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孤城异眼》第6章 我在你的眼睛里
一大早就起床的王行听着外面竟然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王行也不知道时间只能先等着，还不能喝水只能干等。
不一会护工先进来了先扶着让王行上了厕所，护工在外面守着，看的出来很重视这次手术。
忙完大事的王行一边洗手，一边想着自己之后的美好生活，手习惯性的就放在了脸上，左手中指竟然摸到了左眼眶里鼓鼓的。
要不是听老杨说已经把左眼摘除了，自己还以为自己没事呢，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撑着眼眶吧，算了，赶紧把手术做完也好再见到不算太美好的世界，想想还是有些激动的，找到这么好的公司，也不用出城了，还把我的医疗费给掏了。
护工在门口正好看见王行把手放在了眼珠上，但过了好一会王行也没问什么，就赶紧把王行先送回病房，接着就去找了老杨。
老杨也吓了一跳，要是王行把纱布打开发现自己没事，这么满意的实验身体可就不好处理了，哪怕是强行做了手术也很不利于之后的实验，老杨一边想着说辞一边往王行的病房赶去。
到了门口先顺好气，进去就问：“早上没喝水吧”。
“没有，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左眼，发现我眼眶鼓鼓的，会不会影响手术啊”。王行有些疑惑老杨怎么来了。
老杨看着王行，知道他并未发现什么就说：“是用支撑球撑着你的眼眶的，所以你能摸到，上次眼睛流血可能就是支撑球和眼眶内有磨损，这次做完手术换了义眼就行了”。
王行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那等几点手术啊”。
“现在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我安排麻醉师过来”，老杨决定提前先让王行躺下，至于义眼什么时候从完美生命公司送来再做手术。
有个两分钟，麻醉师就进来了，王行还想医院对我也太照顾了，这算是手术插队吧，等打完针不到一分钟王行就没了动静。
老杨和假护工这才舒了一口气，就等做完手术，这些天就结束了。
看到王行躺下，假护工这时候才敢说话，要是王行醒着的话一定能听出来护工换人了：“这小子刚才摸到眼睛的时候我差点过去给他来一下，弄晕再说，幸好没发现什么，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真会骗人，刚才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
“少说两句，这会他还能听见一些声音”，老杨骂道：“做完手术你们先把我女儿放了，我再配合你们完成实验”。
假护工一脸的戏谑道：“放心，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你女儿会在完美生命上班，你就好好配合吧，说不定完成实验你还能得到一些奖赏”。
老杨听到这样的回答其实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要是不安排他的女儿在那家公司上班，他们父女俩也逃不出这座城。
当年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低估了灾难的发展速度，女儿只能先把自己送进城里，但等进去之后，城市就禁止出入了，自己的女婿和孙子却不在城内。
一直到灾难彻底爆发，看到满是黄沙的大地，老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任性害了女儿一家，女儿也因为受的打击太大好几次寻死，但都被老杨救了下来，现在公司拿女儿威胁自己，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才答应下来，自己只求女儿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违背自己的医德和良心去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老杨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自己可能很早就被盯上了。
这家完美生命公司在灾难之前就有了，只不过名气很小，一开始成立的时候自己就被邀请过，自己早年随家风在中医的肌理治疗就有建树，之后有机会深造就去学习了西方的相似方向的专业研究。
完美生命这家公司从出现就对人体研究发起了冲锋，而且接连在义肢和人工智能方面贡献很大。
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无法展示在大众的眼前，只是在上层的圈子里才能被人所讨论，但是随着多轮融资，马上就要被推上台面的时候，灾难来了。
但是做为生命科学类的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得到资本的投资的，紧接着灾难蔓延速度的加快，更多资本的注入之下，它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庞然大物，基本上在所有活下来的超级大城里都有它的身影。
老杨静静的在王行的病床前，看着那双已经拆开纱布的完好无损的眼睛，终究下了决心，还是先为自己吧，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放过了王行，还会有下一个王行，所有就让这件事先在你这里停下吧。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义眼送来了，手术对于老杨来说还是很轻松的，摘掉王行的左眼，再用机械手把义眼对接到相应的神经单元上，王行的左眼被封存，然后就被送到了公司的最深处储存。
这只装有最新学习芯片的义眼，会把王行的所有的行动，不管是语言，身体机能，甚至于情感的变化，统统都会保存下来，再等一年后实验数据充足的情况下拿出来转到公司进行拆解分析，为下一步做准备。
手术时间只持续了三十分钟就结束了，把王行送回病房，只等他恢复知觉后安排他尽快进入工作就行了。
一直等到下午三四点，王行才慢慢的苏醒，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再看到洁白的床单被子，久违的视觉重新回到王行的身上，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就是身处的环境感觉很奇怪，但是因为手术成功的喜悦，王行并没有多想什么。
“怎么样啊，头晕不晕，眼睛有没有疼痛的感觉”老杨笑眯眯的进来问到。
“感觉很好，真是太感谢您了”，眼前这个和善的老头白头发，白胡子，再加上白色的大褂，第一眼给王行的感觉就像是大师一样，身体也很硬朗，走到王行的身边，自己耳朵里的脚步声是那么的稳健。
“那就好啊，你们公司给你送来的义眼可是高科技，基本上可以代替你的左眼，你可以试试。”
“好，我先适应适应，”其实不用试，刚才王行就是只用左眼就看到了十几米外老杨朝自己走来，而且很清晰的看到老杨的表情好像很无奈，进来之后就满脸笑容了，可能是其他困扰老杨的事情吧。
