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煌煌大日》第2章 人生如戏
第二章
落日余晖,原本寂静的黄昏,在程府之中却凸显的几分喧闹。
此时的的程府外,集结许多军队。但不知为何为首的将领却是一名身着红色甲胄的妇人。
此时只见一肥壮的妇人,匆忙的从程府大门之中跑出来。但看到为首妇人,在四处张望却没有。似乎队伍中却没有他想见之人。便大声对为首的妇人大声询问道:“萧元漪,为何只有你一人,我家大郎在何处”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甲胄,满脸络腮胡的魁梧男子,手里拿着糕点从另一方向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元漪,元漪,你喜欢的蜜饵,这十几年来还是那老媪在做”
程老太太看见程始,立马高兴的迎上去,谁知这程始绕道而行直奔萧元漪而去。
程老太太见此心中不免五味杂陈,低声喃喃:“进了城不回家,去什么点心铺子,给你新妇买点心,也不知给阿母带一份。”
随即又向程始大叫道“儿啊,儿啊。”这才吸引了程始的注意力。
程始奔向许久未见的大母。而接下来便是经典母慈子孝的寒暄场面。直到谈及到少商,才被迫结束了寒暄。
待寒暄结束,一行人进入程府。在不远处的街角几个脑袋这才缓缓探出头来。
程少商扶着墙面目睹着刚才发生一切,扭头向程咏问道:“阿父,阿母既已经归家,为何我们还要躲在此处。”
这时远处一架马车从从远处缓缓行来,程咏立马将程少商拉入小巷。对其说道
“这场戏可不能由我们来开场,你瞧,那开场表演者来了。”
待李管妇一行人进入城府后。程少商与程咏这才从小巷走出。这时程咏突然将程少商抱起。把少商吓了一跳,惊呼道:“大兄,你做甚!”
程咏不管其惊呼,说道:“嘘,嫋嫋眼睛闭上,该我们上场了。”
程少商立马明白程咏用意,在程咏怀里“晕”过去。
程府之中,程老太太还在为程始接风洗尘,一个劲的往自家孩子嘴里塞点心。
突然院中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四娘子被一个陌生男子给带走了,那陌生男子还害得董舅父……”
那葛氏听见李管妇的话语立马从屋中跑出来,嘴还喊着:“闭嘴,闭嘴,你在胡言什么。”
此时萧元漪的声音也从屋中传来
“你方才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那李管妇回答到:“便是那程少……”但还没说完,便看见了从屋中出来萧元漪与程始然后就昏了过去。
这时程咏抱着程少商从门中走进来,眼里泛泪光,声音有些哽咽:“阿父,阿母。”
程始和萧元漪在看见程少商和程咏之后便立马跑过去,程始看着程咏怀中的昏迷不醒的程少商,非常心疼,询问道:“大郎,嫋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怎样。”
程咏哽咽地回到:“阿父,嫋嫋在乡宅中感了风寒,至今高烧不退,无人问津。若不是孩儿今日回来的及时,恐怕阿父和阿母便见不到嫋嫋了”
程始听此既愤慨又心疼,心中对葛氏的怨恨值直接拉满。
“快将嫋嫋送回闺房。”
程少商的闺房中,程咏,程始,萧元漪等人围在程少商床前。
莲房在旁边给程少商喂喝汤药。
而在一旁的程老太太与刚端着参汤来的葛氏看见众人这般。便开始在那假惺惺的做戏。
“君姑,快喝一口参汤吧,再怎么心疼孙女,也不能累坏了自己”
“人家自个可不觉着我疼孙女。”
“怕是猜疑咱们婆媳这么多多年虐待他闺女。”
“……”
程咏听了这程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话语,也不免气的牙痒痒。
还未等程咏开口,一直站在萧元漪身旁站着的青衣妇人忽然说道:“老夫人可真会说笑,好像四娘子是我家女君不愿养才留在家中的。这世上哪有亲娘愿意抛弃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好不是有人给逼的。”
说最后那句话时更是狠狠地盯着葛氏说的
“青苁”此时跪坐的萧夫人扭头过去,开口阻止。
程老太太却大怒道:“贱婢,胆敢造次!来人啊,掌~掌杖……”
这时程始却冷声说道:“造次什么,难道青苁说得有错吗。”
“当初留下嫋嫋就是为了尽孝,如今却说的,仿佛我们夫妻不肯养育。反是不孝,烦劳了阿母。”
那葛氏站出来假惺惺的替程老太太说话:“婿伯,此话说得也太伤君姑的心了。你们只知四娘子,此时病了躺在床上可怜她,可又知道平日里四娘子那是甚是顽劣,时常累得君姑动气伤身。”
