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继母追杀,我撞进疯批太子怀里》第6章 廉州城外
“还要再远些,去坞州的峄城。”
坞州峄城?离北境倒是有些近,苏烟儿抿了嘴点了点头。
又是一路尘土飞扬,到了廉州外时,天已渐暗下来。
廉州赶路的商队较多,这客栈中的房间仅得两间,自然而然地与男子共住一间了。
方进了屋内不久,拾一便敲门送了晚膳和新衣进来。
苏烟儿从内间沐浴完出来时,正巧男子也刚从门外进来。
黑长的湿发落于肩上,水浸湿的薄衣贴在肩肉,透出肩骨。
看得她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涎,偏头想掩了自己的面红心跳,咳了声开口,“额……你也……”
男子轻嗯一声未看她,只转身关了房门。
解了身上衣带,将外衣披于身上。内里的亵衣松垮,隐约露出洁白结实的胸膛。
一手解了脸上面具,一手开了窗户,坐在窗边的小几,
撑着下颌看着天空高挂的月儿,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不过两息,翅膀扑腾的声音便遥遥传来,一只白灰的矛隼落在了男子身侧窗边。
很快他已接连接了三只矛隼,都是面无表情地取了信,看完后便将信燃成了灰。
“这么忙?”
苏烟儿嘀咕一声,静静地坐在屋中的圆桌。
也学着他的样子撑着下颌,
将厢房瞧了个遍,觉得好生无趣,目光又挪到了男子身上。
她自觉自己不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幼年时常随着父亲出入军营也不是没少见过英俊伟岸的少将军。
但不得不说,面前这样一个翩翩浊世佳君子……
咧了咧嘴,又红着脸往男子松垮亵衣下的锁骨看去,却见洁白的亵衣随着男子的动作微微染了些星点红色。
“受伤了?”
苏烟儿拧了拧眉毛,将头发束了起来,又随手够了件外衣披着出了屋子。
正从第四只矛隼腿上取下信条的男子顿了一下,抬眉看了眼,便又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很快苏烟儿手上拎了个小布袋回来了,里边皆是找客栈小二要的伤药和绷带。
她待男子燃尽手上的信条后,上前将小布袋递了过去,“你受伤了?”
“小伤,无妨。”
见男子颇有些嫌弃地推开,苏烟儿提了声音,“我年幼时也受过箭伤,也是因为怕苦怕疼,不好好吃药上药。如今每到阴雨,便总会隐隐作痛。”
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男子,听着她的话眼里有了些不耐,“别吵。”
苏烟儿不依,伸手作势要去扒男子的衣服,“你现在是我的护身符,要是出个什么差错死了,那成我的一大损失。”
男子钳住了乱动的手,“你真是吵死了。”
见她还欲开口,男子皱了皱眉头放了钳住的手,扯了亵衣衣带,半露出上半身子。
苏烟儿看着面前精壮的身子,有些惊异。
那白如脂玉的肌肤上,除了左侧肩上那道已又裂开的剑伤外,胸前后背竟还有大大小小近七八道旧疤。
伸了手指往那些旧疤碰去,“你这都什么时候受的伤?”
指腹下的身微微一震,却不作答。
她暗暗白了一眼,用匕首细细地去将伤上的腐肉割除,有些腹诽。
这人受了伤还一路策马疾驰,伤口裂开了也未曾听见他哼一声,是铁打的吗?
任伤口又被刮得溢了血,男子似乎不觉得疼,只斜了身又撑起了下颌,反而是问起:“你幼年,怎么受的箭伤?”
苏烟儿握着的匕首一顿,娓娓道来,“年幼贪玩,见有比武打猎都爱跑去凑热闹。七岁那年陛下祭祀,我偷偷跟着去了。父亲向来宠我,他的亲卫见了我也不敢将我半路丢下。”
“在行宫中,有一长得犹如仙子般的小郎君。我头一回见这么好看的人,只是他身边围着一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娘,总爱将我阻开。”
“祭祀时不知哪里射来一支暗箭,那小女娘哇的就吓晕了。我舍不得那么好看的仙子男受伤,可年幼武艺又不精,便只能用肉躯为仙子男挡了。”
讲完自己年幼便英雄救美的苏烟儿,见男子正看着窗外似乎并未专心听她说话,放了手中匕首,
凑近了又道:“再后来,醒来时我就已经回到府上了,都未来得及问那仙子男姓甚名谁呢……”
男子还是看着窗外,她抬了些眼,语气带了试探,“唯记得,那仙子男的一双狐眸甚是勾人……”
这下男子浓睫轻颤,眸中微光流转,突地迎上了苏烟儿凝着他的眼,“哦?原来苏姑娘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小郎君?”
不认?
苏烟儿硬着头皮又凑上前,瞪大了眼去打量他的眸子,
明明一模一样,
手抬起就想往那双眸子抚去,“不应该啊……”
男子勾了唇侧开头,抓了她探来的手钳在她背后,鼻息洒在她因被反了手而仰起的细颈,“不应该?”
被这突然的架势吓着的苏烟儿,忙挣开他钳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脸,“咳咳,算了算了,没什么。”
轻缓口气,不再胡思乱想,垂着头用沾了清水的帕子细细将男子肩上伤口旁侧渗出的血渍擦干净。
又取来药粉洒在伤口上,捏着绷带从肩上绕过腋下缠了三圈打了个漂亮的小结。
待她还了药粉布袋给店小二后回来时,男子不知从哪寻了本书册在就着烛光翻着。
夜已深,有了倦意的苏烟儿很想往那床榻钻去,
可要是她睡了床,那这人睡哪里……
她往床边一步一步挪去,男子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册。
苏烟儿闭着眼默念一句“不管了”,便窝上了床榻将头缩在薄被中眯了眼。
一夜无梦的她在天微亮的时候便醒来了,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悄悄伸了个懒腰。
余光却见窗边男子趴在小几,头枕在臂上,手边的蜡烛早已燃尽,书册也掉落在了地。
在柔软床榻睡得舒适的苏烟儿,心里有些愧疚,想起身推醒男子换他去睡会。
哪想刚走两步,男子便猛地支起了身子,右手还往她放在几上的匕首摁去。
苏烟儿窒了呼吸,僵僵站着,“我是好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