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后,发现夫君是个白切黑》第001章 医馆典当,以人头抵债
大夏国祚,已逾二百年,历十七帝。前十六帝皆为萧氏,唯当今新帝姓御,国号承安。
承安十三年,京城郢都,城北最大典当行。
一座四层高楼,远望碧瓦朱红。檐角上翘如翚斯飞,歇山脊兽如走还跳。
一楼临门各有四根高柱,两粗两细,粗的一人环抱尚不能足,细的也有那壮汉腰板粗。
门中间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儒素典当行”五个鎏金大字,只是那字迹……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准有人见了会说好呢!
“好!你们等着。”
门内进七步有个柜台,柜台四周封闭,只留一门一窗,想是那典当行的交易窗口。
柜台右七步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笔有纸,有茶有酒。
纸是上好的宣纸,笔架在玉质笔山上,茶飘香、酒醇厚,纸上墨迹未干,砚台更是乌黑漆亮。
一阵微风吹过,茶、酒、墨三香齐聚,倒是和“儒素”二字甚为相配。
柜台距门约三步空地上。
一个身着鸭卵色短袖单衣的少年,双手叉腰,右手食指轻叩,正与对面一老者理论。
那少年长的眉清目秀,说话却是粗犷直白。反正不像正经人家的公子哥那般文绉绉。
那话的意思也很容易理解,就是一句话:本少爷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抢。
面对一地的破烂玩意,那老者也是无奈。抢还真没这个意思,但扔在这里不管,又确实不合适。
这典当行可不是一般的典当行,而典当行的老板也是不得了。
据称这是个挥金如土的主,也是个古怪离奇的人。
传统典当行做的生意是以物易金,可押可赎。但这儒素典当行,却是以故事换金钱,落笔无悔。
不过那少年来这典当行,却不为典当,也不是来讲故事,而是来赎身,为自己赎身。
少年唤作白贯生,原是城西济世医馆的少东,立志悬壶赚钱……不是,济世。
行医几年也确实治过不少人,经过他手的病人,无一例外的,小病治成大病,大病差点没命。
以至于老掌柜一边妙手回春,一边赔罪赔钱。最后欠下一屁股债。
老掌柜万般无奈来到儒素典当行,当了白贯生的故事,顺带他这个人。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也对,我还真不是你亲生的!”
白贯生得知这个消息很是郁闷,他心中嘀咕,我眼看便要学医有成,这老头子是吃错什么药了。
“生儿,老朽年迈,实在是没有精力替你擦屁股了。”那老者慈眉善目,只是眼睛有些红肿,想是又失眠了。
“一把年纪说话还这么粗俗,我屙屎几时用你擦屁股了。”白贯生拍了拍老者的肩,又继续说道:“只是老头,你忒不仁义,你怎么能把我卖给那个怪物呢!”
“咳咳,他们说你的故事不值那个钱,差了个零头,拿你勉强可补上。”老者望向前方,轻轻的说了声。
“零头?零头是吧!我就值个零头是吧!那好,我这就拿钱把自己赎回来。”
你们听清楚了,我要赎身!
“哪里来的混小子在这大呼小叫,肆翁,还不乱棍把他打出去,敢在这里撒野,不用心疼毁掉的棍子,算公帐。”
二楼一位女子,体态婀娜,面容娇好。
外罩薄丝轻纱,内穿着一身烟青色衣裙,裙上绣有小朵的淡黄色碎叶花。
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支淡银色簪子,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雅致。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只是一开口这话,却与她的外形极不相配。
“小姐,这……”那肆翁闻言回头望去,心中不免替眼前的后生担心,这件小事竟惊动了小姐,这家典当行的主人。
“呦,这位小姐口齿倒是非一般伶俐,不过本少爷不找你,叫你那怪物老爹出来,少爷要赎身。”
白贯生又不是吓大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你还真敢打我不成。
“这位公子,小姐便是典当行主人,有些话可千万别说。何况小姐父亲早已故去。”
果然,那女子听到此言,显得尤为生气。“肆翁,还不动手,让这小子胡说八道。”
“那个,这位小姐莫要生气,少爷我是粗人,有些话你也别在意。不过,我真是来赎身的。”
白贯生连忙改口说道,末了还不忘强调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肆翁没有动手,却是向前几步,在女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女子此时已走下楼,听了肆翁汇报,抬头看了白贯生一眼。“你就是白贯生?”
“对,我就是那个“零头”白贯生,我要为自己赎身。”
白贯生特意强调“零头”二字,尽量把自己的身价压低,免得浪费不必要的钱财。
“你要赎身?”
“老头,就是我爹,那医馆老掌柜把我抵押给了你,但少爷我不同意,所以我要赎身。”
白贯生上下打量女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知动些什么心思。
“肆翁,给他算算,他要出得起价,就把他卖了。”那女子走了几步,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说道。
“头颅一颗,白银十两。”
“肉臂一对,白银八两。”
“肥腿两条,白银十二两。”
“肺叶、胃肠、肝胆等合计十两。”
“心房看成色估价。”
“招子一双,白银七两……”
“共合计黄金十两。”
“肆翁,头颅与那双贼眼留下,其他的就算他黄金五两,让他付完钱马上消失。”
肆翁向那女子点头,又接口道:“可打包可单赎,可总付可分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过了大半会儿,白贯生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心道:“本少爷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你们还不要脸。”
“想拆了少爷我单件卖……不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呸呸,拆了少爷我还活不活了!”
“咳咳,没想到本少爷原来这么值钱,值十两黄金呐,等等,十两都算零头,那老头子到底抵了多少钱!”
“想得美,你拆开才值这个钱,合在一起只值三十文。”
那女子坐在椅子上,一边伸手瞧着自己的指甲,一边随口回他。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看上了你的头颅,等剔干净了当个酒壶,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用,就白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