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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咪丽记》在线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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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丽记》第 9章 集日

一日一乾坤,一晚一世界。

一夜的梦,小琬玉消瘦了脸庞,只见她懒懒得起了床,无精打采的去梳洗,一点精神头也提不起来。咪丽失踪对琬玉和琬宁的打击太大了。获得东西是好事,丢失东西是坏事。人都盼望着有好事,又谁愿坏事发生呢?可是人呐,十有八九的事不是那么称心如意的事。坏事大都不是能预料的事,只要来了就要认真面对,要扛得起坏事对心情的虐待和精神的磨练 。要学会在逆境和被动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学会把坏事变好事,变被动为主动,把损失和伤害降到最低,从而消除不利的影响。就是遇到了不可逆转的坏事,也要相信时间这块磨刀石,会慢慢抹掉记忆的疤痕。让人慢慢走出痛苦的困境。

这不汉英爷爷正在做着这种努力,争取着把坏事变小变窄或者挽救回来。汉英爷爷说:“今天是集日我们早点吃饭,到集市上去看看。如果咪丽被人逮着了或偷走了,他一定会到集市上去出手,我们到集上去找,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得到,把它抱回来。一旦发现,就是花钱赎,也要把它赎回来。”

桂成奶奶赞成爷爷的主意,几下子就把饭做好了,琬玉琬宁兄妹俩,听爷爷说上去寻找咪丽,顿时提起了精神,立马围到饭桌上吃了饭,连忙摧爷爷汉英把四轮电车开出车棚,督促爷爷汉英上路。

奶奶桂成赶出屋来,咋唬一声道:“等着,别慌走啊!我也去,我不去不放心。”说着急忙走到车旁,侧着身子也挤进了车里。

车子启动了,电动车像负重的老牛,电机嗡嗡的发出蜂鸣般的声音,拉着爷孙四人到临城集市上去,开启了他们寻找咪丽的路程。

临城集市离家五六里地。路上爷爷汉英与碰到的熟人,或挥挥手,或点点头,示意地打着招呼。

电车十几分钟就穿过了河西镇,上了运河大堤,来到了老先锋大桥的西垛口。老大桥是通向集市的唯一通道。平日还好,一旦集日,桥上非堵车不可,桥面上一溜的车辆,西垛口进车还好,东垛口两个跺墩,把桥头路面截成两个口子。南口只能过两轮电车,北垛口稍宽,能容小型四轮通过,挤来挤去的过往车辆,把北垛口上的铁皮蹭的锃亮。不是集日,人们通过北边垛口时,车辆少,有个谦让,不会堵车,集日上车挤人拥,就有了堵车的好风景了。三轮四轮车辆,只能挤北垛口。

老先锋桥路面坑坑洼洼,破烂不堪。有的地方裸露着黑魆魆的钢筋骨条,像一个干瘪的老人弓起的脊背,上裸身躯的肋骨撑出了肉皮,干摆着显得狰狞恐怖,真怕有一天,这桥路像七十多岁的老人承受不起这沉重的负荷,垮塌到河水里去。车行桥面上的人似乎忘记了,脚下是孱弱的老人拱起的躯干,潜伏着脆如薄冰励霜的危机。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生活的桥和路,只要一天不被插上禁止通行的牌子,总是要有人走的。

在堵塞车辆垛口,一个骑摩托车的青年,摘下头盔,拿出手机,幸灾乐祸的开启了视屏录像。嘴里喊着:“哎哎!哎——!快来看!快来瞧啊?老大桥又堵车了人,车都塞住了出口了,走不动了!”这是在向抖音和快手上发视频呢!不知他是因为堵车沮丧的惆怅,还是因为走不出困境而高兴。他身旁一个骑着电车,驮着鸽笼的老人,黑着笑脸,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欠起车座的后腚上,口里骂道:“小八子!狗操的!你还有闲心拍这破烂镜头去上传视屏?”这一巴掌落在年轻人的后腚上,却拍出了他的一脸鬼笑出来。

鸽子咕咕,鸭子嘎嘎,人声嘈杂,笑声,骂声,吵声。你拥我挤的叫声,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人群奔生活的剪影。

爷爷汉英的电车好不容易挤出了东垛口。在下桥的斜坡路上, 爷爷汉英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死盯着前面的一辆蓝色三轮车,一步一刹车,一步一趋,挨挨挤挤慢慢溜下了倾斜的路面。一直揪着的心,像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左打几下方向盘,右脚踩下了刹车,拉起了手刹,汉英爷爷把车停在了堤坡下的一块空地上。桂成奶奶打开车门,手扶着门上横框,弯腰招呼琬玉琬宁兄妹俩下车。

