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刑事侦缉实录》第9章 情之所至9
（自述）
我叫季檬，柠檬的檬。或许这个名字就注定了我望而不得，爱而不得。
我和许蓉蓉高一便认识了，一中是海城的重点高中，我是凭借成绩进来的，许蓉蓉则是凭她良好的家世。
她出手阔绰，美貌大方，生活的种种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我除了成绩一无所有，我的家在大山里，一无金银细软，二无背景人脉。
她看不上我，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浑身透着穷酸气的自己。
晚上下课后，我还有一份在酒吧街的兼职要做，给自己挣够生活费。
那晚，我在我工作的酒吧遇见了被一个小混混纠缠着的许蓉蓉。当时的我心情很激动，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救了她，我的生活就会彻底改变。
我用旁边桌客人喝剩下的啤酒瓶砸向了小混混的脑袋，之后的一切与我想的一样。
我进了局子许蓉蓉托关系捞我，也如愿以偿进了她的圈子。
高考的时候，她父亲买通了整个考场的学生以及监考老师，要求我帮许蓉蓉作弊。
我不肯，她父亲便用我当初进局子的事情要挟我，说他可以动用关系判我几年；如果我愿意，整个大学期间的学费他都帮我交了，要是在学校期间，我可以帮助许蓉蓉完成学校各种大大小小的测验及实验，他便给我一个月一万的生活费。
我答应了，毕竟我父母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给我一个月一万零花钱的生活。
许蓉蓉自此变本加厉，她认为我如今的生活都是她赏赐给我的。
大一下学期，在又一次帮助许蓉蓉完成实验的时候，在实验小组，我认识了导师的得意门生，凌赫。
他的五官生的清秀，一颦一笑皆是绝色，学识的丰富更给他的气质增添了一分旁人不曾有的温润儒雅。
我用手段制造各种与凌赫的巧遇，各种与他有关的巧合，他的眼里终于有了我的存在，却并不是喜欢。
即使我成功爬上了他的床，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付给他，他对我依旧不是喜欢。我虽然清楚，但从未想过放手。
他的花名在外，却有不少女生愿意倒贴。我以许蓉蓉课业繁重我无力支撑为由，向许蓉蓉父亲要了一大笔钱，并把生活费提高到一万五一个月。
我用我所有的积蓄给凌赫买所有他想要东西，在一众女生中却并不是他的第一顺位。
在我处心积虑想再找个理由从许家拿钱时，被许蓉蓉发现了。
我们表象上的平和被彻底打破，她对我的尖酸刻薄也终于不止在宿舍展现。
那一次争吵中我才知道，她也喜欢凌赫，对已经和凌赫发生关系的我来说，许蓉蓉那种幼稚的喜欢，让我有了一丝可耻的愉悦感。
许蓉蓉到底是没有和我撕破脸皮，毕竟她的功课还需要我完成，她表面的人设还需要我帮忙维护。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听说凌赫有了女朋友。
是陈晓雨，校董的女儿，寡言少语却生的清冷又妩媚。
许蓉蓉对凌赫的喜欢明目张胆，是我羡慕不来的，她在得知陈晓雨成了凌赫女朋友的消息之后，还在学校放出狠话要陈晓雨好看。
十足的一副暴发户派头。
大二刚一开学没多久，许蓉蓉用她价值十几万的礼物换来了与凌赫的春宵一度。第二天一大早，许蓉蓉就带着她眉眼间尚未消散的春意去找了陈晓雨。
不出意料，陈晓雨不为所动。
一开始，许蓉蓉在陈晓雨那里吃瘪我还很开心，直到陈晓雨发现我和凌赫断断续续的床伴关系后，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同情。
那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
那天，许蓉蓉火急火燎的冲到凌赫宿舍，打断了我和他正难舍难分的吻。
她也发现了我和凌赫的关系。
失魂落魄的冷落了我几天后，许蓉蓉主动找到我，说想教训教训陈晓雨。
我不同意，我尚且卑微如蝼蚁，怎能得罪得起校董的女儿？
她说，陈晓雨和凌赫分手，我才会有机会。
不得不说我和许蓉蓉从高中到现在，她真的很了解我，知道怎样我才会心动。
于是在许蓉蓉的主导下，我们开始了一系列幼稚且可笑的行动，她甚至还将此命名为“清退行动”。
可我们的各种行动她似乎总有应对办法。
我们偷走她的书本，总有追求者主动捧上新的；我们潜入她的宿舍乱翻，她便向学校申请外宿；我们匿名向学校举报她学术不端，她一句清者自清便挽回了局面；我们删掉她电脑里提前准备好的毕业论文，她却在隐藏文件夹里还存有备份；我们在学校论坛造谣生事，她甚至不用开口，大部分人都相信她。
直到，许蓉蓉得知她最近的实验马上就要开公开演示课了。她借口自己没好好听过课没做过实验，让我在学校放周末的时候潜进了实验楼，篡改了陈晓雨的实验数据。
果不其然，数据的偏差导致实验出现重大失误，陈晓雨被小组冷落，除名是迟早的事。
许蓉蓉得知这个消息，立马去找了凌赫，想取代陈晓雨。
那天我终于完成了我们两个的作业，回宿舍的路上我习惯性的从凌赫窗前经过，他可是我动力的源泉。
却在一片暧昧的声响中听到了许蓉蓉的声音。
她打算告诉陈晓雨，实验数据是我篡改的，她手里有我偷偷进入实验室的视频。
晴天霹雳。
许蓉蓉说她不懂，便由我动手篡改，为了防止她摆我一道，我还要求她跟我一起进去，却不知道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不是因为害怕，是为了偷拍所有过程，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
她告诉凌赫，她计划把视频交给陈晓雨，让陈晓雨的校董父亲出马，把我赶出学校，这样一举三得。
她们家可以不用负担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凌赫不用再被我纠缠；陈晓雨也会将矛头对准我而不会顾及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们算计的人是我，我在窗外也一定会感叹一句好计谋。
