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三十而立被爱神眷侣》第2章 请假
赵川起了个大早，到小区门口买了早餐，先送萌萌去了幼儿园。
赵萌是第一个到幼儿园的孩子，挥手和赵川说了再见，自己就跑进了幼儿园。
赵川在幼儿园门口驻足了一会，看着赵萌进了教室，一时思绪万千，赵萌一定不可以像自己一样，在压抑的环境中成长。
赵川刚到单位就遇见了张闵，他们一个办公室，张闵是个热情外放的老大哥，也是他们科室的科长。
让人累的从来不是工作，而是一起工作的人，这个老梗赵川经常在网上看到，吐槽同事领导。
可他不一样，他们科室人员简单，科长平易近人，最起码赵川从来没有为上班烦恼过。
不过钊静语说自己的工作就是稳定的穷着。
尤其是赵萌出生以后，钊静语的不满越来越多，生活的压力让她开始处处咄咄逼人，不再烂漫。
小城市的就业选择少，钊静语是个护士，算是好就业的职业。
前几年，单位的合同工，大学同学很多都在努力考公，战友聚会的时候还说羡慕赵川有了稳定的工作，儿子也即将出生，不可谓不圆满。
或许吧，立场不同，看待生活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赵川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敲响了办公室里间的小隔间，张科长的办公室。
“进来。”
“哥，我家里有事需要请长假，想麻烦你和我一起去找领导批假。”
“长假？你先别这么严肃，什么事方便说吗？”
赵川直接说了，“我父亲得了肺癌，我准备带他去省城找静语，请了假方便照顾他。”
本来坐着的张闵站了起来，试图微笑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安慰赵川。
“调整心态，才能真正积极应对。”
“我会的。”
“那不耽误时间，走咱们请假去。”
有张闵带着，请假还算顺利。领导批了一个月的陪护假。
赵川出了单位，掏出手机打过去，涂咏梅挂掉了，他想着先向她公司方向开着，一会再重新打过去。
绿灯刚亮起，涂咏梅回拨了过来，赵川点了车载外音。
“怎么了？”
“妈，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出差，想麻烦您照顾一下萌萌。”
“可以，几天。”
“不是几天，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或者更久”。赵川说完了没有听到涂咏梅的回复。
他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我过去找你，在公司吗？我想当面给你说，”赵川不自觉加快了车速。
“来吧。”
停好车后，直奔涂咏梅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赵川看到了一个夏天没见的妈妈。
精致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样貌，美丽从来不是涂咏梅标签，能力才是。
涂咏梅在当地的工业园区有自己的厂，做熟食加工的，下面各个县都有销售渠道，早些年还干过印刷厂，劳保。挣到钱后和老姐妹在邻省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厂，电商网红崛起后，也带动了涂咏梅的服装加工厂，规模越做越大。
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涂总。
赵川开门见山，继续刚才电话里的话题。“确实有工作要出远门，不过我会尽快，早点带赵萌回去。”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有事可以直说。”
赵川坐到了沙发上，放软姿态。他知道面对涂咏梅，不能扭头就走，只能厚着脸皮。
“你怎么不找你爸？”
“他住的有点远，不方便接送赵萌上下学”。
“你爸最起码是个闲人。”
“妈，我实在没别的办法，我必须要出趟远门。”
“最多五天，挑个时间把萌萌送到家里。”
“我今天晚上给你送过去吧。”赵川顾不得那么多了，过了五天再说吧。
“今天？这么着急？有事可以直说，那你晚上来家里吧。”
赵川说完就离开了涂咏梅的办公室。他需要回家收拾必要的行李，又联系了钊静语说明天一早就出发过去找她。
之后开车来到赵岗乡，准备接走赵志国，先住到家里，赵志国毫无准备，不像要在外面长住的样子，赵川只好上手收拾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又问小白在哪里，赵志国说已经托付给了人家。
“谁啊”
“你二爷。”
可真行，不想去省城看病，还能想到安排小白的住处，可见赵志国还没有彻底自我放弃。
赵川不再多话，加快了速度，五点还要去接赵萌
回到家里，赵志国终于主动说话了，叫住了赵川，“我真的不想去，就在咱们当地看，前几次我都是在咱们这市医院见的医生，人家知道我的病情。”
“静语说已经挂了专家号，咱们先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的病我知道，没得治了，我一直在吃药，再说了你妈能照顾萌萌几天。我都说少找她，咱们的事和她无关。”赵志国说话的语气重点在后面两句，赵川能听出来，这是又在矫情。