好热闹的集市,紧接着老先锋大桥下的南北顺坡的柏油路上,长长如蛇,蜿蜒一公里多。赶集的男女老幼,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一眼望不到头。公路两边,人声鼎沸,热热闹闹,尽是卖货的车辆。生意人把车头调向外,后屁股向里,再支起一个货架子搭上板子,铺上毡布或厚花塑料布,放上货物,笑嘻嘻招揽客户。

路中间来回走动的人流大多是寻物的买主。挨挨挤挤,走走停停,头像拨浪鼓扭动着用目光撒找要买的东西。整个市场,车挨着车,人肩碰着肩,熙熙攘攘,热闹繁华。叫卖声,讨价声,声声喧嚣;鸡鸭鸣,狗犬吠,吵吵杂杂,像二月的海潮声浪,一浪压着一浪,此起彼伏。

集市上货物应有尽有,布料线头,水果蔬菜,五金电器,旧书古董,五谷杂粮,家禽畜类,比比皆是。

汉英爷爷带着一行四人,手牵着手,相互拉扯着,向市场南头走动,那里是畜禽市场。

琬玉行走间,看到一个蔬菜摊前,买卖的双方吵了起来。只见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妇女 ,正手拎着一捆绿韭菜,问站在摊位后的一个干瘪老头:“你买我的这捆韭菜是不是二斤?”

干瘪老头用眼瞪着那个妇女说:“是啊!”

妇女又问:“是不是七毛一斤?”

老头回答:“对啊!”

“那你怎么二斤韭菜收了我一块六毛钱呐?”白净妇女问。

老头狡诈的说:“我给你算算啊?这是二斤韭菜,称得高高的,不缺你的称。 ”

“我没说你缺称!我是说你怎么收了我一块六毛钱?”白静妇女又重复着加重语气的说。

老头说:“二斤韭菜七毛一斤,一七得七,二七一块八,我是收了你的一块六,我还少要了你两毛呢?、不对吗?”老头算的太溜了,不注意你就听不出来,他把二七一块四说成是一块八,真的能懵人。

“你这老头糊弄人,掰开你的脚指头算算,也不能是二七一块八呀?你这数学跟什么人学的啊?”妇女气大了。继续说:“像你这样的人,我太少见了。我买菜不好算账,人要多少钱我给多少。这不我给了你两块你找 回我四毛钱,可我扭头一想,韭菜七毛一斤,应该二七一块四才对啊?你还说你少收了我两毛,说便宜我了,实际上是被你骗走了两毛钱。这回来找你,你还瞎算,到现在你还胡说八道。”那妇女的脸都给气绿了。

干瘪老头瞪着的小眼收敛了回来,若有所悟的打着哈哈,一只鸡爪一样的手掌猛拍了一下干瘪脑袋,一连声的说道:“错了错了!我这脑子的算盘珠子是铁球做的, 锈住了。大姐对不起,对不起啦! ”说着从脏兮兮的钱袋子里摸出两毛钱递给了白净妇女,白净妇女接过钱,还不依不饶的嘟嘟囔囔地说:“差点让你给骗了,老奸巨猾!”

干瘪老头陪着笑,双手合拢连声说:“不骗不骗!”瞧着妇女离开的背影,嘴角一翘,闪了一下诡黠的笑。

汉英爷爷对桂成奶奶说:“这是个菜痞子,专爱算花账骗人。”

奶奶桂成笑一笑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琬玉琬宁紧随着汉英爷爷桂成奶奶的脚步向前走着 。只听有一个尖声细腔的女音传来:“你这个老太太把我的鲜菜摊上翻了个遍,价格打了一晌,只要了我两棵葱,三个西红柿。早知这样,不卖给你。”细看是一个女摊主和一个推着儿童推车买菜 的老太太发生了口角。

老人说:“一棵葱也是买啊!买卖不讲曲寡多少,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啊?”

眼看又要起一场争执的硝烟,只见女摊主旁 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汉站了起来,忙插嘴打卦,劝解着说:“哎!算了算了,愿他不会说话,拿好你的菜走吧?”