因为不堪凌赫追求者的骚扰，陈晓雨提出了分手。虽然凌赫并不同意分手但许蓉蓉着急上位，便更想赶走我。
整个大二在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情况下平稳度过。
大三刚开始没多久，学校宣布旧实验楼已经准备搬迁，启用新实验楼，目前旧实验楼的搬迁工作基本过半，同时旧实验楼不再对任何年级学生开放，楼门口的监控也将关闭。
这是个好机会，我开始酝酿我的复仇计划。
虽然我们背地里已经闹翻，但表面工作我们两个做的依旧到位，在案发前两天我们甚至相约做了美甲。
案发当天，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许蓉蓉又开心的去找了凌赫，而我也紧随其后，站在了凌赫的窗外。他们粗重的呼吸，娇软的低吟和他们喘息之余完善着陷害我的计划，尽数听进了我的耳朵里。
凌赫扔出来掉在我脚边用过的套子还带着些许温热，我把它捡了起来。
许蓉蓉回宿舍之前，我给她发消息约她下午下课在食堂门口见。
她如约而至。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走在她前方把她往旧实验楼里引。
快到实验楼门口的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走一步到了我身旁，厉声询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想彻彻底底摆脱你。
我告诉她，她和凌赫密谋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她想对我做什么我便想对她做什么。
她猛地一推我躲闪不及倒在地上，她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将及肩的长发挽到耳后，冷笑的看着我说“就凭你？不过是我们许家的一条狗罢了。”
这就是警察在食堂后门监控里看到的东西。
她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公主模样，却不知道在已经对她有了杀心的我面前，她这样只会激怒我。
我站起身冷漠的看着她，仿佛此刻她已经是个死人。
我在她面前一向唯唯诺诺，这副刻意摆出来的样子竟然把她吓到后退了几步。
这些年来为了改变命运作出的所有努力，受到的所有委屈此刻尽数涌上心头，我伸手拽住她的长发，将她拖进了旧实验楼。
她越挣扎我拽得也越用力，到了一楼的演示教室，我松开她的头发将她猛地往前一甩。
她站起身瞪着我，用尽所有恶毒的语言肆意攻击着我的出身，我的卑微，我曾经对她的讨好，说我如吸血虫一般吸着他们许家的血。
当时的我被满腔的恨意冲昏了头，我一直认为她能进理工大，能有这样良好的成绩，能在其他人面前维持她和善进取的表象都是因为我，可在她心里我只是个奴才。
我和她扭打起来，等蒙蔽在眼前的恨意消散下去几分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狼狈的躺在地上，后脑缓慢的流淌出暗红色的血。
我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粗重又绵长，她还活着。
可我不能让她活着，等她醒来一定会对我展开更加疯狂的报复，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但是，这是一条人命啊。
我内心的纠结一闪而过，可能都不到一分钟，我就下定了决心。
我拖着她的腿，把她拽到了窗边，似乎是拖拽的疼痛所致，我听到了她低声呻吟。
一不做二不休，我抓起她的头发，狠狠撞向地面。
安静了。
她的呼吸越发微弱。
我盯了她片刻，起身去旁边的生化实验库房取来了装在棕色瓶子里的氯仿。
全世界都在帮我，搬迁工人临走前并没有关闭需要学生证才能开启的库房大门，即使我取来了氯/仿，也无人查到。
我打开那个棕色的小瓶子，狠下心把它浇在许蓉蓉身上。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没了动静。
我是生物系的，我太知道氯/仿和光反应会发生什么了。
做好这一切，我泰然自若的出了实验楼。
两个小时后，所有人都会看到我慌里慌张的到处找许蓉蓉，我逢人便问，泪眼朦胧的说我和许蓉蓉约好食堂门口相见，可她不见踪迹也联系不上。
所有人都会感叹我们姐妹情深，没有人会怀疑我杀了她。
戏做完后，我平静的回了宿舍。
她恶毒的瞪着我的样子不断的出现在我眼前，我猛然意识到，我真的杀了人，我真的彻底解脱了。
为了摆脱这个噩梦，天刚黑下来，我又去了旧实验楼。
这次，我让她再也看不到我。
我又从库房取来了浓盐酸和浓硝酸，配置成了王水。
这种东西是老师上课提过一嘴并没有重点讲的内容，在我对许蓉蓉有了杀心以后，这个知识点我便记了下来。
可能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库房里浓盐酸和浓硝酸的存量并不多，很可惜，配置成的王水并不足以让我彻底溶掉她。
我把王水浇在她的脸上，酸接触人体组织产生的化学反应让我心里莫名一阵暗爽。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我。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演示教室，将我推倒她时那一点血迹清理干净，把我从凌赫窗外捡到的套子压在她胳膊偏里的地方。
设计陷害我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做戏便要做全套，接下来的几天，我无心去找凌赫，也无心完成作业，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以泪洗面。
所有人看到我憔悴的样子都会感叹一句姐妹情深。没有人知道，戏耍了所有人之后的我心里多么开心。
直到，一位叫沈渊的警官出现。
后悔？我没有后悔过杀了许蓉蓉。我只后悔当初在高中的那晚，不应该救下许蓉蓉。
从未相识过，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