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侵袭》第8章 陈平的哀伤
王可儿:“你说什么?什么是变异人?”。
陈平挠了挠后脑勺,为难的说:“要怎么和你解释呢?你关在这里,有没有看见走廊里的那个家伙?”。
王可儿纳闷道:“看见啦?他是枪械管理员,是我爸手底下的兵……!”。
陈平问:“他都有什么反常表现?你能说说么?”。
王可儿呢喃道:“刚开始的几天,他还很正常……不过后来他就变的很古怪了……!”。
陈平追问道:“他到底怎么古怪啦?”。
王可儿说:“我刚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他还很正常,可是后来……他和我说,他要出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他说外面的骚乱可能早已经平息了……我劝他不要去,可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再后来他就把门给打开了……!”。
王可儿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慌乱的继续往下说道:“他出去了很长时间,再回来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说他负伤了……而且他还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打开门……我当时害怕极了,就问他怎么啦?他说他没事儿,他让我好好活着……他还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王可儿小声的啜泣着,不再说话了!
陈平等了一会儿,又问她:“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王可儿哽咽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后来他就生病了,他浑身发抖还出了很多的汗……我想要出去照顾他,可是他死活都不让……再后来,他就不说话了……开始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他并没有睡……我试着和他说话,可是他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只会发出极其简单的“呃呃”声了……对了,我还发现他对食物也不再感兴趣了……他就像是一只疯的野兽一样,开始在走廊里不停地转来转去,拼命想要从外面冲进来……!”。
王可儿讲到了这里,声调中已经明显带着哭腔了。
陈平叹了口气:“你刚才问我什么是变异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爸手底下的这个兵他就是变异人……!”。
王可儿吃了一惊,她问陈平:“你说他就是变异人?”。
陈平很笃定地回答:“他要不是变异人,我能一枪把他给崩啦?”。
王可儿失声尖叫:“你杀了他?”。
陈平纳闷道:“怎么?准他咬我,还不准我杀他啦?”。
王可儿“哇”地一声彻底哭了出来:“你骗我,他根本就不是变异人……你……你是个杀人犯……!”。
陈平自然知道,失去朝夕相处的朋友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在这场灾变里,他也同样失去了很多东西。有的时候,他也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够,因为他是男个人,是一个可以扛得住事儿的男人!陈平等王可儿哭够了,他这才安慰说:“别哭了,我想他已经不再是你的朋友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嗜血的魔鬼……外面有成千上万只和他一样的变异人,如果我不杀了它的话,那么它将会毫不犹豫的把我给咬死的……!”。
王可儿终于止住了哭声,她问陈平:“我……我该怎么办呢?”。
陈平可怜她,就对他说:“你跟我走吧……!”。
王可儿胆怯的问:“跟你去哪儿?”。
陈平回答:“跟我回家去!”。
王可儿又问:“你家在哪儿?”。
陈平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不想跟我走?你要不走的话,我可要自己走啦……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再过四个小时天就要黑了……!”。陈平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提醒道。
女人想了一会,然后说:“行,我跟你走……不过在走之前,我得先找到我爹……!”。
陈平从门后探出脑袋,用手电照了照屋里,对女孩说:“你不用找了,刚才我都已经找过了。这里除了变异人之外,就没有活着的人啦……!”。陈平一面说话,一面看见枪械库里靠墙站着一个手持冲锋枪的小姑娘!
王可儿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十分悲痛:“这么说,我爸爸他已经死啦?”。
陈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就赶紧往回找补道:“你怎么整天都是这些死呀活呀的……你老爸他说不定早就已经和大伙撤离这里啦……哎呀,你这个人可真麻烦呀,你到底想不想跟我走?你要是不想走的话,那我可走啦……!”。
王可儿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挡住眼睛对陈平说:“陈平,你别老拿手电照着我呀……!”。
陈平无赖道:“我不照你照谁?你要是突然跟我翻了脸,再给我来一梭子怎么办?”。
王可儿眼泪未干,却被陈平给逗笑了:“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野蛮么?”。
陈平板着脸回答:“你不野蛮,是我野蛮还不行么?”。
陈平手电筒一晃,就看见了王可儿身后所摆放着的那些成排的武器弹药,他不禁兴奋的直搓手:“这下可发财啦……!”。
王可儿这时候脸色一变,质问陈平:“你要干嘛?”。
陈平楞了一下,回答说:“拿枪啊?还能干嘛?”。
王可儿拦住了陈平:“我不准你碰那些枪……!”。
陈平吃惊地问:“为什么呀?”。
王可儿大义凛然:“不能拿就是不能拿,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枪都是国家的财产么?”。
陈平一听她这话,差点没被她给气吐了血,可是她占着理呢,陈平又不能说她的不是。陈平于是讪讪的缩回了手,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些都是国家的财产,本来咱们是不应该随便拿的……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也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呀,宪法上不是都写着呢么?”。
王可儿瞪大了眼睛有些困惑:“宪法上写什么啦?”。
陈平想了想说:“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说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财产都是属于全体人民的……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王可儿点了点头:“这你倒没说错,谁让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呢!”。
