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枭》小说是网络作者浔三郎的倾心力作,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姜澜。简介:他为人正直,秉性淳厚,勇武刚毅,军中年轻子弟无不引为朋首。他武艺极高,18岁未满,便能力拔军中比武的魁首大旗,是锦州大军中冠绝全军的少年郎,放眼整个辽西军团所有年轻子弟,能望其项背者,寥寥无几。那年,…
《明枭》第5章 辽西锦马超
他为人正直,秉性淳厚,勇武刚毅,军中年轻子弟无不引为朋首。
他武艺极高,18岁未满,便能力拔军中比武的魁首大旗,是锦州大军中冠绝全军的少年郎,放眼整个辽西军团所有年轻子弟,能望其项背者,寥寥无几。
那年,即1630年春,孙承宗领导的收复滦州之战中,时年18岁的姜漓首次征战出场,仅为侦骑哨头(百人队主官)的他,背负强弓,手执长枪,身骑白马如踏云雾。
在大部队一手拎盔,一手紧拽着裤腰带,慌忙背撤之际,他不退反进,反而迎着敌方冲锋的铁骑洪流,竟一人单骑于万军之中,一连冲破敌方七道营阵!
本是侦查兵种,乃后发阵容的姜漓,一路从我方二线梯队,逆势冲到了敌方中军核心。
初次亮相的姜漓,首次显露身手,便连斩敌方两名夺我大纛的佐领,甚至,差点将那名射倒在地的敌方先锋主将,那位镶蓝旗后金参领给生擒活捉。
极致的个人英雄主义,在战场上,往往能带来决定胜负的关键契机。
其后的明军大部队本已狂点“疾跑键”一路跑回了己方高地,见此,赶紧调转马头,捡起地上的砍刀,紧紧跟在那匹白马后头,一路按着“发起进攻键”不放手。
大部队由此番气势鼓舞,竟罕见地一鼓作气连追敌数十里,一举拔掉了滦州城外所有的敌方营寨。
乱世之中,唯有英雄彰显威名。
在后方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少年力挽狂澜般的帅气出场,赏心悦目的潇洒“砍姿”,大放异彩,仅是一个画面,上万人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真可谓是勇冠三军,锐不可挡!
彼时站立城头观战的孙承宗,孙帝师,亦盛赞曰:“真乃少年英雄也!”
战后,他连升三级,名号响彻全军,十九岁时便有“勇冠姜伯郎”、“辽西锦马超”之称!
当时,整个辽西军团年轻一辈中,有五位将门世家子弟名号最显,最为杰出,自姜漓显露峥嵘后,彼时世人,将祖家祖泽润、祖泽洪、宁远吴家次子吴三桂,及姜漓等人,并列在一起,合称为“辽西六杰”!
那场收复战过后,姜漓便被时任宁远中军副将——何可纲看重,亲自带到身边,提为正五品亲兵千副,至年末又提为备游击。
如不出意外,大明二百多年的历史中,又会多一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将军,放眼整个明史,以不足二十岁年纪便领将军职的少年将军,哪个人,不是明史上落下浓墨重彩的当世名将。
这等人物,若不陨落,明末的军事史上又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绽放在舞台的正中央。
『备游击,即候补游击将军,此“备”有两种,一个是买的或荫功赏的,有品级却无实授,二个,是明军铨职程序,要在前面一个品阶满一年任职后再正式提拔。
何可纲:袁崇焕中军副将出身,乃袁督师生前最为信赖的心腹大将。
宁远中军副将在袁崇焕时代级别很高,因为袁崇焕是十余万辽西大军包括东江镇总兵毛帅的顶头上司,中军副将又是副总兵中排位第一的副职,何可纲当时是正二品都督同知,相当于镇级总兵官阶。』
因为哥哥的才华实在是太惊艳了,有段时间,有位小少年都快想着躺平了,按他那个淘气弟弟讲的:“小小少年~,没有烦恼,万事~都~~有老哥罩~嘻嘻!”
平复了一阵后,姜澜抬起头,看向了两人,缓缓道:“其实此次前来,我目的有二,敌后营救是一个,另一个,便是去年的大凌河之战,有些事我百思不解。
先兄在世时,曾有数位交好的挚友,大凌河之战前,调何都司麾下,从者有三人,战后,因三人无还,皆报失踪。
九月十八日,先兄本已突出重围,在返身寻部众时,遭…遭遇背箭身亡(怎么可能!)——”
“砰!”
