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四月骄阳亦似火》第4章 美术？美术
这周末齐杉几乎天天泡在公司，将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暂时抛在脑后。
A高的艺术课成包括了音乐和美术，上半学期修音乐课程，下半学期修美术课程。
美术教室里有着一股好闻的纸张混合铅笔的气味，摆放的画架以及石膏雕塑错落有致，整间教室透露着艺术的气息。
这是齐思月第一次见到A高的美术老师。
「同学们好 我姓潘 私下你们可以叫我老潘」
三十刚出头的年纪，短发，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眼睛深邃，流露出一股慵懒的气息。
整个A高只有潘禾这一位美术老师，穿梭在十几个班级，再加上高二年级的美术集训班，能胜任如此催命的工作强度，俨然是一位无情的工作机器。
齐思月找了个边角的位置，沈亦则坐在她的后方，左手边是付莉莉。
「你会画画吗」付莉莉凑到齐思月旁边。
「还行吧 以前学过一点点」
齐思月拿着铅笔比出一的手势。
沈亦站起身，拉开了身后的窗帘。
「谢啦同桌！」
原本打算利用这节课补觉的沈亦调整了角度。
「这节课我们来画这组石膏几何体」潘老师拿出最后一个多面体，放在教室中间的台面上。
「大家随意发挥 注意透视关系 老师中途会来指导 这节课完不成也没关系 可以画成长期作业 好了 开始吧」
齐思月戴上耳机，用铅笔当作比例尺，先在纸上描绘出物体的比例以及粗略的形状。沈亦从后方看去，齐思月的身影小幅度动来动去，很是….可爱。
潘禾自认见过许多妖魔鬼怪的画风，又或许是七班的基础有些薄弱，让他这位集训班的老师格外头疼。课程时间过了四分之三，才刚刚看到齐思月的画面。
「还不错 这里的明暗交界线和物体的投影要压住」
「这里吗」
齐思月摘下耳机。
「起来我给你做一下示范吧」
「那谢谢老师啦」
潘禾接过她的画板和铅笔，先用可塑橡皮提亮了受光面，换了b数更高的铅笔，加深了物体的投影以及明暗交接处，最后用浅b数的铅笔塑造了物体的高光。十几分钟，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整体画面有了很大的提升。
老师的示范吸引了左右的同学，大家纷纷来到齐思月位置旁边。
「大家停一下先」
几分钟后潘禾比较满意地说道。
「大家可以学习一下这一幅画作的感觉」
潘禾将齐思月的画板靠在教室中间的桌子边。为全班讲解起了画面的优点以及提出了不足之处。
齐思月偷偷站到沈亦旁边，沈亦在画画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立体素描在他的笔下可以说是平面儿童画了。齐思月凑近，小声学着潘禾的语气说道
「沈同学的画面 很有……幽默之感」
「齐同学在体育运动方面的幽默感 我这区区一幅画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亦不紧不慢地撕下胶带，将纸张卷起贴好。
「切～」
在沈亦这没捞到一丝好处的齐思月回到自己的位置。潘禾将她的画板还回。
「刚刚我的示范看懂了吗？」
「嗯….最后几分钟没有很明白 不过大感觉应该明白了」
「不错啊 你挺有天赋的」
「谢谢老师」
「学校高二开始有美术集训班 平时可能会占用你的上课时间 不过主要是长假期和周末一些比较集中的时间 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试试看 艺术类大学也可以选择」
「好的 谢谢老师」
「同学们 这节课就到这里了 没有完成的同学可以抽空来这里完成 我们下周再见」
回到七班，班主任一脸严肃站在讲台上，等待同学回到座位。
「不会是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吧」付莉莉推了推齐思月
「这么快！？」这么快自己学渣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吗！？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班主任一脸愁容「大家的成绩我就不一一公布了 」
齐思月松了一口气
「不过 这次考试的年级第一就在我们班」
「什么？！」「啊！？」
众所周知，A高的分班是根据摸底考试来的，年级第一不在前三个班级，竟然出现在了七班。
「看来沈同学在摸底考的时候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啊 恭喜沈亦同学 大家也要向沈亦同学多多学习」
齐思月瞪大了双眼盯着沈亦。
「不用这么惊讶 下巴要掉地上了」
沈亦放下笔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嗯？哦～某些人啊…….我甚是担忧」
「齐思月同学？」
班主任突然点名
「平时可以多向沈同学请教请教 尤其是你薄弱的学科」
「知道了老师」
班主任接着宣布了一些事，齐思月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沈亦。
「有事就说」
「哼」齐思月一扭头
过不多久
齐思月递给沈亦一张纸条，上面写
“绝交三天”
沈亦轻笑了一声。
可没想到，他的小同桌说的绝交三天是一点都不含糊，气鼓鼓的神情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兔子，让人招架不住。
周五回家
齐思月将成绩单交给了齐杉
「嘿嘿 哥 学校高二有美术生的集训班 我可以去嘛」
「不行」
「我真的很喜欢画画 我画的可好了」