等那老太太离开后,又对愤愤不平的女摊主说道:“别生气了,气坏身体可是没人替的。”接着又说:“城里的有些人就这样,你别看她穿的人五人六的,其实比乡下人还抠哩。”

走过菜市场,来到了鱼市。每个摊前,分列着大小玻璃鱼缸,方圆俱佳,沿口镶着金边,冲氧器在缸内古突突地冒着气泡,五彩灯珠悠忽闪烁,水草浮动交映生辉。金鱼儿,红磷披甲,游动于假山石卵之上;花鱼儿,头顶花冠,身着花衣,悠闲漂浮;热带鱼儿,细鳞披银,肢体漫漫,游走飘逸。

琬玉对琬宁哥哥说:“看!这鱼儿真快活,它一点烦恼也没有”

哥哥琬宁说:“等找到咪丽让爸爸给你买几尾,添进家里的鱼缸里。”

琬玉苦笑一下说:“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啊!人要变成鱼儿就好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人活着真不如鱼。”

哥哥琬宁说:“你是羡鱼心动,真要是把你变成鱼你就不干了,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所以他无忧无虑,无有烦恼。 ”

琬玉说:“人的记忆力倒强,烦恼也多,咪丽失踪这两天,把我的心都绞碎了。”

兄妹两个说着话,只见两个穿校服的女生,拉着一个老奶奶挤到了一个鱼摊前,指点着长尾金鱼,向老板询问起了价格来,看她样子是专门为买鱼而来。

杂七杂八的人群,乱七八糟的声音,纷纷争争皆为利来,闹闹嚷嚷都为活着。人活着,看到的听到的异样的事太多了:是喜,是乐,还是悲,像极了一个大戏台子,尤其这集市上,什么角色都有啊!切中了一句话:大人物争权夺势谋江山,小人物斤斤计较为吃穿啊!

就这样看着一出出的戏,听着这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挤菜市,挨鱼摊,好不容易来到了南边的家禽市场。

这里鸡鸭鹅,猫狗兔,笼装横排,在里面探头探脑,或卧或站,瞪着害怕的小眼睛,看着晃动的人群。

在那坡堤下的小树林里,挂着圆方各式金丝鸟笼,竹篾鸟笼。黄雀,鹦鹉,红嘴等奇珍异鸟,在笼内蹦上跳下,唧唧喳喳的发出,婉转悦耳动听的歌声 。

琬玉和爷爷一行人专挑猫笼查看:大猫小猫半大猫,黑猫白猫狸花猫,个个笼子,细心查看,一个个摊位搜寻了个遍。

一辆白色四轮小型卡车停在路边,车上一部小型柴油机带动着一部绞肉机,哒哒哒的在工作着,老板是个壮年汉子,他系着围裙,带着皮手套,用朔料袋装着机器打碎的鸡头鸭尾猪牛等各种动物的下等肉,一包一包的卖给养狗的人。

在往南走就是狗市了,大大小小的各类犬科:有藏獒,灵缇,黑背,哈士奇有的装在笼内,有的是主人用铁链牵着在市场上进行交易。

爷孙四人在市场上走了一圈,在卖猫的摊位前看了个遍,,四人八只眼睛,也没寻找到咪丽的影子,四个人在一起交流着搜寻的结果,无望的说出——没看到。

“既然没有找到,我们回家吧!”桂成奶奶对汉英爷爷说。

“回家!”爷爷同意了。

琬玉哪里甘心,拉着哥哥琬宁的手使劲摇了一下,并求助着哥哥琬宁小声说:“你给爷爷说说,别慌走吗!”

琬宁用眼神回应了妹妹琬玉,抬起头对爷爷说:“爷爷不要急着回家,向回走,咱们再查一遍。”

奶奶桂成也怕孩子们太失望,明明知道没有多大戏,也同意了琬宁的意见。说:“有枣没枣打一杆,死马当着活马医吧!咱边往回走边看。”

一行四人来到了打狗杂肉的车后,有七八米远,琬玉听到了一个大高嗓门女生的叫喊:“这猫!纯种博斯猫,名贵珍品,你才给五百元啊!把钱揣回你兜里 去下崽吧,别可惜喽!”

“五百元不卖拉倒,犯不上埋汰人啊!”有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听到波斯猫三个字,琬玉心头一动,用力拽起了哥哥琬宁的胳膊,往那边望着说:“你听!哥哥那边有人高声叫卖波斯猫呢?咱过去看看。”

爷爷汉英奶奶桂成也跟着孩子过来了。一看,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壮年妇女,粗胳膊粗腿,亮着大嗓门,正高声和一个红毛卷发的小青年吵的正欢,她一手指着红毛,另一只手提着猫笼子,说:“瞪什么瞪,掰开你那个熊眼看一看,认铁了品种,再张嘴给价。这是什么?是虎斑纹,鸳鸯眼,纯种安哥拉波斯猫。给五百,也不怕刮大风刮散了你的舌头。哼!哪根葱没插好,把你给横出来了 !”

