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万界海盗团》第5章 什么是神，什么是仙
从父亲书房的书架上，随便拉出一本书，柏溪把自己摔在客厅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读。偌大别墅，只留了身边一盏读书灯。
这是一本物理书籍，通篇似乎只讲了一件事，那就是——鲁珀特之泪。
按原文翻译的话，是“鲁珀特亲王之滴落”。
译者为了维护汉文简洁之美，缩写成“鲁珀特之泪”。
大概说的是，将熔化的玻璃靠重力自然滴入冰水中，就会形成一种蝌蚪状的“玻璃泪滴”。
它本身比一般玻璃坚硬很多，能在八吨压力下保持不碎 ，然而，若是抓住其纤细的尾巴、稍微施加一些压力，那么整颗玻璃泪就会瞬间爆裂四溅、彻底粉碎。
这根脆尾，在西方被拟为“阿克琉斯之踵”，在东方可以概括为“物有其长必有其短”。
柏溪不介意它的短板，倒是对它的长处很感兴趣。他迅速翻了翻，跳过对现象的赘述，直接找到原理。
玻璃泪滴表面具有很很强的压应力，而内部具有很强的拉应力，所以，泪滴处于不稳定的平衡态。
——压应力和拉应力这种学术词汇，对眼界超前的学霸而言，理解并不困难。
玻璃滴头部表面的压应力高达七百兆帕，近乎大气压的七千倍。
而这些压应力的分布却很薄，约占玻璃滴直径的百分之十。
表面压应力让“鲁珀特之泪”拥有很高的结构强度。要使它破碎，必须在内部拉伸区形成裂纹，而表面裂纹只会沿着玻璃滴表面发展，不会深入内部拉伸区。
但尾部碎裂会使裂纹传入玻璃滴拉伸区，并迅速从内部土崩瓦解……
柏溪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各种彩色配图，这才合上书随手抛在地板上。
不错，有点意思！感觉制造出鲁珀特之泪并不难，有空我也做个实验试一下。
在双目微合的沉思中，他搂着抱枕沉沉睡去。
有扇窗子没有完全闭合，院子里的秋风从缝隙钻入，把窗帘微微扯动，摇摆不停。
那盏读书灯突然闪了一下，似乎灯芯出了问题，复明之后又渐渐转暗，直至彻底熄灭。
不知沉寂了多久，隔壁院子传来一声狗吠，严格的说只能算半声，剩下的转为呜咽吞了回去。
这在这一刻，柏溪左手手腕上有个东西抖了一下，幅度几乎微不可查。
紧接着，一道虚幻的半透明的人影，带着模糊轮廓，从他身体中蒸腾而起。
升到约合六尺高处，突然加速，从窗缝处一闪而出，斜刺夜空！
向北！向北！一路向北！只有薄云穿胸时才能隐约折射出柏溪的人形。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又飞了起来，还是那么快，可能更快！只消几个呼吸，梅岭就在眼前！
又是不受控制的下落——
竹林，野庙，芸环！
“有进步。”芸环明亮的眼中尽是赞许，“阳神凝实了不少，御风速度大大提高。”
柏溪似有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哪说起，相对望了半晌，总算憋出一句，“你这家伙搞的什么鬼！”
噗——芸环不怒反倒笑了，“鬼字可不能乱讲。神仙行事，尊卑有序。”
柏溪定了定神，低头看了看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并无半分虚幻，一切都十分正常，连衣服都没变。
再看向芸环，似乎按捺不住心底喜悦，只能假装板着脸道：“这还是梦对吧？你不问问我决斗结果吗？”
“那也算决斗？”芸环十分不屑，“比武都算不上，俩毛孩约架而已。我亲自调教三天的人，如果连一个校痞都打不过，那才奇怪。”
“为什么帮我？”
“我喜欢。”
听她这么说，柏溪胸口一阵突突，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连忙转移话题：“什么叫神仙行事，难道你是神仙？”
“不不不，”野庙西墙外又露出那只四不像怪兽的头，瓮声瓮气抢答，“她是仙，我才是神。”一双笃定的眼，似乎不像扯谎。
柏溪看到它，更加确定是在梦中，现实世界哪有这么个玩意儿？
“那……到底什么是神，什么是仙？有区别吗？”
“打个比方——仙是公民，神是公务员。公民比较自由，公务员有职责有权力，但也多了羁绊。这么说你能懂吗？”芸环耐心解释着。
柏溪终于笑了，“嘿！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过好吧，如果梦和现实一样无聊，我会更加失望。”
“不管是人还是仙，一旦得到神格，就成了神。就像有了委任状一样，成为公职人员。”
“神格？聘书是吗？人也可以一步封神？”
“理论上可以。不过神权分大小，就好比宰相和乡长都是公务员，办事能量可差太多了。你知道弼马温吧？孙猴子第一个神格，也就是个马夫。”
芸环边说边靠过来，在距离柏溪十公分处探着鼻子嗅了嗅，“那个姓林的真逊，连你皮都没碰到一下，早知道我就不花恁多力气了。”
柏溪有些委屈，低声道：“唉，我才发现找你有多难。若不是梦中还能相见，真把我急死了。”
听他这话用情颇真，芸环涌上欢喜，“找我干什么？”
“问清楚啊，这么奇怪的事不弄清楚怎么对得起学霸两个字。你不知道：我分别找了大脸芬和林雨航，他们居然约好了都说不认识你！”
“嘻嘻嘻，不用费力气了。他们没说谎，他们不会再记得我的存在。不只是他们，你把逸思中学翻个底朝上也找不到记得我的人。”芸环晃着小肩膀背着手围着柏溪绕圈似乎很得意。
“吹吧你就。”柏溪倒不介意这话真假，至少他已经找到了她。
“喂，那么你这个仙又是什么仙，和它那个神比谁更厉害？”
“当然神厉害！”墙头的大脑袋晃着大鼻子喊。
“它也听我的，你说谁厉害？”芸环给出不同答案，显然更有说服力。“莫奇有他的专长，也就是他神格限定的领域。除此之外，它还差得远。”
哼！大脑袋闷哼一声消失在墙头。
“哦？它叫莫奇？”柏溪似乎开了窍，“这么说那塑像后面的八个字，采补姬旦进出莫奇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
“等等，我还没完全想通……”
“不急，你以后慢慢想。今晚我叫你来，是有课要上。”
“不要啊——”柏溪真慌了，“昨晚困住我三天，累个半死。现在又整什么幺蛾子？比武也比过了，没什么紧迫事体，咱还是坐下好好说会儿话吧。”
芸环既有耐心又很坚决，“乖哈，听我的。你现在不同了，一旦开了头，就必须循序渐进走下去。我也不贪心，只要你每晚学那么一点点，很快就会掌握生存所需。我保证，也许大概应该不会很多……”
柏溪望着她温柔的样子，心软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好朋友总不会坑自己……两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