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不详:我自游走星空》第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想学修炼仪轨的话,我可以教你呀,很简单的,只需要跟美少女贴贴就能变强。”姬沁找准时机再次贴了上来,吐气如兰道。
“呸呸呸,什么恶心的功法,我要练就练最强的,在找到合适的之前,我不会构建任何仪轨。”顾青瓷拒绝道。
顺便推开了姬沁。
“真是的,还以为阿瓷觉醒后就能成为同道中人。”姬沁遗憾道。
姬沁突然凑过来附耳道。
“不过你就算不修炼也一定能罩住我。”说着姬沁颇为暧昧的往下瞟了一眼。
“那么待会见了阿瓷。”
侍者已经带到了地方,一推开门,就见一群打扮得鲜亮成熟的少年少女聚在大厅里。
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从舞池扑面而来。
“怎么了吗?”云苓回过身来拉顾青瓷,却发现顾青瓷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面。
“或许真的有几分近乡情怯吧。”顾青瓷紧了紧自己的牛仔夹克,脸上头一次带上了几分真切的笑容。
“果然,不管再如何生为人就要多沾沾人气呢,要不然迟早变成一截不会哭不会笑的枯木头。”
激烈的琴声像不断涌来的海浪,拍打在耳畔,惹得年轻的少男少女在灯红酒绿觥筹交错间交谈得愈发的热烈。
“听说卿雨觉醒了入圣级的道胎,已经被政府列为重要保护对象,只要等下次道盟派使者前来,就推举到圣学院去。”
“圣学院!就是那些培养修真者的地方?大学老师有说过!”
“好厉害呀卿雨!我们竟然能跟这样的未来大人物做同学!”
钢琴声到了一个段落,穿过金漆门廊,从裙摆和皮鞋下渐起,海浪持续拍击着岸堤,宛若没有止境。
卿雨提着白色银边礼裙有些烦躁的穿过人群,应付着身边不断传来的恭维,乖巧的粉红色斜马尾顺着白皙的玉颈颇为随意的搭在玉润的胸前。
又没来么?
高中毕业聚会不来,毕业一年聚会也不来……
今生真的还能再见么?
面上带着一丝高傲的少女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惆怅,眼前似乎出现了记忆中的那个白衣少年。
她在道胎觉醒前只是普通人家的少女,虽然容貌姣好,在学校学习成绩也还算优异,但也只是诺诺星无数城市中的一个普通高中校花。
曾经有个风度翩翩的男孩走进了她的心中,给予她鼓励和信心。
许多个梦中,她都梦到了自己嫁作他妻,二人琴瑟和鸣的美好未来,连梦中嘴角的笑意都无法掩藏。
后来那个男孩家道败落,父母先后去世,自己还没来得及如何安慰他,就道胎觉醒被发现是入圣级,马上被政府接走,送入专门的武者学校培养。
“罢了,我的未来在无垠星海,即便再相逢最终也只能因为越来越大的差距而分道扬镳,连最后一丝好感也败无。
年少的梦终究只能是梦,就让这些都过去吧。”
卿雨摇摇头,将心中最后一丝念想斩断,原本为少年而留的心境开始渐渐圆满。
忽的,记忆中的画面开始迅速破碎,眼神带着几分忧郁的少年郎变成了一位气质绝伦的金发美少女。
柔顺的发丝像早春的樱花,清淡的香味混合着令人魂牵梦萦的温婉。
就好像梦中神女。
婀娜而又彷徨,哪怕只是远远嗅着,也都是年少令人憧憬的味道。
“阿瓷。”
卿雨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割舍的依恋。
恍惚中,卿雨好似看到面前走来一位少女,与梦中的身影缓缓重合。
“借过一下。”
卿雨猛然惊醒,受过长期训练的身体险些反射性出手捏向眼前的金发大美人那细细的脖颈。
直到那头柔顺的金发轻轻拂过自己身侧,端着红酒穿着身夹克但依旧步履优雅的女人挤过围拢在自己身边的人群,她才稍稍松弛下肌肉。
“这不是青瓷那个混蛋,说好穆姐这次请客才来?”
