……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国家作战。要知道，即使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也没有哪支敌军部队在美国本土登陆。
苏军到底有多强大？不等他继续想下去，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伙计们，知道我是谁，对吧？”扬声器中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机上的大兵纷纷摇头叹气，唉，这个帕克永远长不大了……
“咳……咳。”帕克习惯性地清了一下嗓子，引来一片中指。
“靠，把你们的中指收回去！”帕克上尉笑骂一句，接下来进入了正题，“我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挺不过接下来的战斗，那下次集体嫖（禁）娼可没你的份。所以，活下去。”
“我活着的时候不是也没我的份？”雷诺咕哝道，身边立刻响起一阵狂笑。雷诺他们在马赛时，帕克确实组织过这种看似荒唐的活动，不过雷诺他们几队狙击手被留在营区“看家”，无福享受这种天堂般的生活罢了。
“兄弟。”观察手凯尼恩·杰弗逊同情地拍拍雷诺的肩膀，“我也没去，没关系，女人到哪里都不会少的。”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狂笑。
“其实吧……”一个参与过“活动”的战友开口了，“帕克上尉那天晚上也不爽。那个至少有180多磅的老鸨看上了帕克，差点当众把上尉给……结果帕克被吓得一晚上都在外面守夜，没敢再进去。”
“哈哈哈……”
红灯亮起，机上的士兵整理好装备，纷纷站了起来，几秒钟过后，扬声器里传出机长那优雅而严肃的声音：“准备空降，五秒钟后开始！”
机尾舱门缓缓打开，伞兵们有序地分作两行，小心地接近舱门。
“空投！”
最后的命令下达了，两队的第一名士兵几步跃出机舱，消失在将尽的夜色中。冰凉的空气充满机舱，所有人都已就绪，伞兵一个接一个跳下飞机，降落伞在空中张开，映着微弱的晨光向地面飘去。
队伍很快短了一半，终于轮到雷诺·凯恩下士跳伞了。下士深吸一口气，有些干燥的空气令他感到喉头一阵干渴。但他摇摇头，驱走杂念的同时脚下加力，跃出了机舱。突然的下坠感还是那么糟，不过也很刺激。不知下落了多久——反正军表上的秒针还没动几下，背后的降落伞便及时地结束了这次自由落体运动。
脚下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雷诺目测了一下高度，大概离地面还有一千六百多英尺，为什么苏军还不开火？难道没有布防？
像是为了回应雷诺的想法一般，他的视野中立刻出现了一排拖着黄绿色光带的机枪弹。十几发曳光弹连成一道弯弯的圆弧呼啸着划过长空。作为一名老兵，雷诺知道这只是个开头，苏军的机枪干别的也许不如北约装备好用，可用来防空绝对是利器。“天空扫帚”的称呼绝不是夸大其词。
第一轮射击结束，美军部队暂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第二轮射击在两秒钟之后开始了。这次不是试探性地进攻，而是恐怖的齐射。黄绿色的曳光弹织成巨网罩住了整片天空，而更危险的是夹杂在曳光弹之间的普通弹头。
两个营一千多名伞兵在天空中形成一条挺宽的长带，近地面不规律的气流把这队形吹得更加松散。损失也开始出现。一指粗的弹头在击中人体时发生了剧烈的翻滚，扯碎骨骼与肌肉之后在穿透时带出了大量鲜血，血滴喷溅在降落伞上立刻就浸透纤维，留下一片鲜红。雷诺在队列中后，得益于松散的队形，雷诺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看见太多沾上血迹的降落伞。
狙击手不仅是迷你炮兵，更是战场上的观察员。凭着曾经的作战经验，雷诺很快发现了威胁最大的目标——四座四联高射机枪。有近一半的曳光弹来自那四座机枪阵地。
