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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记》第3章 开错房门遇对人

白思年第一次见到米小桃是在米小桃家的门口,他用钥匙捅米小桃家的门锁,正为打不开而苦恼。

白思年不是小偷,他只是又一次上错了楼层,开错了门。

白思年在大山里长大,第一次住进城市小区。这种带电梯的多层住所,看起来每户都是一个样子,只能从门头上的数字分辨,白思年还没有习惯,所以偶不留神总会开错房门。

就在这时,米小桃回来了。

米小桃和以往几次的不同,她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笑呵呵地看着白思年研究他家的门锁。以往的就不同了,那些人有的“啊”的一声尖叫吓跑了,有的立刻摆出格斗架势,他们那眼神,像是看见了怪物。城里人很多都有手机,有的就掏出手机拨号报警。

白思年看了看门头房号,是805。

“别误会,我不是小偷……”白思年十分抱歉地说,“我开错门了。”

“我知道的,707哥!”米小桃调皮地说。

“707哥?”

“对呀,你不是住在楼下707的么?”

“正是正是!非常抱歉!”

“嗨!没什么。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米小桃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摘下书包掏钥匙,“进来坐吧,707哥!”

“不用了,多谢多谢!”白思年说着,忙去摁电梯下楼。他只顾抱歉,忘了只有一层楼梯,走下去就行,用不着电梯。

可手还没摁到,电梯门就开了,走出三个和白思年差不多高的男生,中间一个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707,先别走!”正在开门的米小桃突然喊住白思年。

电梯里走出的三个男生奔着米小桃走去。

米小桃“蹭”地一闪身,两步来在白思年身边,对着那个手拿玫瑰花的男生说:“我说过我有男朋友的,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你看……这就是我男朋友!”

米小桃说着,一把挎住白思年的胳膊。

男生斜了白思年一眼,撇起嘴角,不屑地说:“真的假的?就他,地里刚刨出来的吧!”

米小桃没理他,贴近白思年耳边小声说:“这是个恶少!我叫米小桃,配合我一下!”

白思年低头问米小桃:“恶少是什么?”

“恶少就是……”

米小桃一语未了,男生见他俩耳语,忽地愤怒了,猛地把玫瑰花摔在地上,阴笑着说:“既然是这样,也别单少我一个。米小桃,农民哥哥都可以玩,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另两个男生当即附和,三人一阵坏笑。

“啧啧啧……”恶少咂巴着嘴说,“米小桃啊米小桃,还一直跟老子这儿装清纯呢!早知道,老子就生扑了你了,哪用费这么大心思!”

米小桃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股热泪涌上眼眶。

“我们走!”米小桃打算走楼梯下楼,先躲开这几个无耻之人再说。

谁知恶少一步横跨过来挡住了去路:“往哪儿走啊,老子让你们走了吗!”

看着恶少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白思年说:“小桃,我知道什么是恶少了,在我们村,这是叫做无赖。原来,这么好的城市里,也有无赖。”

“土老冒,你他妈敢骂我!”恶少很愤怒,抬手就是一拳,打向白思年面门。

拳到鼻尖,白思年一伸手,抓住了恶少的腕子。

恶少顿时疼痛难忍,但是又丝毫动弹不得。可他平时张狂惯了,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大叫着命令另外两个男生:“浪鬼、混球!快上,废了这狗日的乡巴佬!”

浪鬼混球不敢怠慢,一拥欲上。

白思年十指发力,手腕往上一提。恶少“啊呀”一声大叫起来,身子跟着被扬起的胳膊倾斜着向上耸起。

“啊呀……快放开我……放开我……啊……手腕要断了……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浪鬼、混球顿时后退一步,不敢近前。

白思年手臂一甩,恶少身子飞出,撞在楼道门上跌倒在地。

“胳膊断了……我胳膊断了……啊呀……”恶少大叫不止。

浪鬼、混球急忙跑过去将恶少扶起,一边问他:“没事吧,宝哥?”

恶少站起来,疼得大口喘粗气,耷拉着一条胳膊,恶狠狠地看着白思年:“你等着!”

