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凡命》第6章 誓言 李医师
小个子吓的瞪大了眼睛，立刻用一只手捂住了脖子，另一只手五指成爪，身体弹了起来，凶狠的朝布凡的脖子抓去。
“要死就一起死！”
他的脸上带着狰狞。
“糟糕！”布凡大惊。
他没想到药效这么快就过了，连忙向后退去，手里的长剑下意识的刺了出去。
噗呲！
长剑不偏不倚的刺穿了小个子的胸膛，看起来就像是小个子自己撞上去的，而他的手距离布凡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寸。
“我是武者，我不甘……”
小个子嘴里涌血，话未说完，脖子一歪，双手无力的垂落，彻底死绝了。
“好，好险，差点就死了！”布凡咽了咽口水，依然惊魂未定，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小个子的指甲又尖又长，非常锋利，如果被抓到，喉咙肯定会出现一个血窟窿，必死无疑。
“惊险吧，得到教训了吧，杀几个垃圾居然用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下次杀人的时候少说两句，刚才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你那一剑就伤不到他了，死的就是你。”突然君老飘了出来，对布凡教训说道。
他故意没有告诉布凡丹药的时效，就是想测试一下布凡的心性，作为一个凡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但是君老并不满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对布凡有所期待。
可是布凡并没有接君老的话，而是捂着嘴直接冲了出去。
哇……
他在外面吐了好久，连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
回到茅草屋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白，看来第一次杀人给他带来的震撼，一时之间还消化不了。
刚才杀人的时候情绪特别激动，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杀完人情绪平复一些以后，布凡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无比，就连身体也在不自觉的发抖。
“吐了就没事了，以后杀的人多了，就不会有感觉了。”君老说道。
“一定要杀人吗？”布凡问道，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也许你难以接受，但是你必须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也必须遵守这个生存法则：武道世界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所以踏上武道的第一步，并不是学习什么功法武技，而是杀人。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就只能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一出门就会被人杀死。”君老说道。
“可是……”布凡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心里是不服的，但又无言以对。
君老谆谆教诲，说道：“很疑惑对吗？武道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对吗？其实理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你只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放大一万倍，甚至一百万倍，或许你就能理解什么是武道世界了。”
布凡沉默了。
齐元齐远两兄弟，仅仅因为想发泄心中的不愤和一颗伐骨丹，就要杀了自己，齐元甚至还要屠村。
那么放大一万倍一百万倍，又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要杀人全家，甚至根本都不需要理由，只要想就可以了。
这就是武道世界，强者为尊！
“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弱者的呐喊就没有人听到吗？就没有在乎吗？我不相信。”
突然，布凡冲出茅草屋手指苍天，大声喊道：“我布凡今天在这里发誓，我一定要创造一个公平的武道世界！”
这一刻，布凡的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势爆发出来。
顿时，风不吹了，雪不下了，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
虽然仅仅是瞬间，但是真的发生了。
“这是……这怎么可能？他的誓言竟然得到了天地认可，难道上次的天地异象真的是因为他？他真的会是下一个李不凡？”君老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还没有开启修炼之路的凡人，心血来潮的一个誓言也能得到天地认可，这样诡异的事他闻所未闻。
“既然天地都认可了你，我有什么理由不认可你，或许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看着意气风发的布凡，君老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第二天上午，大雪终于停了，可是地面的积雪有膝盖那么深，行走非常不方便，布凡回到村子里已经快天黑了。
这个村子叫李家村，村子很小，就稀稀落落的二十几户人家。
布凡在村子里没有看到一个人，甚至连狗都没有叫一声，这么冷的天，大家窝都在屋里烤火。
他迫不及待的向村尾走去，因为他和爷爷就住在村尾的小院里。
没过多久布凡就看到了自家小院，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爷爷，我回来了，爷爷，小凡回来了！”
布凡激动的冲进了屋子，可是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而且已经长满了蜘蛛网，说明很久没人住了。
布凡顿时如遭雷击。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您在哪里，您出来啊爷爷，小凡回来看您了……”
布凡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在雪地里。
可是他不管不顾，爬起来继续向着村头跑去，村子的第一个院子就是李医师的家。
布凡知道李医师肯定知道爷爷去哪里了，虽然他心里也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他不愿意接受那个结果。
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尽管他知道那几乎不可能，但他必须听到李医师亲口告诉他。
咚咚咚……
布凡重重的敲门。
“谁啊？大冷天的还串门。”屋子里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他有一点点生气。
“李爷爷，快开门，我是布凡，我回来了。”布凡大声的说道。
“哎呀，是小凡啊，你怎么回来了？”听到是布凡回来了，李医师立刻就去开了门。
虽然说是立刻，但也是花了一些时间的，毕竟他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加上积雪很厚，所以速度很慢。
“李爷爷，我爷爷他……”
见到开门的就是李医师，布凡立刻就想问爷爷的事，可是没等他问出口就被李医师打断了。
“小凡啊，你都长这么高了啊，哎呦，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还只到李爷爷腰间呢，一转眼啊，比李爷爷我都高一个头了，好哇，好哇，哈哈！”
看到布凡李医生显得特别地高兴，眉开眼笑的说道：“快快快，快到屋里坐，外头冷，不要冻坏了。”
“李爷爷，您小心点，我扶您。”
布凡见李医师整个膝盖都陷入雪地了，转身的时候差点摔倒，立刻扶住他，认真的说道：“其实在我心里您跟我爷爷一样，都是这个世上最高大的人。”
其实布凡爷爷跟李医师差不多个头，都不是高大威猛的类型，反而比普通人还要矮小一些，所以高大指得是心中的形象。
爷爷是对布凡最好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布凡身前为他抵挡一切，也是这世上布凡最在乎的人。
李医师为村里的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从来只收取成本，不会多拿村民一针一线，而且对布凡也很疼爱，所以在布凡心里他就是第二个爷爷。
“李爷爷，我爷爷他是不是真的……”
进到屋子里，布凡立刻问道，可是那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已经回去过了？”李医师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回去过了，里面很久没人住了。”布凡忍不住鼻酸，声音里带着抽泣。
虽然李医师没有明说，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爷爷死了，真的死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人嘛，总有那么一天，你也不要太难过！”
李医师给布凡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这些年在天元仙宗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谢谢李爷爷关心，我……还好。”布凡红着眼睛，用手搓了搓鼻子，哽咽的说道。
李医师皱了皱眉头，他看出来了，布凡没有说实话。
其实不用布凡说，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布凡过去这十年肯定过得很苦，一个凡人在武者的世界就是异类，怎么可能不受欺负？
不过他什么也没再问，他就是想转移一下布凡的注意力罢了，他知道现在布凡心里肯定很难过，一时之间肯定无法接受爷爷去世的噩耗。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开心的事，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可说，有的只是一堆糟心事。
“李爷爷，请您告诉我，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布凡看着李医师，突然声音低沉的问道。
“就在你离开的第三天，病死的。”李医师难过的说道。
村子里就数他和布凡爷爷年纪最大，关系最好，布凡爷爷死了以后，他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要知道真相。”布凡大声的说道。
“你要什么真相？这就是真相。”李医师说道。
“我走的时候爷爷的身体还好好的，一个腿伤而已，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李爷爷，请您告诉我真相！”布凡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双眼如野兽一般盯着李医师。
他相信爷爷的死一定有其他原因，李医师一定隐瞒了什么。
“布凡，你爷爷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不要再问了。”李医师低下了头，不忍看到布凡难过的样子。
“求您了，李爷爷，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我给您跪下了，李爷爷。”布凡满眼泪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