他知道，如果他有幸活着落到地面，那他的首要目标就是那几座机枪阵地。他看了看脚下越来越近的地面，一边开始祷告起来。连队里的确有不少虔诚的基督徒，可雷诺并不是其中之一。
“但愿不会有防空炮，那东西的杀伤力可比机枪恐怖多了……上帝保佑。”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声巨响，一枚防空炮弹在空中爆炸了。
妈的！雷诺简直想抽自己两下。这乌鸦嘴！
就在这时，凯恩下士突然发现一座高射机枪哑火了，然后，地面上，一辆原本对空扫射的BTR－80掉转了枪口，炮塔上的KPVT重机枪和PKT通用机枪同时变为平射，曳光弹表明他们的目标在西偏南的方向上……
西雅图市区。美国西部时间05：22。
凯利趴在废墟之中，头顶上的天花板残缺不全，即使仅是几阵晨风吹过，那里也会落下大片的灰尘和细小的水泥块。
但施特劳斯一动不动，好几次都强行克制住了想打喷嚏的念头。他现在离苏军阵地只有七百多码的距离，离四座防空机枪阵地的平均距离也只有九百二十几码而已。在苏军开火之前，发出任何声响都是不明智的。
瞄准镜在苏军阵地和空中的伞兵间徘徊良久，正当凯利忍不住时，黄绿色的曳光弹伴着枪口冒出的白烟射向天空，苏军的反击开始了。而那些C－5A扔完伞兵便跟着F－15E机群返航，一刻也没多留。因此，当机枪弹在空中编织火网时，C－5A早就升上高空躲远了。
凯利用瞄准镜观察了一遍苏军阵地，看着几个扛着SA－18防空导弹冲出来却只能对着远离的飞机干瞪眼的苏军士兵，他不禁笑了起来。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也很快他便止住笑，在防空炮开火的瞬间扣下了扳机。此时此刻，那把步枪的枪口正对着一名机枪扌喿（没办法，屏蔽那个字）作手的后心。
苏军机枪的扌喿作手共有三人，凯利不想引人注目，他想让苏军在不知不觉中面对死神，于是他首先选择了机枪旁的弹药手。干掉了弹药手，并没有人发现是凯利在作怪，所以他舒了口气，然后又顺便干掉了观察手和机枪手。
这一“顺便”，便引起了苏军的注意，那辆原本对空攻击的BTR－80立刻对他的藏身处猛烈扫射。凯利倒也不在意，带着两个大兵沿厚厚的碎石堆转移到了另一处较为安全的区域，沿途还爬到视野稍好的地方放了两枪，这次是一枪放倒一名机枪手，一下就令两座机枪停止射击。
苏军指挥官有些不悦。这一带现在驻扎着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却被几名美军士兵耍的团团转，连高射机枪都保不住，这仗怎么打？他狠狠地看着咆哮不已的KPVT重机枪，打开耳麦，让狙击小组去解决问题了。狙击小组是反狙击战的最佳选择之一嘛！
凯利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可狙击战他也略懂一二，看着苏军阵地上那辆BTR－80又重新开始对空扫射，他知道是敌军派狙击手来对付他了。他在刚才狙击时看清了敌人的袖标，不少敌人都是来自苏联第76空降师的，实力不可小觑。和狙击小组一对一不是他的长项，再说，他也已经让不少空降部队的战士逃出生天，是时候找个地方以静制动，伏击苏军狙击小组了。
瞄准镜中闪过苏军狙击手的影子，那个家伙也很精明，选择了碎石最为密集的一条通道，凯利只能看到他的半个头盔和一截SVD系列的枪管而已。凯利冲两名战友打了个“后退”的手势，匍匐着离开了临时阵地。
这一片的几个街区，是损失最大的几个街区了。美军用于执行焦土政策的炸弹多数都是钻地炸弹，一颗下去就炸平一整座楼。结果，苏军简单清理后虽然有空地去建立防空机枪阵地，却又失去了地形优势，一下就比周围低了一英尺。再加上附近还有几堆两三层楼高的废墟，苏军的视野和不少武器的有效射程都大打折扣。
凯利有恃无恐，带着两名大兵在钢筋和交错的水泥块之间来回穿插，他自己倒不怕苏军阵地上不时飞过来的几发迫击炮弹，但还是有些担心身边的战友受伤。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当他发现迫击炮的炮弹根本不可能落到他们附近时也便放心了。他熟练地穿过废墟间的空隙，彻底甩脱了苏军狙击手的追击。