红毛刚想发威,汉英爷爷竖身一掩,把红毛隔开,并笑说:“你不买,让我看看这猫。小伙子让一让。”

红毛嗝住了,拧了拧脖颈,紫涨了脸不服气的走开了。

胖女人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市痞子,当老娘没见过似的。”

琬玉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胖女人手里提着的笼子,边看边嚷:“咪丽!是咪丽。可把你找到了。”哥哥琬宁也帮着妹妹抓住了猫笼。

胖女人看到自己提着的猫笼,被两个孩子死死的抓住,并咪丽咪丽的叫,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刚才与红毛的气还没消,又杀出了两个孩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只看他双眼虎瞪,吼啸琬玉琬宁兄妹两。哪来的小屁孩,在这瞎叫什么?咪丽咪丽,谁叫咪丽?哪儿来的咪丽?”

汉英爷爷在胖女人与红毛争执时,就注意了这笼子里的小猫,粗尾巴,黄花纹,鸳鸯眼,个头,胖瘦都相符,与咪丽无二。但心里拿的不是十分准确。爷爷让琬玉琬宁先放了手,对胖女人说:“你凶什么凶,想把孩子吃了不成!紧接着又缓了一下口气说:“让我看看你这猫。”

胖女人看着爷爷说:“我这里拉生意,你孩子在这里咪丽咪丽的叫,搅黄了我的生意。”

汉英爷爷为辩真伪,没接胖女人的话茬,。心里清楚他与红毛的买卖不可能成。怨琬玉琬宁她是在强词夺理。说:“大嫂你别急吗!我想问一问,你这猫是从哪里来的啊?”

胖女人一肚子的气还没有消,又听眼前的老头这样问,就回怼道:“从买的哪儿来的,到卖的哪儿去的。关你什么事,两个孩子在这里瞎叫。”

爷爷见她没好气,也不讲猫的来历,就认准了它就是咪丽,猜想一定是有人偷了咪丽,卖给她了,他是在为人销账。又听到她骂孩子,就气上来了。严肃的对他说,:“你知道你卖的这猫叫什么吗?它叫咪丽,是两个孩子的宝贝,前天丢的。现在在你手里,你一定要说清楚它的来历。是谁卖给你的,你是在为贼人销赃,你是同案犯。”

汉英爷爷这一说,可气炸了眼前这个胖女人,只见她,本来就没好气色的脸上出现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乌云。一个常在市场上混的猫贩子,哪受过这样的气。她心里有底,这猫不是别人的,是她老姨——一个老校长让她卖的,她怕什么?

胖女人的老姨,是一个退休的老校长,她喜欢波斯猫,这是她养的宠物。这猫也是一个老同事在一个月以前送给她的,怎么会是偷的呢?老姨爱着猫就像爱孩子,她特别喜欢,爱看它那与别的猫不同的眼睛,一只黄色一只蓝色,在夜王的黑暗处发出不同的光芒。像两颗在夜幕中飘忽不定的两颗宝石,让人幻觉着这世界上珍珠玛瑙放光游走的奇妙。可是上星期,老人突发脑梗阻,一声120急救车的呜啦,呜啦的长笛声,把老人接进了lco,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家里丢下了这宠物无人管。表妹是个老师,又要上课又要照顾在医院生病的妈妈,两头跑,所以才忍疼割爱只好把小猫让胖大嫂在集市上卖掉,怎么说我这波斯猫是有人偷来给我销赃的呢?心里有底气,脾气就急,开骂了起来:你这老糟头子,血口喷人无凭无据,诬赖好人。

这本来就不是个善茬,那是个受气的主。爷爷汉英也不相让,一再说这猫就是丢失的咪丽。两家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还好,胖大嫂嗓大声响晃动身躯,手在空中乱舞;爷爷也以理据争,指点江山。辛好两人手臂没碰到一处,不然就是一场难堪的厮杀。

激烈的争吵,惊动了赶集的人,人们纷纷聚来,一探究竟,人都聚成了疙瘩。奶奶桂成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咋撒双臂,护住了琬玉琬宁。琬宁紧紧抓着爷爷的衣襟,生怕两人打了起来。爷爷汉英虽说壮硕,但六十多岁的人了,打起来非吃亏不可。

琬宁脑瓜一转,计上心来,喊着提醒爷爷:“爷爷!爷爷!别给她吵了,快打110报警啊!”

