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热门现代言情小说《小城大医》,这本小说的男女主角是石硞郑暖夏,著作者是编剧暗香。简介:5、一家饭店,能生存十年以上,绝对有它的独特之处。十二年前,郑暖夏生日那天,石硞偷开了老爸的车,载着她从山上玩回来后,第一次走进城西的“小城人家”饭店。这个名字让他们想起了邓丽君的“小城故事”,便走了…
《小城大医》第3章 第5节 让我们一起战斗
5、
一家饭店,能生存十年以上,绝对有它的独特之处。
十二年前,郑暖夏生日那天,石硞偷开了老爸的车,载着她从山上玩回来后,第一次走进城西的“小城人家”饭店。这个名字让他们想起了邓丽君的“小城故事”,便走了进去,谁想还真是个可人的地方,环境清雅,饭菜清淡可口。
啃老的时候,向来不用考虑腰包的胖瘦。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后,石硞拿起菜单,点了个海参小米粥,两味女孩子喜欢吃的素菜,及一味卤香猪蹄。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暖夏瞪着大眼睛盯了他半晌后问:“石叔叔会不会打你?”
往事泛起,石硞的心柔软如泥。那顿饭花了两百多点,不算贵,但对于伸手一族有点不太妥。不过只要是给暖夏花的钱,老爸当然不会打他。若他老人家能看到她现在归来,九泉之下也会笑出泪来吧?
老福特停在了“小城人家”门前,几株云竹依旧倔强地挺立着在那儿,似乎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郑暖夏的头拂过那串迎客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一直响了这么多年,瞬间将她拉回到十二年前。熟悉的场景拔掉了她身上的刺,不由自主地收起了之前的张牙舞爪。路上她用毒舌怼石硞,不过是为了掩饰心虚。
是的,面对石硞,她心是虚的。因为,她欠他!
石硞进门后,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带他们到临窗的位置上坐下,拿来了菜单。
石硞看都没看直接报:“卤香猪蹄,海参小米粥,有机花菜,糯米莲藕,”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来一瓶自酿的原浆啤酒。”
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
“我可没驾照……”暖夏小声说。
“你喝就好。”他答。
台词也和当年一字不差。
搞得仿佛在演一出回忆杀,暖夏的反骨突然再度蠢蠢欲动,用甜蜜蜜的声音找茬:“还真是打遍怀清无敌手的石一刀啊,连服务员都对你那么热络,看来是常客咯。”
她语气揶揄。虽然服务员只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阿姨,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生气。至于生什么气,她也不晓得。
石硞却不顺着她的竿子爬,没用她熟悉的恶气恶气接招,淡然一笑解释:“我每年的八月八号都会来,来后都点这几样菜,他们可能认识我了吧。”
“浪费!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吗?”她假装嗤之以鼻。
他闷闷地说:“这些菜里有回忆,吃不完可以打包。”
郑暖夏的眼睛里突然进了沙子。害怕疼,她拼命用时间的河水去冲刷记忆的伤痕,而他还每年还要再来复刻一次。
她努力击退造反的泪水,低声问:“这些年你们过的还好吗?”
“你说呢?”