“对了，一会警察还会过来询问”说着孙武就进来了。
一张黑的发亮见棱见角的脸来到王行的旁边，身材很壮，就是矮了点，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着青色的夹克，鞋底很厚，每一步都踩在王行的耳朵里，一听就知道是之前接触的警官。
“好啊，这么快就把手术做了，现在问你问题不会眼睛出血了吧”孙武开玩笑的说道。
“这得问杨老了”，王行也跟着高兴。
“现在肯定没事了，孙警官今天来询问，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老杨看着孙武，有一种感觉不出的畏惧，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用，不用，一些小问题”，孙武满不在乎，“可能一会还得请你帮忙一起回忆一下，您在这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老杨也没办法，也不想说话，默默的站在门口。
“王行，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撞你的时候，是谁第一个跑到你身边的，目前为止你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孙武转换为工作模式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记得了，当时应该是个女的，我最后只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很大可能是个女的，至于丢了什么，我连存折都没丢，还能丢…我那个小木盒呢？”王行看着桌子上的随身物品，父母最后给的小木盒不见了。
“什么样的，你描述一下，看杨医生有没有印象”。
“就一个手心大小的密码盒，红色的，上面有很多突出的部分，全部摁进去盒子就打开了”。
“没见，是不是掉到现场了”，老杨摇了摇头。
“里面是什么东西吗，是谁给你的，除了解密还能怎么打开”。
“我父母在我进城前给我的，说是他们老两口的住址，而且只能解密打开，暴力拆开的话，里面存的信息就对不上号了，就没办法解读了”，王行纳闷了，这东西怎么丢了，这可是自己继续努力的希望啊，比丢了左眼还难受。
“你之前说你有人准备进你的病房，是不是哪个时候没了的”。孙武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当时护工大哥来了，唉，这会怎么没见护工大哥”，王行想着，这会眼睛好了不用护工了，自己尽快把工资和他一算，少给点也是好的。
“你别说其他的了，具体的你再说一遍。”
王行又把当天晚上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说到：“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晚，而且我在门口又倒放了一个点滴瓶，再说了，这个房间窗户这么小还带防护，人不可能进来的”。说到这里，王行才发现一开始睁眼的时候那种不适感来自哪里了，这间房子不像病房，更像是一个囚禁室。
“这层楼是医生的休息区和其他主任办公的地方，一二楼的病房实在安排不下了，只能把你安排到这里，这之前其实就是一件杂货间。”老杨赶快解释到，好像问题还没问就已经回答了。
“那应该就不是在当天晚上丢的，应该是白天其他时间，因为这里面大部分时间只有你，下手的应该是内部人员。”孙武不愧是专业的，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那这个很难查啊，监控每隔一段时间清理一次，而且还有外人来的可能性，这个医院方面可能没法提供帮助了。”老杨慢悠悠的说完这些，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孙武虽然还有些问题，但感觉问不出什么，就打算按兵不动，“那行，今天就先聊到这，你什么时候出院。”
“先观察到明天吧，看义眼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老杨说完就出去了。
“那好，我要是再有什么问题，会直接去你家找你，你们公司的话我就不去打扰你了”孙武说完就站了起来。
“好，没问题，我一般没事都会在家。”
送走了孙武，王行躺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东西感慨道：眼睛还是很重要的啊！
王行半靠在床上，这是王行最爱的躺姿，感受着眼前的事物和义眼带给自己的变化。
王行也不知道这个义眼有多少功能，但听老杨的话，应该是很高科技的，除了一开始就使用过的缩放功能，相当于远视，最起码可以看清十米开外的小字，但除了这个试了半天也没其他的功能，还是有一些失望的，怎么说都是老杨嘴里的高科技产品，可能自己太高估了吧。
尽管如此王行还是很高兴的，从本来的一双近视眼差点变成独眼龙，再变成一只近视一只可远视的眼睛，怎么算都是能接受的。
就是目前的情况自己很难理解，怎么就突然变成随时有生命威胁的人了，这不应该是主角的待遇吗，而且自己还没有主角该有的运气和金手指，但却有着主角的霉运，出去之后好好得用洗洗澡去去晦气。
就在王行还在得意忘形的看着走廊忙碌的医生护士的时候，义眼内部真正的程序才开始运转。
到了晚饭时间，本来是想找护工大哥一起去餐厅打饭的，不过怎么也没找到，都一整天了，除了早上说了几句话，之后怎么不见了，还想着先把护工费先给他，算了一会问问老杨吧。
来到食堂打好饭，找了个开窗的地方坐下，看着窗外的斜阳，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王行享受着美好的时刻，义眼突然不受控制的收缩闭合。
一个女性的声音在王行的耳边响起：“请不要直视阳光，现在只是夕阳，如果是正午的阳光还是很占我的处理系统”。
王行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很敏感，瞬间打了个冷战，嘴唇有些发干的说：“哪位大姐，别逗我好不好，我胆小，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个木盒子不要了好不好。”
吓的王行有些语无伦次，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那个声音，但是义眼还是闭合的状态，王行只好先端着碗筷往没太阳的地方走，等找到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义眼才恢复常态，只不过声音却再也没有传出。
匆匆吃完饭，扔下碗筷连老杨都没去找，赶紧回到病房把门关紧。
王行小心的拿起镜子看着自己的义眼，发现没什么变化，太奇怪了，义眼怎么会发出声音的，这难道是这个义眼的其他功能吗。
这是王行的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女性的声音“原来我在你眼睛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