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蔓的霖》第8章 北巷约架
虽然有上次酒吧的事发生，巫蔓也没有介怀余鸣。
平平稳稳度过几天，中考便如期而至。
雨落在中考季，落在红瓦绿树，一早的天空便灰蒙蒙，翅膀被打湿了的麻雀停在小院的梧桐树下。
巫蔓被闹钟的吵醒，只要每早一醒，原本对她来讲化妆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使命，但一看外面是这幅天气，想想还是算了。
简单洗漱过后，她从柜子里找出伞，撑着伞跑到她的自行车前，她没忘季霖之前说的事，什么帮忙招生。
见鬼去吧！她才不要。
之所以起这早，还不是为了要溜走。她擦擦落在单车座上的雨点，刚想把推出来，就发现车胎爆了。
“……”
才三天没骑，怎么坏的？
季霖房门从对面打开，他穿着一件白T，似乎刚睡醒：“怎么了？”
“我车胎不知道被谁扎破了。”
季霖站在原地，往她单车车胎下瞥了一眼：“我能载你。”
巫蔓气的攥紧伞柄：“让我知道是谁，把他下巴打歪。”
“……”
季霖摸摸自己下巴，还在：“你不是想跑吧。”
巫蔓否认：“开玩笑！我巫蔓答应的事情，怎么会推脱。”
“最好。”季霖也拿了把伞，走到她单车前。
末了，他还点评：“扎的很有水准。”
巫蔓斜他一眼：“你以后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着放哨，小心哪天下巴就错位了。”
季霖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笑着说：“不知道我们两个谁睡的更死，车胎被人扎了都不知道。”
巫蔓被他说的一噎：“你还去不去招生了。”
季霖指着他的单车：“我带你。”
他用了陈述命令口气。
巫蔓逃跑被抓包，都没有机会拒绝。
雨在屋檐上，街道上，溅起一层层白蒙蒙的雾，宛如飘渺的素纱。
巫蔓无可奈何地坐在季霖的后座，左手抓在他的衣角，右手帮忙撑着伞。
雨点斜着打在路面的积水上，单车的轮胎压过水面，巫蔓和季霖的倒影忽闪而过。
“雨天怎么招生，淋雨吗？主任也太不考虑了些。”巫蔓换了一个手撑伞，甩了甩那只酸痛的胳膊。
“主任布置了超大号遮雨伞，你放心好了。”
巫蔓撇撇嘴：“哦。”
季霖突然刹住车，长腿支撑住单车，然后他自己下了车，连车篮里他的伞都没拿。
“去哪？”
季霖头也没回：“抬头。”
“大叔早餐店……”巫蔓念出牌匾上的字。
好土……巫蔓不记得去中考考场这条路还有这么一个名字土到冒烟的早餐店。
季霖这样的富少爷，还会吃这么简陋的早餐店？
巫蔓点开手机就看了一圈消息，一边想，眼前就递过来几个塑料袋装的包子。
“？”
“你吃。”季霖见她没接的意思，就塞进她怀里，“没毒。”
巫蔓“哦”了声：“你也没吃早饭吧。”
季霖：“这家店名字太土，不想吃。”
巫蔓伸向包子的手一顿。
“……”她真服了。
巫蔓他们除了招生，也包含给考生送温暖，南中买了很多矿泉水，做爱心送水。
而考点好巧不巧就在北城北中，好巧不巧也是在辛容橙家的附近。
到达地点的时候，主任远远就瞧见了两人，招呼他们过去。
主任：“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巫蔓尴尬地笑笑：“主任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最是有责任心和爱心。”
主任懒得再同她搭话，原本坐在巫蔓旁边的屁股，默默挪到了最远处。
连挨着她都不想挨？
巫蔓挑眉，把伞丢一边，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刷开手机。
季霖隔在她和主任中间，从他坐下那一刻起，主任就拉着他说话，从成绩聊到高二分班，正好落在了巫蔓耳朵里。
“欸，巫蔓，你呢，高二选文还是选理。”主任冷不丁提到巫蔓。
巫蔓粲然一笑：“我？主任，我选什么都没多大区别吧。”
主任见她这么没志气，更懒得理她了，接下来真的一句话都没理她。
倒是季霖抽了个空问她：“喜欢什么？”
巫蔓看着眼前逐渐小下来的雨点，托着腮：“都不喜欢。”
季霖开了瓶水，递给她。
巫蔓接过：“选文好喽。”
季霖点头，唇轻轻张开，刚想说什么，就被主任叫到了远处忙去了。
只留下巫蔓一个人坐在这，南中的文科楼和理科楼相隔甚远，在诺大的南中，几乎是最东边和最西边的。