站在旁边的程咏当即讥讽道:“当初是你们借老神仙之名将嫋嫋强留在家中,自己不悉心教育嫋嫋,现在又怪嫋嫋气坏了大母,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侄儿话说得糙了些,还望二叔母原宥。”
“但话糙,理不糙,你说得对吧。二~叔~母”
程咏说起话来像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葛氏回驳的机会。
那葛氏顿时面如土色,一手指着程咏“你,你,你”
待气氛渲染的差不多,程少商这才轻轻的咳嗽,缓缓的睁开眼睛。
程少商想要起身,便虚弱的抬了抬臂。
见状,程咏立马轻轻的托住程少商的臂膀,身子半曲,坐着在床榻上。
程咏对程少商轻语道:“这便是阿父,阿母。”
程少商闻言,便微微低头,对着程始和萧元漪行礼。
“见过阿父,阿母。”
“你的身子还未痊愈,这些虚礼就不用了。”程始见瘦弱的女儿,刚才说话声音更是虚弱可怜,但还是要对自己行礼问安,不禁心疼的说道。
程少商则是虚弱的回道:“劳阿父阿母担心了,这是自嫋嫋懂事以来,阿父阿母第一次见我,往日不曾在膝前尽孝,今日,理应将这些礼数补全才行。”
说到最后一句完,更是差点直接跌下床榻。得亏众人搀扶不然直接脸着地了。
程始看着自家女儿却这幅可怜孱弱的模样,顿时心疼,自愧道:“我家嫋嫋病成这样尚且礼数周全,你们却冤枉她顽劣不堪,我这个做父亲的连问一句都不成。”
这句话一出,程老太太又要开始耍浑。
程咏大声喝道:“嫋嫋的身子还未痊愈,不适宜在喧闹环境的环境。想必大母现在也是累了,就请先行回去歇息吧,来人请大母回去歇息。”
“咏儿,你……”程老太太又惊又怒,心道这长孙居然敢当面顶嘴。但还未等程老太太说完,便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位锦衣女子驾了出去。“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程府,我可是程家……”
这时那葛氏又开口道“大公子你这是作甚,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大母,你这可是……”
未等其讲完,程咏便冷声打断了她:“二叔母也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话落,那葛氏便颤颤地离开了程少商的闺房。
待葛氏走后,萧夫人轻声的对程少商说道:“你先歇息着,我这就吩咐后厨做一些你爱吃的。”
闻言,程少商微微起身询问道:“那阿母可知我爱吃什么。”
这一句话把萧夫人问得哑口无言。程始和萧元漪俱相视一眼。
见气氛略微尴尬,这时程咏赶忙出来打圆场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吩咐后厨去做。”
待少商歇息之后。程咏准备去吩咐后厨做些少商爱吃的吃食。
程父这时望着程咏,神情突然一变,似回想起什么来,赶忙追上去低声怒吼道:“你跟我过来。”
程咏随程父退出了屋子,走之前还对歇息的程少商做个了鬼脸。
房门外,程始对自家大郎询问道:“你为何回来了。你不是在驻守北疆吗?你可知道私自离岗可是逃兵,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程咏摊了摊手,一脸嫌弃且得意的回答到:“阿父的消息未免太过落后了些,三日前孩儿便马踏王庭,封狼居胥山,大败匈奴。北疆从此安定下来,孩儿此次回来是来接受封赏的。”
闻言,程父便点了点:“北疆安定下来了啊!自然是要回来的。”顿了顿,这才大惊地叫喊到:“什么!封狼居胥……”
程父的声音惊了院里栖息的鸟儿,顿时满天的飞鸟窜来窜去。程咏连忙捂住程父的嘴:“阿父,你这嗓门太大了些,嫋嫋还在休息呢。”
房中的萧元漪听见,外面动静。从里出来对二人询问道:“你这父子俩是在作甚,为何在院中喧闹。”
程始看见萧元漪如同一个孩子般,将其抱起,嘴里还念叨着:“元漪啊,元漪啊,我程家真是出了一个麒麟儿,咏儿他大破匈奴,封狼居胥山啊,这可是武将的至高荣耀!”
萧元漪对程始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是惊恐,对程始边打边说:“你这是作甚,快放下来”
听了萧元漪的话语,程始这才知道自己的失礼。将萧元漪从怀中放下。
被放下的萧元漪,也是一脸惊喜,对程咏问到:“咏儿,你方才如你阿父说的,你当真封狼居胥山?”
