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第一名》第4章 不只是朋友
偷偷开了小灶的这节课，让温荟茹右手直接废了，周六早上连咖啡杯都举不起来了，看来自己不加强锻炼，怕是也没法和William组队打。她捏了一把原来软绵绵的大臂，感觉都有肌肉了。
管一名一早就发来了微信，问她有没有肌肉发酸。建议她今天多喝水，要出门散步把肌肉分泌的乳酸快速代谢掉。不得不说在运动专业方面，管一名确实很专业，昨天双打练习，管一名基本上没有怎么移动过位置，就把温荟茹打得满场飞，甚至上蹿下跳。管一名笑她像是在玩逗猫棒一样的猫似的，温荟茹吐槽他才是大金毛狗本狗。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个说话低情商为人还不错的年轻人了，当然她也不是那些想揩油的富婆，再说她虽然让他免费上课，但还是会请他吃饭的，基本的人情交往还是有，不过得等到她的壁球计划有所成果了再请，如果她William真的成了，那管一名也算是媒人了吧~
既然如此，
“今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吃好吃的店？”
“好啊，刚刚运动完有点饿了，是午餐吗？”
温荟茹决定今天约William推进感情线，而且，她对Amanda外派的事情还有一些疑惑想问，顺便推动一下事业线。她没有约那家想吃的烤肉店，因为第一次正式约吃饭，虽然只是午餐，但温荟茹依然是全妆出席，烤肉这种高温食物会让她妆花掉的。
和William在有露天作为的简餐厅约了见面，推荐了他这里最好吃的意面和煎三文鱼。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吃了起来。
“你是不是比较习惯西式的饭菜？”温荟茹贴心的给他倒了柠檬水。
“我也喜欢其他菜，川菜，粤菜，日本料理什么的都很好吃。”William确实很喜欢这家店的环境，温荟茹的私人品味确实和他很合拍，作为初来乍到这个城市的人，有一个这样的人和自己分享这个城市的私人经验，是非常美好的体验。虽然温荟茹不是标准定义上的大美女，但是他也很喜欢这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女性。“不过，周末上午和上司一起度过，真的好吗？”William提出了试探性的问题。
“你可以不是上司的。”温荟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潜台词。
“嗯，我们是未来的壁球伙伴，上次我们买的拍子，我发现没有缠手胶，我这里有几个手胶下次我们打球时候，我给你缠吧。打多了要保护一下手心皮肤，不然会出老茧的。”William好像没听到温荟茹的暗示，但是直接约了壁球的活动。
管一名上课时候说过，日常的双打不是比赛，要控制力量和方向，防守和进攻，都是为了让对方能接到球并且打回来给你。温荟茹的两次主动邀约，终于换到了William的邀约，虽然只是缠手胶这种小事，但也是很亲密的事情。她要回家，把管一名上课前帮她缠的那个手胶扔掉~其实从这种拉扯中，温荟茹相信他们俩底层的世界运行规则也是相匹配的。她心里默默给这个男人加上了一分。所以她也要适应他的节奏，也许他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男人，也许他是一个，享受暧昧气氛的男人。这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是中年人了，太快燃烧的爱情不适合他们了。温荟茹也很喜欢这种恋爱前的暧昧期。只要对方是接招的，大家在同一个赛场上，关系的速度不重要，好的体验和最终的结果是最重要的。
“好啊，你帮我缠。”温荟茹的笑容，在室外的春光里像阳光一样灿烂。“其实我很好奇，Amanda为什么会外派？”温荟茹感觉现在这个氛围是两个人内心非常贴近的时候，她不指望William能告诉他全部关于Amanda的事情，但在这种谈话氛围中，她可以看到他的一些下意识反应。
William抿嘴一笑，眼神还是直视着温荟茹，但身体向椅背靠了靠，手也环在了胸前“你觉得是为什么呢？”他用问题回答这个问题。
“是不是我说一个答案，你都会说没错？”虽然他眼神还是柔和坚定，但身体语言告诉温荟茹，William开启了防御模式。