要是和那家伙不在一栋楼怎么办？
她浅浅喝了一口水，清凉顺在嘴里，巫蔓吸了口气。
那也没什么吧，反正他们是同一屋檐下，想不见面都难。
巫蔓托腮想着想着，就困得直打盹儿，眼睛困得睁不开，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主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巫蔓同学。”
“巫蔓同学，你来了是帮忙工作的还是帮忙睡觉的？”
主任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就不困了。
她慢慢睁开眼，直起身子，眼前只有主任一个，没见季霖那斯。
还没问出口，主任先说话了：“季霖呢？”
“他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主任扶额，“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大家都去工作，只有你在这睡觉。我不用问你都知道季霖肯定在忙。怎么就你不省心？”
巫蔓被一个个字眼砸的头疼，轻声嘟囔了句：“那您还问。”
幸亏主任没听见，就是让她去一边呆着去，别来烦他的眼。
这话简单直白，摆明了主任看到她就烦。
巫蔓站起来升了个懒腰，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季霖，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季霖发了个消息。
巫蔓：在哪？
巫蔓等了很久，考生陆陆续续从考场出来，从大雨到小雨，又从小雨变到中雨，手机那头都没有回音。
巫蔓撑开伞，迈出脚的一瞬，雨滴便淅淅沥沥落在伞面上，也顺着伞骨滑落，重重的掉在地上，溅起层层涟漪。
任是再好脾气的人，都不会这般耐心等人一个多时辰。
何况，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巫蔓还以为是季霖，指尖轻触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好友申请那里亮起了一个红点。
巫蔓眯了眯眼，是辛容橙。
辛容橙：来北巷这边，人不少，大部分全你的人，余鸣也在。
“北？巷？”唐思书盯紧对面的那条古老陈旧的巷子。没记错的话，那条巷子正是她和季霖来时路过的巷子。
似乎……它的名字就叫北巷。
巫蔓眉头皱得紧，拨通余鸣的电话：“你在干嘛？”
电话那头吵闹的紧，余鸣也没吭声。
巫蔓冷声：“你脑子有泡吧！知道我让你们离她远点为什么吗，她不是我，她拿你们当枪使，现在还帮她揽儿事，嫌命长？”
她挂掉电话，那头嘈杂声与她瞬间隔绝。
几个傻缺，迟早吃苦头。
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
可……
“啧。”真麻烦。
她孤身赴向巷子深处。
有两人从老远就看到了巫蔓，跑过来给她撑伞。
“巫姐。”
巫蔓不认识他们两。
“我叫童甘，他叫龚苦。”童甘给巫蔓撑的伞牢牢隔绝了雨水，反倒是他自己一大半肩膀露在了外面，“您不认识我们也正常。”
巫蔓把他倾斜在她这的伞摆正：“聚众斗殴专挑下雨天，你们挺能啊。”
龚苦两声憨笑：“嘿嘿。”
巫蔓脊背挺得很直，丝毫没有同龄人驼背的恶习，地势由低到高，她踩在流动的雨水上，发出“啪嗒”声。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辛容橙站在中心位置，坦坦荡荡看着巫蔓，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巫蔓只是视线一扫，就将目光落在众人的对立面。
那人也看她，眼底波澜不惊。也对，怕是打她一来，那人就注意到她了。
少年嘴角擦伤，醒目的落在她眼底，从没见过季霖这个三好学生是这幅姿态。
他戾气太重，冷峻的站在首位，身后有几个北中的人，巫蔓认识，都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现在却在季霖身后恭恭敬敬。
巫蔓成功又想到那一夜，原来她一直忽略了那晚他身上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