“说什么呢?青瓷家里出事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能来就好。”
“唉,只是觉得可惜了,大学明明考上都不去读,以后该怎么办呀,可惜了她高考那么高的分。”
“我倒觉得挺好,咱上了大学以后也只是为那些武者老爷打工的命,众生平等。”
“都是命啊,道胎没办法升阶,生来是什么级别觉醒后就是什么级别,不到超凡级就没资格修炼。”
“对了,最近大火一部小说看了没?《地狱开局!众生级道胎的我成了世界最强》。”
“哈哈哈,很有意思的一本小说。”
“还是些老套路,不用猜就知道是主角道胎蒙尘,没被鉴定出来,实则肯定是排行靠前的几种道胎,最后肯定不是众生级。”
“文明跨越进宇宙都无数年了,鉴定出错这是不可能的事,咱就别想了。”
“知道,不过人人都有做梦的权力……”
嘈杂的聊天像脱离天空束缚的雨滴,风一斜话题就不知道飘到哪去。
脱缰野马都不能与之比拟。
只不过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飘向刚刚那一瞬而过的身影。
亦如往昔,所有人都在台下瞩目着她的优雅从容。
“吵吵嚷嚷的,这就是人世呀。”
顾青瓷心满意足的找了个角落里软和的沙发窝着,手上端了一杯学生喜欢吃的布丁,将其倒入红酒杯。
摇了摇。
在图书馆宅了十万年她仍然不太喜欢动弹。
这也是人生。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坐着像旁观者一样观察这些昔日的同窗顾青瓷,她也能感到体内那不断奔涌的印记力量。
如果有功法,就能布置出合适的仪轨来吸收这些力量,从而修炼。
但顾青瓷毫不留恋的把这些都浪费掉,只用来简单的巩固一下自己已经快要被不详气息磨灭的人性。
杯中加了布丁的红酒一看粘稠剂加的很足,长长的挂杯酒痕随着素手摇晃在透亮的玻璃杯中打着旋。
这是她在图书馆研究出的无数种黑暗料理,图书馆毕竟不是研究所,很多东西无法上手,但是好在跟真的图书馆一样有茶间。
里面会按钟点刷新饮料、咖啡、低烈度酒以及甜点。
不至于让她整整十万年都口无半点滋味。
曾经也是贵公子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布丁加红酒的搭配。
只可惜很多时候事情发展不会随人所愿,就像顾青瓷不确定万一天外那个东西太强,自己会不会需要先学一本垃圾功法。
“阿瓷。”
一声惊呼打断了顾青瓷的兴致。
眼前一黑,顾青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具软软香香的娇躯压个满怀。
啪嗒。
刚才还好好按照既定路线旋转,在美人素手中乖巧听话的玻璃杯炸裂在深红色地毯上。
“不,不好意思青瓷,我看见你太兴奋了,一不小心没注意脚下。”卿雨慌慌张张的爬起,帮顾青瓷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没事,小……小雨。”
顾青瓷打量着眼前有些羞涩的女孩,记忆里,似乎十万年前是有个经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迷妹。
但似乎在自己家境败落后就再无往来。
也不知道修正后的历史中是什么。
“好久不见阿瓷,我还以为这次聚会你还是不会来呢。”卿雨状似生气的捏了捏顾青瓷的胳膊,埋怨道。
“真是的,就会不辞而别。”
“抱歉。”顾青瓷缓和下眉眼。
虽然对别人来说只是一年多不见,但对他来说却是整整十万年,无数代人的人生,一个偌大的文明从诞生到跨越进茫茫宇宙之前甚至都不足十万年。
偏偏这十万年的历程不知宇宙多少文明毁灭在不详之下。
过了十万年还有人能记得自己,不论之前关系究竟如何,毕竟自己也还没有完全忘却她,这感觉顾青瓷说不上来,但很奇妙。
顾青瓷知道这是不详对她造成的规则化影响在不断减弱。
“阿瓷。”
顾青瓷抬起头,眉眼浅浅一弯,这次她准确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睚眦。”
留着沧桑齐耳短银发的少女挠了挠头,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来兴师问罪的,结果所有愤恨全在美人的一颦一笑间化作一滩苦涩的清水。
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无奈松开。
“真是的,刚刚见到你有股冲动想要揍你一顿,不过还是算了吧,来了就好。”
“呵呵。”顾青瓷哭笑不得。
她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在没有修正的历史里,自己来参加聚会撞见睚眦必定是要挨揍的,毕竟当年自己不辞而别在高考后就玩失踪确实是伤了不少朋友的心。
睚眦大姐头可从不会惯着任何人。
只见睚眦一步拉近二人的距离,轻拍了拍顾青瓷有些蓬松的发丝,然后一把搂住还在愣神的顾青瓷的肩膀。
颇为强硬的让她将头埋在自己整整小了一号的温柔里。
学着灵能投影机里的肥皂剧那样,用另一只手僵硬的拍打着顾青瓷的脊背。
用只有顾青瓷一个人能听见的嗓音尽量轻柔的小声道,
“没事的,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在这里等你,我们知道你很棒。”
顾青瓷眉眼缓缓低垂,似有化不开的阴霾。
不过还是渐渐软下身子,轻声道。
“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