爷爷汉英听了琬宁的话,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向警方说明了情况。几分钟后,警灯闪烁,警笛爆鸣,临城市先锋警察分局的警车呼啸而至。从警车里跳出来俩个一黑一白的警察,他两头戴大檐帽,身穿警务服,腰系宽皮带。拨开众人,来到现场,向胖大嫂和爷爷问明了情况,做了笔录。市场办公室也来了个小老头,他身穿治安服,胳膊上套着市管会的红箍,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人们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嘴里说着是是非非的评语,渐渐散开了去。

胖大嫂和琬玉一行五人,被请进了先锋办事处警察分局。带来的小黄猫,不解的看着众人。年轻的白面警察,对小猫的情况进行了进一步的详细调查。

年轻的白面警察问汉英爷爷:“你的小猫是什么时间丢的?把详细情况说一说吧?”

汉英爷爷回答:“两天前的下午两点多,我老伴去东邻家吃席回来,发现小猫丢失的。我们把家里外头都找遍了,找不着。我们怀疑被人偷走了,所以就来集上找。”

“是不是这只小猫啊?”又问。

“看着像,花纹大小,胖瘦长相,都非常一致。孩子们也认出来是它。”爷爷说。

琬玉急忙插嘴纠正着爷爷的说法,说:“爷爷不是像,它就是咪丽。”

白面警察又继续问道:“有没有特征,就是特殊标记。猫的特殊嗜好也行?”

爷爷汉英说:“到没有十分注意,他有什么别的特征。”

琬玉赶忙对白警察说:“警察叔叔我知道。”她像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并高高的举起了小手。“它最爱吃小鱼啦!”

“是猫都爱吃鱼,那不叫特征。”白警察抬起握着笔的手,停止了记录。笑着示意小琬玉放下胳膊。

琬玉一句天真的大实话,把胖大嫂和全屋的人都逗笑了。紧张的空气一下舒缓了下来。

白警察又扭头问胖大嫂:“你这猫是买的吗?”

“不是!胖大嫂回答。”

“那是从哪儿来的?”白面警察又问。

“他是我姨的,我姨上星期生病了,家里没人照顾小猫了,所以我表妹让我在集上给她卖掉。”

“你能让你表妹来一下警局吗?”

“可以啊!我马上打电话给她,让她来。”说着,胖大嫂打起了电话。一段音乐后电话里嘟嘟嘟——的发出了盲音,接着传来了“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几次拨打,都是如此,胖大嫂无奈的摇着手机,对警察说:“打不通!”

警察问胖大嫂:“你表妹是干什么工作的?”

“她是教师。”胖大嫂补充说:“我昨天听她说今天学校有个会,可能是他在开会吧?无法接听。”

案子不大,却很挠头。一黑一白的警察坐在办公桌后面犯了难。白面警察用笔尾部轻轻击打着桌面,思考着解决方案。胖大嫂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二十分了,就笑着对二位警察说:“民警同志,我都来了老一晌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快散集了。现在你们也没办法解决,我得回去,摊上的车里,还有好几个笼子的猫呢!你让我把猫带回去吧?”

白面警察说:“那怎么行啊!你拿不出证据出来,怎么能认为……”说到这里打住了,更换了一种说辞:“小猫谁也不能带走!只有清楚小猫身份后,才能带走。”

两家都不能带走小猫,桌子上得得得!笔尾敲击桌面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屋里的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琬宁想怎么才能证明咪丽的身份呢?琬玉曾经贴近猫笼,轻声喊了几次咪丽的名字,不知道咪丽是害怕人多,还是陌生的地方,欺住了他的性子,就是不敢回声,屡试不灵,没有反应。怎么办呢?

哥哥琬宁想起了,华盛顿小时认马的故事:华盛顿家里养了一匹心爱的白马,不承想马被人偷了,在集市上他找到了自己的心爱的白马。双方争执不下,忽然小华盛顿心生一计,只见他猛地向前,用双手捂住了白马的双眼,问对方你说这马是你的,那你说说,这马是左眼瞎还是右眼瞎?盗马贼一时慌乱,胡乱答到:左 眼瞎。华盛顿轻轻的把捂着左眼的手拿开,让人们看,马的左眼不瞎。盗马贼立即改口又说:是右眼瞎,我记错了,这马是右边眼瞎。华盛顿又把捂着马的右手轻轻拿开,让众人看右眼也不瞎。盗马贼自知败露,只好束手就擒。华盛顿用智慧找回了自己心爱的白马。可是咪丽就在眼前,隔着笼子不能去捂她的双眼啊,可就是能捂住咪丽的双眼,胖大嫂说:我是替别人卖的猫,我不知道它的眼瞎不瞎。这办法行不通啊!