「你这成绩 唉 还是多把心放在学习上吧」
齐杉看着齐思月的成绩单
「本来这就不是我擅长的事啊」
齐思月低着头
「那美术就是你擅长的事了？」
「我还是挺有艺术天赋的」
「不行——」
齐杉将成绩单放进了抽屉里，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除非你的成绩能起死回生 爸妈旅行之前特意关照我让我盯着你学习 怎么说呢 也得到达一个正常人的水平吧 你说呢」
齐思月几乎不加思索思索
「那我这次期末考试考进前五十你就让我去」
脑子未动，嘴巴先行，脱口而出
「期末前十？」
齐杉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
「好啊 考进就让你去」
「一言为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了 我要工作了 记得把门带上」
齐思月不得不承认，这个赌诱惑性太大。
对于她和沈亦这种要花费更多时间在千锤百炼自己天赋的人来说，对于分配在学习上的时间只能相应减少。考进A高前十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对于她来说，美术是一个只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就能获得一定的回报的事，而学习不是。
或许自己很努力很努力都不会有什么回报的事，却被自己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当成了赌注。
回到房间
佛脚从下一秒开始抱起，齐思月打开了数学书，开始和书本干瞪眼。大脑好似给双眼设置了权限，正经知识一律不准进入大脑。走投无路之际，齐思月一拍脑袋，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抱紧同桌这尊大佛。
最后，齐思月在求神问佛，信女吃素和求助她那大神同桌上选择了后者。
再三犹豫后，齐思月打开了沈亦的聊天框
输入
又删除
恰巧同一时间沈亦也在思索如何向他的小同桌做一些合理的解释，只见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反复出现
几分钟后
「老婶 帮我补补课吧QAQ」
沈亦只觉得眉间突突地跳，一闭上眼又是前天少女震惊又气鼓鼓的样子
「行」
第二天
沈亦结束了训练，回到教室。一到她面前，也没什么寒暄的意思，他捋了捋头发，平静地问
「小四月 你想清楚了？」
齐思月踌躇了好半天，才嗫嚅着
「你要怎么帮我补课啊？」
一听这话沈亦就笑了。
沈亦看她，尾音上扬
「好好学习咯 还能怎么样 等会儿去我那里」
沈亦扯过桌上的纸巾擦干指间的水，又继续补充
「带上你的作业」
齐思月长这么大还没去过A市的图书馆，沈亦虽然是体育特长生，但A市图书馆也好似是他的主场，带着她一路向前走，来到了一个靠窗的边边位置，可以晒到太阳，又不会被别人打扰到。
两人放下书包占座后便各自去选择辅导书。沈亦在挑选完后，从书架的层层缝隙中撇到了熟悉的身影，嘶——这个方向。从另一绕过几排书架，悄无声息来到齐思月身后。
「彩色图片的辅导书确实比我这个好看多了」
齐思月猛然一转头，鬓角的发丝从少年的脸边拂过。
「哈哈…..」尴尬地笑了笑。
沈亦从漫画区把她拉回了座位，垮着脸没再说话。沈亦把面前的作业本朝她那一推。
「做吧」
齐思月抓了抓头发，闷声提笔开始做起来。
「这段时间就天天刷题 归纳题型 硬背公式 我随时抽查 直到你看到这些基础题就能本能反应怎么做为止」
沈亦从面对面的位置换到了齐思月的左侧，点了点作业本上的某处
「先做这题」
沈亦也带了自己的试题开始做，期间齐思月偷偷瞄了一眼，满脑疑惑这试卷明明写的科目是数学，却只有零星几个数字。
落日替少年增加了一丝神明的气息。
沈亦结束了自己手头的试卷，便来看齐思月，在草稿纸上仔细地把正确的解法写下，放在她面前。
「先看明白 再修改 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沈亦径直按停刚看到正确解就想去修改的笔。
齐思月扣扣手指，目光停留在答案上，开始仔细地看步骤。等到有所悟之后，沈亦拿走了草稿纸，让她自己动手去改错。
「改完继续」
如此重复了两三次，齐思月又连着做了几道题，虽然题型略有变化，但做题的速度明显得到了提升，到这里，沈亦将齐思月今天做的题的所有知识点都罗列出来，做了一定的补充。
「期末考试虽然涵盖的知识点比较多 但目前这个阶段运用到的函数知识点就这么多 你把题目特征和解决方法都归纳出来 把我写给你的知识点都吃透 这样才算能真正掌握 明白了？」
齐思月也是第一次见沈亦一口气说这么多，一时间没有回应
沈亦眯了眯眼，手勾着她的椅子拉向自己，两人的距离瞬间靠的很近。
椅子发出的声响在图书馆显得格外突兀。
齐思月懵然转头看他。
「齐思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 现在你能感受到比你优秀的人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锤炼自己 而你是从现在开始」
「所以不要逃避 谁生来就能成为什么呢」
犹豫了片刻
「即使是天才也不行」
不过
「抛开这次赌局不谈。」
他说
齐思月，我也真的很想看你赢。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齐思月缓慢向后仰去，试图控制这失控的气氛。沈亦清楚地看到她表情地细微变化，突然凑近到她耳边
「二次函数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