凌云堡众人心中,那道挥之不去的惨痛伤痕,在姜澜哽咽的陈述中再次被揭开,薛岳一记重拳砸在了岩壁上,激起一阵粉尘,密度极大的矿石岩壁,几欲震裂。
他年幼时多由姜漓关照长大,感情之深厚,早已视如亲兄。
站起了身子,薛岳指着辽西那头的方向,哽咽道:“薛大哥在世时,一身武艺已远超军中一流高手,便是那些个全镇拔一的军中武魁(即为超一流水准),也比他不得。
六杰之中,数薛大哥武艺最高,滦州之战,数千敌军之中,百支强弩齐射,也无一支羽箭能沾其马尾。
况且当日,姜大哥已不在敌兵腹心之地,他身上还有何总兵亲赐的将军甲,那可是等同于身披三层重甲,十丈之内,重箭难透,怎可能还中得背箭?
厄看定是有叛徒!有奸人!
而且,更让厄想不通的是,两军短兵交接之际,连取敌腰牌都来不及,为何还要对姜大哥施行枭首鞭尸之刑?
踏玛德!此等大辱,此生不报,厄薛岳誓不为人!”说着,这个内朴的西北汉子,罕见地情绪上涌起来,眸中一片血红。
“对,澜,当时我和父亲留守堡内,虽不知战况细节,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等战后通报下来,祖大寿的那番话,无疑将何总兵置于“率部投敌”的嫌疑之中。”
“可何总兵那样性情刚烈、正直无私的人,怎会投敌,再说姜大哥更不会,而且当日姜大哥突围而出的方向,就是明军这里,事实明摆着的!战后仅是祖大寿的一面之词,上面为何还会相信?”
“唉,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能揣摩的,我父亲随左指挥使赴援战死时,还能落个抚恤,上头还来人筑台祭奠。
可……可姜大哥他们,他们那些何总兵麾下的人却是有恤无奠,战后,流言四起,纷杂对立,这桩荒唐的“投敌案”怕是永远都成了一桩无头——呃!对不起对不起!澜,我……”
“没事。”姜澜摆摆手,转过了身。
数息过后,姜澜转了过来,面向二人,沉声道:“宝,听我把话讲完。
九月十八日,先兄等人已脱离重围,处于明军与后金阵型交接地带。两军混战时,一般缴获只割耳鼻,或取其身份凭证,尸体不会带走,我猜想那三人应是重伤被俘,让后金八旗之一的镶蓝旗带回了后方。
镶蓝旗驻防在辽阳城,历经三个月查探,另两人已确认重伤身死,还有一人,生还了下来。
此人姓赵名合意,1611年生人,原是何总兵麾下一名正六品职亲兵哨长,被后金以达旦章京职招降后,更名为赵得胜——”
“那澜,你可问清楚了么?姜大哥当日,背上那箭,到底是何人所射,鞭尸之辱,到底是何人施加?姜大哥他,他的……(头颅)到底在哪?”
“这……”
秀才反应了过来,带兵冲锋不是他所长,心思敏感是读书人共有的特质,他拍了拍薛岳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然后将话题接了过来,避免姜澜的情绪再一步被刺激。
“日前,我四人以伐木工匠身份潜入此地一个月,已确认这个关键信息,这个信息,或者说这个人,对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此人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生人,他从姜大哥一起调入何总兵旗下时,为姜大哥底下的正六品职亲兵哨长。
大凌河之战赵合意是第一次突围被俘的那批人,崇祯四年八月他被俘后,年末,便被后金以达旦章京职招降,并更名为赵得胜,翌年初便调入鞍山驿所驻监矿工。
他是姜大哥生…生前的挚友,澜第一次摸进去时,本欲先行见他,试探其复归可能,可,两次澜都没有踏进他的木屋。”
“为何?厄不懂。他是那场战役的亲历者,虽先于被俘,可说不准姜大哥的事,他能知晓一二。
再不济,若事先知晓他是敌是友,厄们事先也就有了准备,若他有复归之意,厄们拿下这鞍山便多了三成把握。”
“唉㇏老薛,你要知道啊,赵合意可是姜大哥生前的挚友,澜﹍澜他,他怕自己下不去手啊!”