“其实，我能看出来，Amadna和你有点分歧，所以我不太清楚怎么说能更好的解释这个事情，多我来说派谁都是可以的，因为我是相信你的，你的协调能力应该是对部门和新项目推进最重要的保障。William虽然没说回答，但是还是摆出了比较低的姿态。
“那你信任我的依据是什么？我其实只想了解事情的基本信息，不想出现内部信息传达失真。我和Amanda的关系取决于Amanda的态度，不是所有人都能超越工作关系成为朋友的，所以只从工作能力层面来说，我对她也是认可的。”遇到工作上的事情，温荟茹就开始较真了。她不是那种喜欢主动搞职场政治的人，非必要不增加内部消耗是她一贯的原则。
“我的对你的信任，是因为有工作之外的判断，比如像现在这样，能坐在一起吃饭，我并不是跟所有工作伙伴都可以一起共度周末时光的，我觉得我们是有相似理念的人，从这个层面上讲，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Amanda的事情是我工作的需要处理的事情，我觉得这部分不是一定需要公开给所有人，毕竟你们都是我的下属。当然如果Amanda愿意跟你讨论我是不会介意的。”William成功的把问题转移信任感而不再是Amanda怎么得到请报。
“但如果Amanda可以告诉我，那么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是不会阻止她的外派，但我比起她对的我的信任不足，不找我商量，我会问你，就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可以坦诚的讨论这个事情。”温荟茹一时间有了胜负欲，也有了对William这个人判断的怀疑。“这么说吧，我和你前一天晚上推荐了外排名单，第二天Amanda就找Jason聊，要么Amanda是周五找你商量了外派，要么就是之前你们就达成意向，但是你选择不告诉我。”
“这个对你，推荐人有什么判断影响吗？”William反问她。
“没有，我还是会推荐Judy和小王”温荟茹坚定的回答。
“不会因为Amanda直接推荐Jason吗？”William 这时突然放松的表情“好吧，我觉得今天我们的话题有点超纲了，下午我有一个和欧洲的会，到此为止吧。”William直接起身去结账。然后在吧台向温荟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走了。
温荟茹脸上表情，有点僵住，但还是和William挥手再见了。William其实就是知道Jason，她和Amanda之间的嫌隙，但这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如果Amanda真的愿意作为她的部下听从指挥，她自然不会指示Jason去搞政治斗争。而且这次两个主管竞争上岗的局面也不是她导致的，Jason如果不主动争取，她是绝对不会逼迫他牺牲个人生活去为了不确定的前途赌一把。这不是他们这种外企的做事风格，也不是她实干的本性。William这个反问，好像现在这种局面必须由她这个经理一个人负责一样。温荟茹失望了，对刚刚还心生向往的男人感到期望，也对工作的掌控感，有所动摇。
有时候工作就是这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前上司，任命她做经理的时候，跟她说过一个做事情的原则，想让别人帮你，一定要让他先觉得你在帮他，任何事情，一定制造最大互利关系。温荟茹自觉William上任至今，已经做到最大帮助，她唯一需要向他所要的帮助，就是和william建立工作上的信任。
但也许，是她对这个男人抱有了工作之外的期待影响了她对事情的判断。看着William离开的身影，她觉得今天是自己越界了，这种越界也是因为自己在期待超越同事关系的暧昧，她意识到自己错误判断了她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那是不是，她认为的暧昧也不存在与对方的感觉中。一想到自己可能是一头热的心动行为，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年纪了，温荟茹以为理性的判断不会让自己在关系中乱了阵脚，但生气的感觉，已经说明自己在期待对方是同等的喜欢。
温荟茹忍不住反问 自己真的喜欢William吗，还是因为不同等的情绪推动让她有一种输了的挫败感。可是目前他们的关系还不到可以让跟她直接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是的，如果没有对等的暧昧，那么他们只是，同事加一般朋友。
