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太子成了敌国权臣团宠》第5章 幻术
刘清越发疯了似的,一剑一剑的刺向自己的肩膀。
没有流血,也不痛。
刘清越对着自己自言自语,“幻术。”
早前在江湖上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奇门阵法与幻术,可如今天这般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幻术里的时间、空间、感知已经全部错乱。而自己现在在哪里,从何时开始被幻术迷惑,他完全无从得知。
刘清越走了一次又一次,他试了很多的办法尝试破除幻术,可不管多少次,最终他都会回到原点。
一开始他还比较平静,可是时间过了好久,刘清越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天。他在这个无限循环的世界,不吃不喝不累也不饿。他渐渐的开始急躁起来。
刘清越站在高墙上向下俯瞰。
偌大的景府,此刻只有他一个人,或者现在说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让他害怕,刘清越不怕刀不怕血,他怕孤独。
他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柄,呼吸开始变得混乱,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就快要凝滞。
而就在这一刻,刘清越发现正中间的那个屋子,正在诡异的闪烁着,一明一亮好似在给他暗示。
刘清越看着那间小房,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破除这个幻境的方法就在那里。
刘清越又一次来到了那间偏房,他站在那棵老榕树下,久久不动。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憋了很长很长,当他吐出气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脸上有了笑容。
他再次走进关着阮闲的屋子,还是那柱燃着的香。
阮闲也还是那句开场白,一切似乎没有变,又一切都已经变了。
刘清越一字不差的跟他重复着那些对话,但这一次,刘清越多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确定,他不杀你吗?”
阮闲答道:“确定。”
在这一刻,刘清越微微感觉,阮闲的声音变了。
“所以你没死吗?”刘清越的眼神变了。
“是。”阮闲的眼神也变了。
“闲儿,睡吧”,刘清越眼神阴骛,忽然,伴随着一声惨叫,刘清越紧紧抱住阮闲,他手里的剑刺进了阮闲的身体里。
这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血。
阮闲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表情极其痛苦,大口大口的呼吸,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泛白跌落下去。
刘清越紧闭眼眸,闻着刺鼻的血腥,一点点变成了淡淡的花香。
刘清越周身的一切渐渐开始扭曲、崩塌、周边的事物开始剧烈的缩成一个点,刘清越脚下无力,眼下天旋地转,他脚下一空,不停的向后坠落。
失重的感觉久久不散,渐渐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浑身发麻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躺在了那棵老榕树下,一个年轻人轻轻的拍着他的面颊,正在唤醒他。
这次跟之前不同,他有了知觉。
刘清越瞬间缓过神来,向四周快速的扫视了一圈。阮闲还是最开始被他放在榕树下的模样,毫发无损。刘清越的心渐渐放下。
“公子,公子,公子……你没事儿吧?”一个身穿玄色素袍的年轻人温声唤道。
刘清越似是才注意到这个人,恍了恍神。
“你是谁?”
“我是阮闲的朋友,这里的护院。”
“朋友?”刘清越揉了揉眉间,警惕的看着这个凭空冒出的人。
他恍恍惚惚记得阮闲说的自己在安王府的日子过的凄凄惨惨,不像是能交到什么朋友。
刘清越的头还是剧痛,哑着声问道:“这里还是安王府吗?”
“是安王府。”那人虽长了张少年脸,语气却十分稳重。
刘清越扛着晕眩,努力强迫自己分清现实与幻境,一帧一帧的梳理自己从来到景府的画面。
他分析自己在入府前看到的应该是现实,后来第一次见到的阮闲应该也是真的,应该是这颗榕树下中了招。
可如果一开始看到的安王府是真的,那那个时候王府内明明连鬼影都没有,如今这个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还自称是阮闲的朋友。
刘清越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趁他不备让他中了幻术那人。
“这府里只有你一人?”
那人从他的语气中似是探出一丝怀疑,解释道:“公子,这府里并非只有我一人,现下外面全是人。”
刘清越眉间微蹙,有些怀疑,“全是人?那你不喊人抓我?”