程咏两手一挥,得意的道“当真。”
萧元漪随即抱住了程咏。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来。
程咏拍了拍萧夫人的后背:“好了,阿母,既然你们归来,我还有要事向圣上上奏,嫋嫋就先交于阿父,阿母了。”
听了程咏的话,萧夫人这才放开了程咏。
房屋中,莲房一边予程少商喝汤药,一边说到:“现今女公子的父母和大兄归来,以往的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程少商闻言,脸上便浮现一抹笑容:“那是自然,虽说阿兄每年只得回来两次,但也是对我极好。”
出了程宅的程咏并没有急着进皇宫,而是到转角的小巷中。沉吟一声:“阿翊”
瞬间一身着飞鱼服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在程咏后面。
“参见将军。”
程咏将一块旧丝绸扔给他。
“去查一查董舅爷,贩卖军械的赃款。查到之后将证据送到凌不疑府上,就说是程四娘子送的。”
“还有将蜀中,雍王……给我盯紧了。特别是那楼犇,给我盯死了,如果他这期间有过分的举动,直接解决掉。”
陈翊接过丝绸。沉声道:“遵命,将军。”随后便消失在漆黑的小巷中,没有任何踪迹。
夜晚,萧元漪,程始,程老太,葛氏等人聚集在堂屋之中。想必是为了商讨董舅父之事。
那程老太,在堂屋中走来走去。十分着急,此时葛氏开口道:“君姑切莫着急,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我想着将舅父藏去乡下庄子。总无人发现了吧,谁曾想大公子如此狠心竟告发了舅父”
萧元漪当即为自家儿子鸣不平:“胆敢私藏罪犯,论罪应当连座。若是因此连累了君姑那才不孝。”
那葛氏反驳道:“这难道大公子告发董舅父还有功无过了吗……”
……
………
双方你来我往
最终,这一场闹剧在大母的哭闹中结束。
次日,清晨
少商的房间中,程咏正喂少商喝药,慢慢的将药碗凑上去,程少商才喝了一口,就苦得冒出了泪花。程咏见状将一颗饴糖放入其中,忙道:“嫋嫋,你这身体还未痊愈,这是医官开的药,有奇效。但这药确实是苦了些,大兄为你放一颗饴糖。”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婢女的声音道:“主父主母至。”
随即,程始和萧元漪只带了青苁进屋而来。程咏将程少商手中的药碗拿开扶着她跪坐在床榻上,双臂作揖行礼,口中称喏道:“见过阿父阿母,阿父阿母安好。”
程始看见女儿比昨日精神好多了,心中高兴,笑呵呵的坐到榻上,青苁扶萧夫人坐到一旁。
萧夫人看着在站在旁边的程咏,不满的说道:“你一男子,朝中重臣,不去忙于国家大事,整日在女子闺房中,成何体统。”
程咏正欲反驳,程始便开始打圆场:“咏儿也是心疼嫋嫋。你就莫要怪罪于他了。”
有了程父在劝说,萧夫人这才作罢。将视线转移在程少商身上。
“这药都要凉了,快让嫋嫋喝了吧。”
闻言程少商立马将装有饴糖的汤药的一饮而尽。生怕萧元漪再去说到她。
突然只听院中传来一阵既凄凉又粗犷的老年妇人的叫喊声
“儿啊,我滴天儿啊,哎哟我滴天啊……”
萧夫人却不慌不忙的催促着程始:“君姑又开始闹了,快去看看吧。”
待萧夫人和程始走后。床榻上的程少商两行清泪直冒而出。程咏见此,急道:“嫋嫋怎么突然哭了”
程少商望着程咏,指着药碗弱弱的说到:“喝的太快,饴糖还没有化开,太苦了。”
程少商不知道现下自己的样子有多令人心疼。面容憔悴,面色苍白,身体弱不禁风,声音更是细弱。
程咏心疼道:“好了,好了,嫋嫋不哭,你看看这是什么?”只见程咏从怀中拿出油布包,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小糖人,将其喂到程少商嘴里。
含着小糖人的程少商,这才不再落泪。笑着望着程咏:“谢谢大兄。”
程咏摸了摸嫋嫋后脑笑道:“外面戏还演着呢,不去看看?”
一听此,程少商便来了精神向着门外跑去。程咏看着突然有活力的少商,也是失笑的摇了摇头,跟着少商走了出去。
“观戏”时,不知什么原因,萧元漪突然扭过头,恰好看见自家女儿与儿子在二楼的角落躲避着,期间还依稀听见少商说‘……大母就该去当将军……’之类非议程老太太的话,话没说完,程少商就被程咏硬塞到身后躲藏起来了。
程咏瞧着萧夫人正上此来,本想把程少商拽进屋子,可程少商此刻怎么肯走,正兴奋在头上。
这时程咏使劲扯了扯少商的袖子,对程少商低声说:“阿母来了”
程少商闻言立马装晕倒下,程咏见此一把将程少商抱起,一脸担心的对已上来的萧夫人说到:“嫋嫋想必是还未痊愈,吹了凉风这才晕倒,孩儿这就带嫋嫋回房里。”
萧夫人见此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