赵川看着他那种自暴自弃的神情，愿意相信他真的接受了这个噩耗。是的，和涂咏梅离婚之后，赵志国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结婚对象都是听之任之。
和此刻讲自己的病情一样。
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主意，钊静语坚持不回来，赵志国坚持不看病。赵川左右不了他们的想法，他只需要配合这些人。
昨晚在回家的路上，赵川未必没有想到这些，可作为赵志国唯一的儿子，说出自己的意见，带父亲看病，是他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为此他决定走迂回路线，说道，
“确实你们离婚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我妈见面联系，我一直都是听你的，可现在咱爷俩一家，就咱俩，你再有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爸，跟我妈离了吧，她想去哪让她去。
是赵川压倒了赵志国最后的防线，自己的儿子都在劝自己离婚。
那也是赵志国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十岁的儿子，赵志国很喜欢涂咏梅，
有了孩子之后，眼里心里也只有涂咏梅，在他们乡里，几乎每个女的都和自己的丈夫讲过，你看看人家赵志国。
赵志国没有再接话，看着电视柜上面的两张照片，萌萌的百天照，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赵川抱着萌萌，钊静语手捧着一束桔梗花。
顺着视线，赵川也看了过去，那时候钊静语刚生了孩子在家休产假。生赵萌的时候，涂咏梅订了妇产医院的金牌月子套餐，有专人带孩子，做产后修复。
加上赵川有半个月陪产假，几乎天天在身边陪着照顾着，可问题还是出现了。
出了月子，赵志国来家里看过两次之后就没来过了，涂咏梅更是一次都没出现，钊静语和赵川的夫妻问题开始逐渐显现。
钊静语从恋爱的时候就认为赵川有优越的家境，俊朗高挑的外形，稳定的工作。
结婚前赵川简单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可钊静语只是敷衍的应和着。
离不离那都是赵川的亲妈，自己的婆婆。
只有赵川知道，父母不是只有无条件爱孩子这一种家庭，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他们家这样，所以他不想自怨自艾。
涂咏梅只是在做自己应尽的义务，看赵川像在看一个去不掉的包袱。
对啊，成为母子不能选择，如何亲近也不能选择。
其实涂咏梅还行吧，有自己为人母的一套标准，大事上会有表态，日常小事上不出现不理会。
可生活哪有那么多大事，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日常小事。
赵志国不说话，赵川也不好再强势沟通，他决定做点有用的事情，起身去了书房，上网查阅了肺癌相关的一些资料，看了一些病友分享的案例，心里有了个大概。
赵川把赵志国留在家里，出发去了幼儿园。
走在小区单位门口的时候，赵川说爷爷在家，赵萌问到，“最近爷爷要住到家里吗，那小白是不是也在家里。”
“没有，吃过饭我要送你去奶奶家住几天，我要带爷爷去找一趟妈妈，很快会回来。”
“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找妈妈？”
“因为你要上幼儿园。”
“我不想去奶奶家。”赵萌小声道。
“爸爸和爷爷确实有事情，小孩子要听话。”
“对不起，我不该说不想去。”
“我不是在责怪你，不用总对我说对不起。”说话的时候电梯到了。
“爸爸不是说要常说谢谢对不起。”
“哦是嘛。对，我们是要常说谢谢对不起，”赵川点点头，给了赵萌一个微笑的表情。
父子二人开门的时候，听见了赵志国呕吐的声音，赵志国也听到了开门声，急忙出来了。
赵萌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爷爷不舒服吗？”
赵志国脸色青暗，有虚弱之态，不过还是那副冷淡的语气，逞强的样子和往日如出一撤。
赵萌带着赵志国看电视，幼儿频道的节目，一个孩子带着一个中年人。
56岁实在算不上老年人，赵川想到才56岁，赶紧收回了思绪，决定直接订外卖，也没有问爷孙俩的意见。
晚饭后带着赵萌去了涂咏梅家。
涂咏梅的房子很大，两层联排别墅，在小区的最里面，东新区发展初期就建成了，知名开发商，基础设施和绿化做的很不错。
“妈，萌萌麻烦你了，晚上没事我们通视频电话”。赵川没有进门的打算。
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乖儿子，爸爸会尽快回来接你。”
赵川走了，赵萌没有和他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