陈平就等着她这句话,一听见她这么说,连忙兴奋的一拍巴掌道:“这就对了,那我问你,我到底算不算是人民的一份子呀?”。
王可儿又点了点头:“算啊,怎么就不算呢?”。
陈平于是愤然扒拉开王可儿:“那你还不给我让开?我拿我自己的东西难道还得你同意么?”。
王可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拉着陈平兀自不依不饶道:“什么就是你的东西啦?你这不是耍赖么?”。
陈平说:“算我借的还不成么?等咱们打完了变异人,我加倍奉还还不行么?”。
陈平不顾王可儿的劝说,在枪械库里挑了几把手枪、一支狙击步枪和若干支冲锋枪。他把手枪都塞进了背包里,把冲锋枪和阻击步枪也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他对王可儿努了努嘴:“你还杵着干嘛?帮我搬东西啊?”。
王可儿有些不情愿,她瘪着嘴问:“搬什么呀?枪你不是都背着呢么?”。
陈平见王可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于是就敲打她说:“怎么着?你还不愿意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你可以自己留在这里呀?我的原则是来去自由,去留随意,作为个人,我是绝不会勉强你的…………!”。
王可儿的脸涨的通红,陈平以为她马上就要哭了,可是她并没有哭。两人在经历了短暂的尴尬之后,她问陈平:“你家远么?”。
陈平回答:“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陈平和王可儿各自扛了一箱弹药,便从弹药库里走了出来。
他们艰难地顺着楼梯爬到了地下停车场,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辆军用卡车,他们把武器和弹药全都装上了车。然后陈平就发动了汽车,把卡车开到了楼梯口。陈平对王可儿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下去拿点东西就上来……!”。
王可儿拉住陈平,问他:“你要去哪儿?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
陈平说:“不用了,我下去搬几箱弹药就上来……记住,你待在车里千万别出来……!”。
王可儿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平摸了摸王可儿的脑袋,安慰她说:“别害怕,我一会就回来……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枪么?真要是看见变异人了,你就先给它来一梭子……就像当初你打我那样……我在下面听见枪响,我会赶回来救你的……!”。
“你不会是要把我给扔了吧?”。王可儿眼泪汪汪地问:“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会改的……你千万别把我给扔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陈平被王可儿一时给弄得哭笑不得,他只得不停地安慰王可儿,以便打消她的顾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我要是不想要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把你带上来的……行了行了……你别再哭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王可儿只得怯生生的冲陈平点了点头,答应道:“好……不过你可要快着点……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觉得怪害怕的……!”。
陈平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叮嘱王可儿:“把车门关好了……等着我回来……!”。
王可儿在车里点了点头,把眼睛贴在了玻璃上冲陈平挥了挥手。陈平于是端着制式冲锋枪重新又折回了枪械库,在经过一番搜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箱子狙击枪的弹药。当他扛着弹药,凯旋归来的时候,他问王可儿:“你瞧见变异人了么?”。
王可儿手里紧攥着冲锋枪,一脸紧张的冲陈平摇了摇头。陈平爬上车子,发动了汽车。车身颤抖着,急速地驶出了地下车库的大门,开到了外面一片耀眼的阳光之中……!
这个时候,天上的乌云早已消散,阳光斜斜的照耀着大地。郊外的原野,生机盎然,一片澄明。直到这个此时,陈平才知道原来坦克团的地下停车场的出口,竟然设在了办公大楼的背面。办公大楼的背面,是一片杂草间的荒芜。夏天丝毫没有节制的降雨,已经把这里变成了野草的汪洋。只有野草间铺陈的一条黝黑而洁净的柏油马路,穿过这片杂草延伸至很远很远的远方。我驾驶着卡车行驶在这片杂草间,我感觉我仿佛是泛舟在一片绿色的汪洋之中……!
阳光和煦的照射在陈平和王可儿的身上,就连他们放在一旁的武器,也在这阳光温柔地照耀下变得不再那么扎眼了。王可儿在这庄严肃穆的夕阳之中,宛如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神。她面目安详,周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我有些恍惚,总觉得我应该在哪儿见到过她……!
一张镶嵌在相框里的照片,逐渐在陈平的脑海里变的清晰起来。那照片上的姑娘也同样扎着马尾,也同样散发着光芒……!
陈平有些哀伤,他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个陌生的女人……!
陈平驾驶着卡车,一路三拐两拐,终于驶出了这一片野草丛生的区域。当他们拐进市区,市区里面照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飘荡灰蒙蒙的烟雾,街道两侧则都是些了无生气的落满了灰烬的房屋……远处,一座座喷薄着烈焰的高楼大厦,正在释放着大量的烟尘,浓烟就如同是一面被风扯着的旗帜,它们一路被吹向了南面的天空……!
坐在车里的王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能想象曾经这么繁华的一座大都市,如今竟会沦落成这么一副破败的景象……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颤抖着问陈平:“这……这里到底是怎么啦?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陈平苦笑了着,带着一丝嘲讽:“人?那还不是多的很么?这里一到晚上,它们可就都出来了……!”。
王可儿不再说话了,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卡车穿行在市区之中,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陈平不禁有些担心,他害怕卡车所发出的声音会吸引来别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