“想和我打游击吗？还是趴回你的阵地去吧。”凯利冷哼了一声，抬头向空中望去。
那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降落伞。
西雅图市区，“啸鹰”5021狙击小组。
美国西部时间05：27。
终于快落地了，雷诺做好了接受冲击的准备。
70英尺时，雷诺为了避免落进华盛顿湖，轻拉了一下伞绳，但他明显没意识到脚下还有一座高出地表的两层建筑，他加快了下落速度，就势必会于那幢楼亲密接触。建筑长宽比很大，像是厂房却又比厂房精致，应该是某个公司的办公楼。办公楼前后的草地和停车场上集中了大量美军士兵，约莫有一百多名，而在湖对岸，美军空降部队的主力已经开始和守卫这一带的苏军作战了。
雷诺急得额头见汗，但偏偏又不能急，再加速，即使落地时不把双腿撞伤也很可能会在那之前先迎面撞上那个该死的建筑，然后就……
不行！雷诺转了个方向，降落速度稍稍放慢。接下来，他就感觉双脚踏上了楼顶，放松的同时在心中大骂了一句：“他妈的！上帝，你玩不死我。”
雷诺稳住身形，迅速割断伞绳，取下枪袋的同时正看见他的搭档，中士肯尼思·杰弗逊稳稳地飘落，踩上了楼顶的地面……
靠，我恨空降。雷诺半蹲着移动到楼顶的西侧，架起M95“巴雷特”反器材步枪建立了第一个狙击阵地。
“5021，呼叫5021狙击小组。”帕克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平静的过分。
5021是什么意思？502团第一狙击小组。502团有九个连，每连一个狙击小组，因而全团共有九个狙击小组。雷诺他们是A连的狙击小组，顺理成章的，他们的代号便排在了第一位。
“5021收到。”雷诺说话间瞄准了正在平射的四联机枪。而肯尼思也嬉皮笑脸地架好观察镜，趴在了雷诺声旁。
“我们被压制住了，需要你提供支援。”被敌人用机枪压制住了还这么镇定，帕克的心理素质真不错。
“射击诸元，肯尼思，那群混蛋至少在一英里外。”
“明白。”
趁着肯尼思测量的工夫，雷诺大致地观察了一下前线的情况，除了空降时损失的三、四人外，火线上又多了十几具尸体：小杰克·W.史密斯中尉、威廉·卡贝尔下士、莱恩·罗兰少尉……全是熟悉的面孔。
A连顶在最前面，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失去了十多位战友，还有两位是军官。
该死的！帕克怎么那么冷静？
“5021，请快点。哦不……等一下，等一下，我们需要一些大威力武器来对付BTR－80。”
“长官，损失严重吗？”雷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打开了保险。
帕克没有回答。
“长官，我们准备好了。”
“雷诺……其他连一共阵亡了74人，伤员有2个……我们损失了十九个兄弟，全是被那个机枪打死的。罗兰少尉他妈的被打成了两截。干他妈的机枪！”
雷诺又看了一眼堆放成几排的尸体，不禁习惯性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莱恩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是只有上半身。腹部的军服粘在一起，大量的鲜血不断从体腔涌出，把大半件军服都染红了。
“上尉……我们找到了不少RPG－27……”
无线电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在雷诺看来，那个声音就是他开枪的许可证。
“准备……准备……”帕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然而片刻之后，帕克的声音像是山洪暴发，积蓄了许久只为这一刻，“开火，5021！开火！士兵。”
时机正好，两挺机枪正在冷却枪管，而第三挺正在装弹。只有离帕克他们最近的这个机枪阵地还在扫射。
雷诺按数据上调了枪口，在帕克和其他战友发动冲锋的瞬间扣下了扳机。
最后一座四联机枪停止了咆哮。
（第四章_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