那人头侧向昏倒的阮闲,下颚微抬指向他,“他是我朋友,我不会害他。你是来救他的吗?”
刘清越也不隐瞒点头称是。
“我今天本也是跟他约好来找他带他出去的。可我一到这儿就看到你们倒在这里。”
“你知道他是何人吗?” 刘清越依旧在试探问他。
“知道。”那人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扛起阮闲放到自己肩膀上,“他叫阮闲,浮北河间人。公子还是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个。他说这个很重要让我帮他保管。”那人从怀袖里拿出一把木剑递给他。
这剑是刘清越六年前亲手雕给阮闲的,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如果不是阮闲自己交付给他,确实没人会要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
那人见刘清越的疑虑略有打消趁机说道:“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剩下的你可以他醒过来再问他。”
刘清越没话说,现在确实先出去最重要,也不再多问。
“我叫冷月,公子你叫什么。”
刘清越一听到这名字,眼神略有深意,也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我叫桥沉。”
听到这个名字,刘清越看到那人的表情有一种明显的看破不说破的深意。
他假装没看到,继续装傻。
出了这个院子,刘清越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谎。
安王府的景象完全不似刚刚,偶尔可见贵气的少爷和他们身后奔走追随的杂役仆从,几个优雅的闺中小姐在凉亭子的油灯下点茶嬉笑,不知道是哪几门哪几枝的管家婆子们背着主人们偷懒吃酒刷牌,四处可见的府内护院隐身在暗处,热闹之下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现下的安王府里住了景氏一门三代。上到第一辈的开国功臣景家三兄弟,再到如今权倾朝野的中流砥柱景氏七郎,还有几个已经开枝散叶的结了果儿的小辈儿。
现明明已经快接近人定时分,院子里的男男女女依然吵吵闹闹,熙熙攘攘,足见景氏一族人丁兴旺且门风自由。
刘清越觉着这才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豪门府邸,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入府的时候就已经头脑不正常了。
刘清越看着这份喧哗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是真的已经从幻象中被拉回了现实,有种落地了的踏实感。
但这种似曾相识的热闹,却分分秒秒又勾勒出他内心深处的凄凉。
曾经他也这样的热闹过,如今却孤家寡人。
灯火通明的安王府,各处的人都实在是过于密集,三个人还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如果想不惹人眼的离开,根本不可能。
刘清越几个人偷偷的藏在了一处不易被察觉的柴房后的巷子里,思考着对策。
忽然,那个叫冷月的年轻人抬起头面向刘清越,对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声:“公子……信我吗?”,借着月光刘清越看到他表情严肃,眼神又犹豫又真诚。
刘清越刚开始一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被他问的一愣,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何谈信不信任?
可不知怎的,刘清越鬼使神差的点了头。这份没来由的信任刘清越自己也不知为何,或许是被他诚恳期待的眼神蛊惑了,或许是自己还是有点儿恍惚不清醒。
“公子,我知道一处暗道可以出去,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只是…..不知道公子,信不信我。”冷月似乎有点儿不敢看他,又一次试探到。
他侧过头,刘清越看到他五官立体,侧面尤其的飒爽。
他思来想去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冷月表情微微一怔,一瞬又嘴角有点儿藏不住笑,思衬片刻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动作很轻。
此时此刻,刘清越才真的注意到那少年的样貌。
他一身贴合的黑禅衣将他高大厚实的身材显露无余,领边漏出一点儿雪白的深衣干净又简洁。束带胡乱的扎紧袖口,随意却好看,额间一条淡青色抹额让他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张狂冷傲的少年气。
刘清越看得愣了片刻。
入定时分,都城的秋风袭人,巷子间风力更劲。刘清越身形单薄,似被这秋风打的要站不住脚,他看到冷月有意想要抬手过来搀扶,顿了顿又止住了,动作很小又很克制。
刘清越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这间柴房里,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的两个人死死的盯着他,正拼命的想弄出些声响吸引些他的注意力,想警告他眼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