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帝崩》第5章 诡质
周青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刚刚的青衣人身上，他不会对所谓仙人充满希望。
他现在只想尽早回到村子里，尽早的将妖丹给老族长缓解身体。
距离村子已经不远，五六里路对两个已经开辟灵海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半柱香功夫。
随着奔袭，远处的炊烟逐渐拉近，村子的石屋更加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村，周边竖立了一个高大的栅栏围起，上面铺满了荆棘，用作防御时常袭击村子的野兽。
在东南方向留下了一个宽大的出口，不时有几个妇人挑水打柴出入。
村子里面仅有不多的十多户，人也只剩下三四十口人。
除了周青，石头和老族长之外，其他的多是妇女带着小孩。
长期以来，男人都在各种野兽的袭击，或者诡雾的降临中丧命。
让这个原本就人口稀少的村子更加凋零，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在不远的将来，村子会在这一片荒芜之地彻底消失。
“青哥儿，回来了？”
周青刚踏入村子，一个大娘模样妇女开口打招呼，在自家门口劈去柴火准备烧菜，神情洋溢着笑意。
“刚回到呢，三娘。”
周青微微一笑，回应道。
“怎么了？今天没有猎到好东西？”
三神看着两手空空的周青和石头，笑意不减。
“要不今晚你们就在婶家里吃晚饭吧，婶在外面采了好些蘑菇，香着哩！”
周青摇了摇头，说道：“三娘，我还有点事情找老族长。”
“石头你留在三婶家里吃饭吧！”
说完后转身离开，而一路魂不守舍回到村子的石头没有跟上去。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仙人的影子，心里面更是不断踌躇。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放弃难得的机会，或许错过这一次，再也不会遇上。
在周青离开之后，他踌躇良久后，目中露出坚定，心里有了决断，转头向村外跑去。
“石头，你不吃饭去哪？”
看到石头跑了出去，三婶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三婶，你自个吃，我有点事，稍会就回来。”
石头留下一句话之后快速消失在了村口远处，向着那名青袍人遗落的方向奔去。
周青对此却一无所知，他怀揣着刚刚得到的妖丹，向着老族长的住所走去。
在这个村子，所有建筑都是巨石堆砌而起，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村子的范围却极大，远远超过了现在的人口，导致许多石屋都是空置状态。
石村似乎经历了无尽的岁月，石头表面都已经被风化腐蚀。
有些无人居住的甚至已经坍塌，形成了残垣断壁，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
即使是现在村子的居住范围之外，也是遗留下来不少破败的地基。
可见在很久以前，这里也曾经是一个规模宏大的村庄，只是随着人口的减少，为了方便防御野兽，筑起的栅栏缩小了很大面积。
周青曾经摸索了村外临近的地基遗迹，他觉得这里曾经更像是一座城。
只是岁月变迁，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样子的变故，城池变成了废墟，就剩下了曾经的一角，被村里人所居住。
村子分作俩部分，前面是居所，大多数石屋比较矮小，是村里人的居住地。
而在村子后面。是一栋巍峨宏伟的建筑，那是村里神庙的所在之地。
神庙修建得苍茫简朴，由巨石所堆砌，表面被岁月腐蚀的更加严重。
石块上面斑驳不堪，上面有着许多雕刻图案，已经风化模糊，不过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一种种形神各异的蛮兽。
以及一些上古先民猎杀蛮兽和跪拜祭天的图案，散发出古朴沧桑之感。
周青不知道神庙的来由，也从没有听老族长提起过。
只是知道老族长轻易不让人靠近神庙，而老族长的房屋也就住在神庙一侧，像是一个庙祝般常年守候着。
周青穿过前面的区域，迎来村里人亲切的问候，热情的邀请他到自家吃饭。
都被周青一一回绝，村里人的热情让他心里充满的暖意，这是村里人淳朴的地方，让人感到亲切。
顺着一条蜿蜒石路，周青很快来到村后，到了老族长的房前。
门口的木门虚掩着，周青刚想开口，里面就传来了一道苍老略显虚弱的声音。
“小青，进来吧！”
周青闻言，推开木门轻步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风烛残年的枯瘦老人盘坐在床上，穿着一身麻衣，须发皆白，干枯潦草的白发下是一张布满褶皱的面孔。
双目浑浊暗淡，周身隐隐有灰雾缭绕，跟周青回来路上的遇见的那名青袍人有相似之处。
眼前之人正是村上的老族长，生命之火已然飘摇欲灭，身上无处不散发着雾状诡质。
这种无根而来的灰雾最为诡异，像是修士的催命符，不断蚕食身体生机。
之前的老族长虽然已有老态，但是也不像现在这般如生机欲灭之象，灰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周青看到这种景象，几步上前去，急切问道：“老族长，怎么会这样子？这灰雾….？”
随后他急忙拿出那颗晶莹透剔的妖丹，送到老族长面前说道：“老族长，这是我刚猎杀妖兽取下的妖丹。”
“不碍事，你成功猎杀妖兽了，好！”
“寿元将尽，气血衰败，浑身侵染诡质，纵有妖丹也只能延缓并不能治本。”
老族长接过妖丹，摇了摇头，浑浊的目光中没有多少喜色，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之意，那是一种对周青能够应对山中妖兽的欣慰。
“族长，真的没有根治之法吗？”
周青皱了皱眉，出口问道。
“这诡质犹如无根之水，自虚空而来，扎根于灵海，无法根除。”
“历来只能缓解，并无解救之术，除非达成圣境界，打不死之身。”
族长并没有立刻吸收妖丹里面蕴含的灵性，反而是缓缓给周青讲解起了诡质。
“衰竭生机，干涸灵海，这是每一个修士的归宿。”
老族长随后轻轻一叹，显然已经对生命不再做过多的追求。
诡质是一种充斥在天地间的物质，掺杂在灵气之中。
跟灵气一样，有些地方浓郁，有些地方淡薄，因为能够吸取修士生机，而且诡异无比，更是难以清除，所以被称作诡质。
它的出现似乎会给人带来不祥，无论是修士破境还是寿元将尽，都会引来不祥的诡异之物。
灵海干涸龟裂，滋生出诡质，这是每个修士都会出现。
而老族长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因此在修士眼中诡质几乎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东西，同时也是避之不及之物。
不管是老族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灰雾，还是之前遇上的青袍人身上缭绕，以及在仙陨山脉深处看见的那一片磅礴灰雾，都是天地间的诡质。
只不过人身上散发的诡质跟仙陨山脉里面相比不足轮道，这也是当时周青看见立马遁走的原因。
可见仙陨山脉里面的凶险远超周青的想象。
诡质或许还有更加令人难以揣测之处，只不过老族长也是所知有限，并没有继续深说。
听完之后，周青脸上一片黯然，心里充满了无力感，面对最亲近的人生命消逝，他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
老族长对他有大恩，他很想将让老族长好起来，这也是他不惜冒险猎杀虎甲兽夺取妖丹的原因。
老族长似乎看出了他心里面的想法，褶皱的老脸上牵强一笑，道：“小青，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以后神庙的事情和村子都需要你。”
“你先不要离开，我炼化这颗妖丹，接下来有事情要交代你。”
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催动体内干涸的灵力炼化手上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