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菜面
要了两碗青菜面,苏宛跟苏大壮坐在旁边的桌子前等着。
苏宛四处看了看,大概是因着过了早饭点的缘故,路上的人倒也不少,也就像这种路边的摊子上零零星星还有几个人在吃饭。
不经意间瞥到苏大壮,这个汉子正坐的端正,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自己。
苏宛想起来这个汉子昨天开始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自己,今天早上板车上也是,不过当时人多,她没好意思问。
正好现在闲下来了,旁边也没有人,苏宛就开口问道:“哎,大壮,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等了片刻,苏大壮动都没动,还是盯着苏宛可劲瞅。
苏宛自嘲的笑了一下,倒是她傻了,他愿意看就看去把,问他干什么?还指望一个傻子给她个答案吗?
面也做好了,苏宛就拿了筷子给苏大壮,自己也摸了一双。
刚喝了口面汤,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好看。”
苏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对面的苏大壮在说话,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她就算在上辈子也没被这么调戏过。苏宛一个没注意,呛了口面汤,咳嗽了一阵,原本白嫩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泛着红晕。
白了苏大壮一眼,苏宛赶紧低下头,佯装吃面,“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别说话。”
说罢,赶紧捞了口面递进嘴里,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为了掩饰什么。
过了一会,苏大壮也端起碗开始吃面,苏宛悄悄松了口气。
这面摊老板倒是实在,使的碗比苏宛的脸还大,里面盛了满满一碗面,上面还铺着一层煮的翠绿的油菜,汤上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
苏宛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看着对面的苏大壮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吞食下肚,眼巴巴的瞅着她碗里剩下的面。
“你没吃饱吗?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这些给你。”
苏宛把自己的碗推到苏大壮跟前。
苏大壮倒也不嫌,抄起筷子几口就把面捞干净了,顺带连面汤也喝了下去。
看着苏大壮高大的身材,却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的样子,苏宛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苏大壮抬眼盯着她,眼睛又黑又亮。
苏宛心里一颤,赶紧把手收回来,起身去交面钱。
找人问了路,苏宛带着苏大壮直奔绣坊而去。
之前她生病的时候,苏月在县上的佳华绣坊里拿了荷包在家里做活,倒是早就做完了,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到县上交工,今天正好苏宛顺路,就去帮苏月把工钱领了。
佳华绣坊是县上的绣坊之一,听苏月说老板娘人挺好,挺热情,不会因为他们是村里的就瞧不起人。
清河县上的商铺大部分都集中在长平街上,长平街东西走向,粮油杂货之类的都在东边,车马行也在那边,绣坊这类的商铺都在中间和西边。
苏宛要找的佳华绣坊就在长平街靠西侧,店铺不大,但是各种布料齐全,还有姑娘用的手帕,香包,团扇之类的摆在店里售卖。
苏宛走进去。
绣坊里的老板娘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妇人,面色红润,身材姣好,一看就知道是个保养得不错。身上穿着一身桃粉色的衣裳,衬得脸色尤为白净,头发挽了个斜髻,发里插了个桃花银簪子。
老板娘没见过苏宛,只当是来买东西的,笑着打招呼,“姑娘你想要点什么?咱们家的都是当季新花色,包你满意。”
苏宛赶紧摆手,“我是来帮我妹交工的,她领了荷包回去做,现在做完了。”
说着,把布袋里的荷包掏出来,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了然的笑了,一边数着荷包,一边跟苏宛闲聊。
不知不觉间,苏宛顺着她的话,竟然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从她摔了头,到乔老太太不给他们饭吃一并说了出来。
老板娘点完了荷包,抬起头一脸心疼,“你们姐妹俩也是不容易的,罢了,我这日子也过得下去,多给你结点钱吧。”
苏月跟苏宛说过,她做的是绣花的荷包,一个能得十二文钱。苏宛算计着苏月一共做了八个荷包,按理来说应该得九十六文,老板娘给添了添,拿了一百一十文钱递给苏宛。
苏宛跟老板娘道谢。
老板娘摆摆手,指指苏宛身后的苏大壮问苏宛:“后面的是你男人吧,长得可真好看。”
“而且自打你进来开始,你男人的眼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姑娘,我可看出来了,你男人虽然长得好看,可内里是个老实的。没啥花花心思,你嫁的没错。”
老板娘笑眯眯的冲苏宛说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啊,他不是我男人,他,他就是最近住在我家。”苏宛*着脸解释。
老板娘看看苏宛,又看看苏大壮,笑得一脸揶揄,“还不是你男人啊……大妹子,不是我说你,这么好的男人可得早早把他抓在手里,不然晚了可得得让别人抢了去!”
苏宛羞的恨不得把一张脸埋进袖子里,接过钱,带着苏大壮跑出绣坊。
羞愤的瞪了苏大壮一眼,苏宛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她今儿个怎么老是因为这个傻大个闹得脸红呢?
一旁的苏大壮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眨了眨眼睛。
苏宛摇摇头,她来县上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把那些个纷乱的想法甩到脑后。
沿着方才来的路回去,很容易苏宛就找到了卖粮食的铺子。
苏宛买了二十斤黄豆,五斤白面,一个小石磨,一大叠油纸,还有油和一些做辣条要用到的调味品。
为了买这些东西,她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还好有苏月的一百文工钱,不然她可能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
这么多东西苏宛自己一个人是抱不动,不过正好有苏大壮这个结实的劳动力,石磨和豆子之类沉重物件他两手一托,毫不费劲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