怎么办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总是要解决问题啊?不能老是这样待下去吧?对了,琬宁飞快的脑神经闪动,有办法了,可以证明咪丽的身份了。咪丽和琬玉作画时经常用小爪子,颜色粘在茸毛上,他走路可以磨掉掌面的颜色,指逢间的颜色不可能磨掉。就是琬玉给它冲洗爪子,指缝间也会看到残留的颜色痕迹。对!只有这样才能证实咪丽的身份。琬宁把他的想法大胆地向全屋的人说了出来,大家一致赞成这个办法。

年轻的白面警察和黑面警察,简单交流了一下意见,认为此法可行。于是白面警察从地上提起了小猫笼子,放到桌子上。又拉开了桌子抽屉,拿出了一双防护手套,戴在手上,轻轻的打开笼门,伸手把小猫小心翼翼的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拿起猫爪,认真查看猫前爪的缝隙,看是否有颜色。认真查看了以后,猫爪子上没有一点颜色,非常干净,缝隙间茸毛细细的,毛绒绒的,非常清晰,一丝颜色的痕迹也没有。

二位警察又让胖大嫂,汉英爷爷,桂成奶奶,琬玉,琬宁,等当事人仔细查看,认真辨认,确实没有颜色。这小猫经过验证, 是胖大嫂的小猫。它不是琬玉琬宁要找的咪丽。

胖大嫂看着智慧的琬宁,激动了拉起了琬宁的小手,高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孩子你真聪明,我要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有多好啊!”胖大嫂感动了,是琬宁为她辨明了小猫的身份,也为她洗清了冤屈。要是这小猫真的是咪丽,这猫不但要物归原主,还要受到民事处罚,一切都严重了。现在好了,一切都得到了证实,雾开云散,水落石出。她拉着琬宁琬玉两个孩子的小手,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用喊表妹来作证了,胖大嫂内心充满了感动。

汉英爷爷向胖大嫂连连道歉,一连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了!我们认错了小猫,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你!”桂成奶奶也客气的说着道歉的话。两位老人并且要包赔胖大嫂这一天的损失。

胖大嫂站起来,说:“没关系,就这样一场误会,就让人包赔损失那还是人吗?再说你们这么一把年纪,是为孩子找猫,我受一点损失也不能让你们赔钱啊!大爷告诉你吧,我也是个敞亮人。大大咧咧的脾气,不计小结。孩子的小猫 丢了,搁谁家也得找,事情摊到谁身上也是如此。不找怎么成呢?再说这个社会鱼龙混杂,王八乱爬,三条腿的蛤蟆见不着,三只手的人我见多了。告诉你吧!我一上集市,就赶紧多长一只眼。违法的事咱不干,就是有不地道的人偷来让销账我也不干。人做事情,不能因小失大,为蝇头小利,坏了我一世的英名,你说是不?”说着又嘎嘎嘎的大笑起来了。

但马上又止住了笑声,拉近汉英爷爷,对着汉英爷爷的脸悄悄地说:“老头,我这样叫你可别生气啊!如果有人抱了你的猫来集上 销赃,我一定留神,替你看着,帮你和孩子找回什么来着…..噢!咪丽,叫咪丽!”胖大嫂一时想不起了咪丽的名字,顿住了。多么好的一个人,心底宽广,做事情想得开,不计小结,你给她说一句好话,她就给你掏心掏肺。为啥她胖壮,因为她阳光,给她一丝春雨,她就开出了明媚灿烂的花朵,琬玉深情的看着胖大嫂,心想:真是个好人啊!愿好人都一生平安!

双方热络的说着话,把时间和身边的两个警察都忘记了。两个警察说:“我们要下班了,你们也要各自走好。”双方向两位警察道别,警察客气的把双方送出了先锋处警局大院。

一场空忙,一场纠纷,就这样在不恼,不愤的相互理解的一丝情谊中落幕。可是小琬玉被胖大嫂的黄波斯猫虚晃一枪,更加重了对咪丽的思念。他坐在车上,嗡嗡的车鸣,沉重了她脑海中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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