暖夏语塞。她是在他们婚礼当天出走的,后来得知暖冬当天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可她既没有勇气给母亲打电话,也没有勇气给石硞打电话。
还好服务员将小米海参粥端了上来,打破了拧紧的尴尬。石硞端起碗给她盛粥,不再等她的答案。
“石头哥,我,正式向你道歉……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毕竟,现在你是我妹夫。需要我帮忙照顾暖冬的话,尽管说。”
郑暖夏说的无比酸涩。
“说说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吧,别拿‘我过得很好’来搪塞。我们之间没必要。你一日三餐山珍海味我不羡慕,你拿着打狗棍讨生活,我也不会施舍,更不会……心疼。”
石硞开始闷头吃饭。今天总算不用再打包了,他想。
“我……你知道的,读书的时候,我整天就是写稿,赚钱……在帝都这么多年,也还是这样过来的。”郑暖夏想一笔带过她在帝都的“为奴十年”。
“据我所知,目前的文化市场萎缩的很厉害,影视行业更是不景气,很多公司倒闭,你们……公司怎么样?”石硞迟疑着问。虽然暖夏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微博也换过了几次,但他穷尽一切办法,一路追踪,还是准确定位了她的微博。她所有的书他都会买来读,她所有的影视作品,他都会看,虽说后者给她署名的不多,但他还是从叙事风格中,看到了她的影子。
他也一直在里面找自己的影子,他不相信暖夏无情到把过去完全用凿子凿掉,再磨平了。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她几个作品里都有个“医生”的角色,身份分别是老中医、菜鸟西医、医疗专家……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特点——嘴如钢铁,心若豆腐,总是甘之如饴被一个女性欺负。
“《爱是不能忘记的》票房应该还不错吧?”石硞问。当他看到她发出那条“总算有了署名电影”的微博后,就开始关注上映时间,好不容易等到后,却发现自己所在的五线小城根本没有排片……恰好某影院老总的父亲找他做前列腺肥大切除,他第一次假公济私,暗示加明示,对方才在午夜拍了一场。
石硞记得很清楚,那是影院最小的影厅,他走进去后发现是自己的“包场”。他坐在黑暗中,兴奋地盯着荧幕,找着编剧的名字……可他的眼睛瞪得都快成斗鸡眼了,才在长长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串儿的署名编剧的尾巴发现了小小的“郑暖夏”三个字。
他激动地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紧紧地拿着空易拉罐,捏扁了都毫无知觉,仿佛自己攥着的是暖夏的手。他的眼睛像强力胶,紧紧地粘着幕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果然,里面也有个外科大夫,女一号喊他为“石头哥”……
那天石硞是泪流满面走出午夜场的。风很大,也很冷,可他的心却很暖。
回到家里,他躺在床上盯着暖夏的微博,想给她发条私信祝贺一下,却忍住了。他怕自己的关注再度让她销声匿迹。
就这样默默地又关注了她两三年后,某天,他发现她发了一条“我被帝都摁在地上使劲揉搓,都疼的没感觉了”的微博,内心顿时一片兵荒万乱。
石硞打小语文不好,作文更是被暖夏随随便便就甩出个三五千里,因此对她格外崇拜。帝都是文化中心,他以为,才华横溢的郑暖夏到在那里肯定是如鱼得水,没想到她竟然“被帝都摁在地上使劲揉搓,疼得都没感觉了”, 配图是她拿黑白滤镜处理过的自拍照,清灵的大眼睛,茫然无措,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他犹豫了一下,在微博注册了个马甲号,发私信给她,问她怎么了?她却一直没有回复,微博从此再也没有更新。他另外买了个手机号,拨打她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
煎熬中,石硞只能每天上微微默默地盯着她的头像看几眼,再无他法。
谁知郑暖夏沉寂了几个月后,突然成了他的同事!
……
见石硞提起那部电影,郑暖夏的脸就成了煮红的大虾。她满脸的苦大仇深,拿牙齿和海参作战,直至将那块价格不菲的黑色软体动物嚼成碎片吞咽下去后,才闷闷地说:“票房……不咋样……”
“为什么不好?那么好一部电影,票房为什么不好?它凭什么不好?哼,观众的眼睛都被猪油蒙住了吗?”石硞脖子上青筋突起,像爬了几条蚯蚓。
“按常理,我倒霉你不应该开心吗,这么义愤填膺干嘛?”暖夏吊俏着眼问他。
“哈,谁说我气愤的。自从你走后,我就换了表达开心的方式了,《爱是不能忘记的》票房差,我很开心啊……我真的很开心的,呵呵,开心的……想打人!”他最后三个字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暖夏的耳朵却像一款小型收音器,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地收了。那颗假装冷硬的心,从形式到内容,真真正正地软了下来。
“石头哥,我知道……你一直在关心我,你在微博上用小号发私信时,我就猜出来是你,可我没有勇气回,因为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
原来,郑暖夏那个所谓“火遍大江南北”的现象极电影,不过是一部小成本的院线。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编剧在工作,上映前BOSS和她说,这次给她署名了。入道那么久以来,暖夏参与编剧的影视剧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可署名的无一部。
电影上映后,郑暖夏自掏腰包喊了狐朋狗友们去观看,大家使出海底捞针的功力,才发现她只是八个编剧中的“小八”。
结束出来吃饭时,朋友们全部一本正经地夸电影剧本写得好,实在是太精彩了,不大红大紫简直没天理!可吃到最后,一位还是没忍住幽幽地叹息:暖夏,幸好你姓郑,要是姓王的话……,另一个接住了话茬:那就成了“王八”……大家轰然大笑,饭都喷了出来。
自此,江湖上便开始流传郑暖夏的外号——“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