“等着,在哪里等着呢?”白思年问他。

“操!”恶少推开楼道门,被浪鬼混球架着,耷拉着胳膊下楼梯走了。

米小桃还挎着白思年的胳膊,呆在原地。

“没事了,回家吧。”白思年说。

“噢……”米小桃惊魂未定,赶紧转身开门。

钥匙还在锁里插着,米小桃刚才没顾得上拔出来。她扭了几下,竟然打不开。她的手有些发抖。

“不用怕,他们已经走了。”白思年帮米小桃把门打开。

“太感谢你了,707!进来坐吧!”米小桃说着把白思年让进屋,“也许这回能彻底摆脱这个恶魔了。”

“你怎么那么怕他,他不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做男女朋友吗?”

“707,你不知道,这个人叫万进宝,是我们学校里的恶棍无赖。他这个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在我们学校到处追女生,他根本不是想处什么男女朋友,不过就是想……唉,真是恶心!他已经纠缠我很久了,在学校门口堵我,放学路上跟着我,最近又跟到我们小区,这个人太恐怖了!”

“要这么说,我刚才对他就有点客气了。”

“对了707,万进宝的胳膊是断了吗?”

“断就断了吧。”

米小桃紧张起来:“那怎么办?他会报复你的!他们那些人经常逃课打人!”

白思年想了想,说:“大概不会断,只是扭了一下而已,我没怎么用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

米小桃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递给白思年,白思年不喝饮料只爱喝白开水,米小桃又忙给白思年倒白开水。

“你是一个人住?”白思年环顾四周。

“是,这是我小姨家的房子,他们都不住在这里。我在鲲鹏学校上学,在这里暂住的。707,你好像也是一个人住吧?”

“忘了告诉你,我叫白思年,叫我阿年就行。”

“我可真是的……”米小桃不好意思地说,“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一直叫707哥都要叫习惯了呢!”

“叫习惯了?”白思年有些纳闷,“我们不是刚刚认识吗?”

“算是吧!但是,”米小桃一笑:“阿年哥,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哦!从你刚住进这个小区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经常走错楼层开错门。”

“也没有几次的。”白思年一惊,他最不想被别人注意到。

“那就是刚好那几次都被我看到了哦,嘿嘿!你在小区门口买水果从不讲价,在小超市买东西经常被老板坑。有一次你在汉堡店买了个汉堡,出门一只狗盯着你看,你就把汉堡给了狗,又进去买了一个。阿年哥,你真是个仗义又善良的人!”

“叫我阿年就行了。”

“好的好的,阿年,你也是来从农村来的吧?”

“是的。”

“也是来这边上学的吗?”

“不,我是……来找工作的。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个女朋友。”

“是吗,怎么没见过呀!”

“她每天都上班。”白思年想了想,“对了,我该回去了,女朋友要下班了。”

“在我家吃饭吧,让你女朋友也过来,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

白思年说着,急忙起身出了米小桃家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白思年想,得赶快找个工作了,这样无所事事,在这里真的会显得奇怪,连米小桃都注意到他了。

晚饭后,白思年去了一趟楼下606,可文惠没在家。白思年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白思年非常想念外婆和老家清水围村。在老家,他采摘打猎种地放羊,去山顶唱歌,下河里游泳,很痛快。现在突然之间来到这座城市,一切都不一样了。白思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他不知道工作怎么找,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鬼地方能做什么。

白思年倒了一杯白开水,站在窗边望向窗外发愁。天空星星点点,已是深夜。在山里时,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而这里不怎么遵循那些,夜晚也一样明亮。

白思年走出房子,准备去楼顶看看天空。他每天晚上都要爬楼梯到楼顶看一会儿天空,只有夜晚的天空还能找到一点家乡的影子。

夜深人静,白思年上楼的脚步很轻,他怕惊扰到别人。不乘坐电梯也是怕电梯运行起来会发出声音,打扰到别人。

刚到八楼,白思年听到“咚”的一声,声音很大。他走出楼梯,又听见“咣当”一声。是从805传出来的。

白思年走到805门口,屋里闷声闷气传出“救命”的叫喊声,显然是米小桃的声音。

白思年忙去开门,可门是锁着的,打不开。他一扭脸,看见隔壁家的门却是开着的,觉得蹊跷,忙走了进去。

隔壁这家漆黑空荡,原来是一套毛坯空房子。

隐隐约约中,白思年察觉墙角有两团黑影,定睛一看,是两个人鬼鬼祟祟猫在墙角。他们缩着身子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在故意躲着。

白思年冷不丁一近身,又快又准,一手一个将两个脑袋都按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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