“这……”薛岳微微抬起头,忽然明白过来。
他左右揩了揩眼角,叹了口气,道:“厄自幼随军,便由姜大哥照料长大,待厄如至亲。
是他的挚友,又是厄俩那么相熟的人,这要是厄,若见此人当场跪在身前,请求饶命的话,厄……厄怕是,也下不去手。”
二人一阵叹息间,身后三名部属快步跑了过来,离近后,便在姜澜耳边小声问道:“少堡主,这里还剩三套铠甲,您看?”
“没事,我用不着这个,给他俩吧。”
心中几欲升起的无边杀意,再次被姜澜压了下去,他很快回复了心神,望着视线尽头的东北方向,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宝,你想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大半年了。待会儿,咱们摸到山腰处的背坡后,我先进去。既然是要提刀见血,这次我便不会心软,你们听我哨声行事。”
“嗯。”
“嗯,明白。”
“来,叫弟兄们都过来,咱把任务的细节再确认一下!”
……
申初(15点)。
鞍山主矿区东段栅栏。
“咻!咻!”
两支利箭在栅栏下方百步远的背坡处疾射而出。
栅栏上方的哨塔内,两名女真士卒来不及痛呃,他们难以置信地扶着鲜血潺潺的脖颈,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够头顶上警示敌情用的铃铛。
可一箭穿喉的致命伤只留给两人瞳孔大睁的反应时间,殷血的鲜血还未滴落在地,骇目圆睁的两人,便扶着身后的木栏杆,缓缓倒下了身形。
箭的力道太大,竟能在百步之外,透过脖颈上的包铁护颈,一箭贯穿前后护甲。
“中了!中了!”
背坡下方,秀才不禁出了声,他难以置信地眨巴了下眼睛,喜道:“澜,你真厉害,这一手射箭的本事,怕是许多军中一流的射箭高手都比不得你!”
身后的众人,除了十五个堡内子弟微微笑着,另外的绝户汉们,擦了两遍面前的雨水,死死盯着哨塔上模糊的两道人影,瞳孔深处仍是震撼失神。
背坡左方,薛岳带着堡内的一位射箭好手矮下身子快步走来。
薛岳点点头,与姜澜对了个“得手”的眼色,而另一名年轻子弟则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姜澜讪讪笑着。
“有点小意外,不过任务完成了,那个哨塔上,两名鞑子已经解决。”薛岳近前两步,道。
姜澜对自己的部众,尤其是身前的小川很有信心,毕竟是拿过“凌云杯”箭术锦标赛,头榜前三的人。见小川挠头歉笑的模样,他有些疑惑。
薛岳见此,唇角一抖,差点笑出了声,他往前迈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腰上,贴耳道:“他射得很准,箭术应是百里挑一不差,可惜鞑子们都是骑兵,用的都是三四十斤拉力的软弓,射不了多远。
还好我那个背坡离得近,只有五十步远,箭射出去时,那名鞑子正巧蹬腿站在栏杆上换灯油,那一箭,恰好射在了这,当时还大骂了一声什么(噗嗤~)。
不过附近没人,鞑子们都聚在屋内喝酒,他反应快,第二箭入了喉,问题不大,不碍事。”
姜澜了然,噗嗤一声笑完过后,便一摆手,示意小川回列。
允儿教过他满语,那名鞑子痛骂的话,他知道意思。那名鞑子也是心大,一箭中了腰子,还能痛喊一声:“卧尼玛!”
“澜,厄们可以进去了。这两个哨塔隔了四十丈远,现在离咱最近的哨塔有两百步(一步五尺,160㎝)。
这个位置是栅栏的东段拐角,雨雾弥漫,视线受阻,头顶还响着惊雷,咱别说翻四十号人进去,哪怕骑着马跨过去都没人知道。”
“嗯,先进去占个棚子。我带这位柱子兄弟去东段的汉卒瓦棚,赵合意和他底下那些人我来解决,待会,你们听柱子发射的火铳为号发起行动。”
说着,姜澜将断成两截的短弓递给身旁的瘦高绝户汉。
栎树沟第一个提起斧头,如今被姜澜带在身边的那位瘦高汉子,接过断弓,下巴直接拖到了地上。
这﹍这可是那位拔什库用的弓啊,拉力足有六十斤。按规制,一力十二斤,五力以上即是硬弓,您这射了一次,这……这就整断了?
我的乖乖,您这得多大力啊!
而且,还真有人能双箭齐发,还能同时穿喉,这、真是神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