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大了你,不可以對我涼薄寡情》第 六章 你怎麼化妝了
“母親,我說了,我自有打算,懂嗎?”祁南蕭看著他母親,眼底一閃而過地狠絕。
方文倩心裡打了個顫,她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內心有種莫名的膽怯,明明她們是親母子,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卻時常讓她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過於讓人感覺到陌生和恐懼。
“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總之別忘了咱們一家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他父親造成就行。”方文倩給自己圓了場,轉身離開。
須臾,便和那些貴婦們熱絡談笑起來。
祁南蕭半闔雙眸,目光看向中央被一群人圍著的父親,那可是他從小引以為傲,尊敬、仰慕、崇拜,效仿之人。
一張高不可攀的外貌像是天上下凡的散仙,就算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已經多少呈現出來,卻也遮不住,抹不掉他曾經是多麼耀眼奪目。
當然……他現在依舊奪目光彩的耀眼,歲月不過只是在他身上敷了一層更加成熟的魅力和濃醇的風情,談笑間都散發著閱歷賦予給他的穩重自持,經得起時間嚴苛拷問。
他還是如當年一樣,受人追捧喜歡,那些想要留在他身邊之人,彷彿只要他開口,便會魚貫而入一般,多得數不過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溫和有禮,舉止投足間都充滿溫柔的人,是如何冷暴力自己的妻子,漠視自己的兒子,這一切就只是為了一個死了十多年的男人,為了一個變態的兒子,把本該溫馨的家,變得支離破碎。
不對……
說別人變態,還真是不公平了,他“祁星竹。”其實也是個變態呀。
祁南蕭是整場宴會的主角,過來打招呼的人自然是絡繹不絕,大都是三句話寒暄過後,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談合作。
其實以祁家的勢力,完全不缺非常好的合作項目,很多人擠破腦袋想來參加這場生日宴會,不是真心奔著真給他過什麼生日,他們能來,無非就是要個場面,打個面熟,以後好談合作。
而一旦談上話,有些年輕點的老總,便迫不及待的透露出想法,對於這些,祁南蕭也不介意。
“祁總,海外市場現在是你父親掌控,國內現在可全是你祁總操刀了,這幾年集團勢頭那麼猛,我得好好向你學習。”
“潘總,過獎了。”祁南蕭表面客氣回應。
“祁總就別謙虛了,我們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
旁邊幾人跟著人云亦云,好聽的話說的像是提前背過的臺詞,看似生動形象,細聽就知道是不是阿諛奉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一輩子要說多少自己不想說的話。
“南瀟,你過來。”祁星竹喚道。
祁南蕭藉著父親的名義朝身邊幾人微微舉杯,幾人雖年輕,但也是公司老總,什麼不懂,客套兩句轉身讓路。
祁南蕭走到父親跟前,微微欠身,喚了一聲,“父親!”
祁星竹淺淺一笑,兩人眼神交流,祁南蕭心裡苦笑,你看,這個人還是如此笑的溫和,眼裡盡是溫柔寵溺。
一切都是假象罷了。
“小故呢?還沒有過來嗎?”祁星竹說話間目光流轉起來,“怎麼也見不到人,他不知道我回來了嗎?”
“小故”是祁星竹給溫薄起的小名,其中的意思,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他。
“我打電話了,應該快回來。”祁南蕭說。
“哦,你去門口等等吧,”祁星竹一抬手,一名僱傭走了過來,“去拿把傘給少爺。”
“父親,”祁南蕭不悅,表面卻強裝笑容可掬,“今天是我‘生日’。”
“我知道,”祁星竹淡淡笑說,“可你也是哥哥,弟弟這麼晚還沒有回來,你不擔心嗎?”
“我知道了,父親。”祁南蕭說出這話時,壓抑不住的情緒讓他握緊了拳頭,他實在無法在這種場合和父親理論什麼,而他也恰好知道這點,才會說出這樣傷他的話。
走出大門,僱傭趕緊遞過來雨傘,祁南蕭擺了擺手,僱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祁南蕭點了一根菸靠在門柱上,明明是黑夜,別墅裡外都被燈光照的宛如白晝。
他抬頭望去,晚風夾雜著雨水傾瀉,口中緩緩吐霧,煙霧繚繞之上很快氤氳了臉龐,但很快就被晚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
祁南蕭沒打算去找溫薄,心裡盤算著怎麼折騰父親口中一口一口一個的弟弟。
突兀,他笑了起來。
弟弟?
多麼可笑的詞,他祁南蕭這輩子沒有弟弟,想讓一個變態的兒子當自己弟弟,除非他祁南蕭死了,裝進棺材的那天,否則他絕對不允許。
他還真就不相信了,他祁星竹真的會為了一個變態的兒子,不顧及親生兒子所想。
祁南蕭還沒有想到怎麼好好折騰溫薄間,就聽到不遠處雨水打在布料的發出的咘咘聲,接著就是溫薄的聲音傳來。
“你在這站著幹什麼?”溫薄舉著雨傘,疑惑問道。
祁南蕭看去,壓低的雨傘只讓他看到溫薄的下半張臉,殷紅的雙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點赤貝。
他道:“怎麼那麼久?”
“你說呢!明知故問。”溫薄瞬間又來氣了,回去後一照鏡子差點沒背過氣去,兩邊掌印比之前淡了不少,遠處看還好,近距離不行,還是很明顯的。
一瞬間,他真的想找時伯父告狀,說說他兒子不要臉,惡霸的行為,但架不住來日方長,還是不要圖一時痛快,後面長久遭罪了。
無奈只能找小姐姐給他化個妝,遮一遮了,你別說,技術還真不錯,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就是這臉腫……無所謂了,和祁伯父一年到頭有時候都見不到一面,能看出什麼來。
“跟我進去,”祁南蕭說,“記得自己該……”
“打住,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怎麼說。”溫薄打斷了他,抬步走上臺階,收起雨傘,抬頭看向他,“不用每次都提醒,如果真怕我告狀,你別做呀!”
“溫薄,你不……”祁南蕭頓住,瞳孔猛縮,盯著溫薄看了兩眼,上手捏住他下巴,左右晃了一下,蹙眉說道,“你怎麼化妝了?”
溫薄打掉他手,眸色染上一層怨恨,他揉著下巴說道:“裝什麼裝,別老是明知故問,我打他媽要不化妝,我頂著兩個巴掌印去見你父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