“服务员，给我开瓶佐餐酒。”为了维护内心秩序，温荟茹现在需要酒精。患得患失的感觉不是她这个年纪喜欢感觉。这种有氧运动超标心率不齐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然后不出意外，大中午的，这个女人喝醉了。她正戴着墨镜晕乎乎的半躺在露天藤椅上。虽然已经到了5月，但春天的白天还没有那么持久，过了3点还有点凉。温度让酒醉的温荟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手还是很酸，头也开始痛了。
“你白天喝酒，也不能就睡在街边啊。”温荟茹突然听到管一名的声音，她怀疑自己酒还没醒。下一秒，太阳镜被人从脸上拿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里？”真的是管一名“周六不是应该上课的吗？”温荟茹收拾了一下像烂泥一样摊着的自己，一想到还为了William去欠了管一名人情学壁球，她脸色更难看了。
“上完了啊，我住在这个商场楼上的公寓，碰巧遇到你。是不是很有缘分。”管一名就着靠近温荟茹的椅子坐了下来，“你怎么在啊？还喝了一整瓶酒？”管一名可以确定是她一个人干完的， 酒气真的很大，桌上也没有其他餐具。
“我心情不好，晒太阳喝酒可以增加多巴胺分泌”温荟茹可不想和他讨论中午的烦恼。
“那你知道，喝酒会降低代谢，你手酸估计好不了哦”说着管一名食指精准的戳到了温荟茹右臂最酸的那块肉，软软的。
“好痛，走开啦。”温荟茹踹了一脚管一名的椅子脚，好硬。
一番打闹，确实让温荟茹的坏情绪没这么强烈了。
“好冷，我要回家了。”酒醒之后冷感神经也醒了，为了今天约会，她没有穿厚外套，只在柔软的奶白羊毛连衣裙外面披了条呢子围巾，还想着也许到了晚上可以穿到约会对象的外套。
“给你，我今天洗过澡了，外套也是早上新穿的。”管一名第二次要借她外套了。
温荟茹一撇嘴，接过了他的皮夹克，“男人的外套，老娘想穿就有！”温荟茹心里发狠道。
“走，我们去吃烤肉吧，运动之后补充蛋白质，散步过去，帮你排排酸。”管一名看她松松垮垮的穿着自己的外套，真的觉得很可爱。今天温荟茹头发是特意烫过的，休闲蓬松，不像之前来上课扎马尾的。配上不知道是腮红还是醉酒的红扑扑的脸蛋，完全看不来是个36岁的姐姐。
“emmm……”到了36岁，每顿烤肉都要精确计算热量，何况现在吃就是晚饭了，虽然和年轻的男孩子一起吃饭，确实让她目前糟糕的心情扭转。但是热量超标的罪恶感又会让她不高兴的。“给我一分钟。”温荟茹拿出手机开始计算今天的热量。
“别算了，今天你命里缺肉，大不了明天来找我，我跟你打球消耗多余热量。”管一名看她肉肉的手掌，心里嘀咕，她明明有肉更好看。身材也不是臃肿。胖瘦的地方都很符合他的喜好。
“好吧，走吃肉去，我请客，小朋友。”温荟茹想着就顺便把欠的人情还了也不错。也许之后就真的不需要学壁球了。
然后，不出意外，烤肉店烤肉是真的好吃，烤肉店的米酒也是真好喝。然后一天两顿酒的温荟茹，不出意外的，断片了。再次意识回到了脑袋里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的中午。
“是我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温荟茹聚焦了300度的近视眼，确认自己躺在家里，心里顿时安心了。看来昨晚没出什么大事。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后的画面，记忆停留在管一名不让她继续喝抢她酒杯那段。“我去，不会没卸妆吧！”温荟茹吓得跳起来去看化妆镜，结果不止妆卸了，衣服也脱光了。温荟茹，顶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头发，带上自己的黑框近视镜，看了又看自己的裸体和，脖子上可疑的淤青，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深深的疑惑：“哈？”
“你醒了吗？”伴随着身后男人开门进来的问候声，昨晚断片后的记忆，水库开闸泄洪一样冲刷了她因为酒精蒸发而干涸开裂的脑回。
温荟茹脑子嗡得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