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从魔修开始》第3章 阴谋算计
刚开门,就见外站着一长衫学子,年不过二十,却长的仪表堂堂,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恳切的关心道:“曾哥儿,你可算是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人正是潘仁昌,就是这副满是关怀的模样,卷走了母亲手中的钱财,以至病根深种,道途无缘。
曾佑生心头一动,假装十分感激的道:“多谢潘兄关怀,我的身子虽有些疲乏但实无大碍。”
“那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坐下歇息!”潘仁昌跟着走进来,见屋内打开着窗,更是主动上前将窗半合上,将包裹放在桌上,坐下道:“你风寒初愈,就更要小心,日后切不可如此行事了!”
“的确如此,是小弟考虑不周了。”曾佑生一副愧疚的模样,低声回应道。
潘仁昌露出一丝微笑,曾生防备心重,但见识尚浅,不枉费自己多日伪装,博取信任,于是一手从胸前掏出二两碎银,身子前倾,将钱递出道:“酷暑难熬,你更要注意身体,切不可贪凉,要是风寒加重,为时已晚,为兄无能,只有这二两碎银,你且拿去贴补贴补。”
这时风寒可是重症,曾佑生忙推辞道:“潘兄有闲前来拜访,已是殊为不易,我怎能再拿这钱,还是快点收回去吧。”
潘仁昌听了,心道果然,这曾生是家中的独子,自尊心奇高,绝不肯要的,本来他只是想结个善缘,但昨日的一卦却是绝了他的心思,又想着大捞一笔,语气关切的道:“这钱不多,拿去买些肉食和药材,你还是收下吧!”
他正等着曾佑生严词拒绝,却不想对面的少年神情动容的伸手接过道:“那便多谢潘兄了。”
“呃……”潘仁昌的手慢了一步才收回,正准备说的话就被生生掐住,只能敷衍的笑道:“你我乃是同窗,互帮互助本是应当,哪里来的谢不谢这话。”
屋中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曾佑生将钱放好,权当收些利息,感激的道:“仅是同窗之谊,就慷慨解囊,我何其有幸能结识潘兄这等佳人。”
潘仁昌心中一滞,暗恨道:“这厮竟真将我的钱拿去,可见平日里不过假仁假义,如今死到临头,却是报应!”
但脸上仍旧是热切的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今日为兄前来,是有一喜事与你相说。”
“潘兄有话,但说无妨!”曾佑生神色不变,眼神却越发幽深。
“且看此物!”潘仁昌解开包裹,其内是一细长木匣:“古人有云,名参鬼盖须难见,材似人形不可寻。这百年人参是为兄找来的宝药,你如今大病一场,身体却是亏空,此药却是正对你的病症!”
“如此宝药!我怎能轻易收下……”曾佑生连连摆手,自然不肯收下这药。
药物合用不假,只是这药却不真,所谓的“百年人参”连人参都不是,是经生附子榨汁涂抹商陆根晒干后伪作,若是当做人参使用,不仅不对症,反而还有着性命之危。
如今时机正好,前几日地动,几家医馆恰好被波及,药柜倒了一地,各种草药混杂一团,药性牵连,大部分药草都损坏了,他的伴当曾路前去延医请药,也迟迟未归。
潘仁昌自是心知肚明,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百年人参”直奔而来,见他不肯接受,早有预料,故作考虑后愤愤然道:“高山流水,伯牙子琴,我心中将你当成我的知己,难道曾生不肯认我这个兄弟吗?”
这话一出,曾佑生自然不再推拒道:“哪里的话,只是这宝药实属贵重,我万万不能收下!”
“宝药虽贵,但比不过你我情谊,既已送出,就绝无退还之理!”潘仁昌一脸决绝的道,“若是曾生看轻你我之情,这药便随你处置好了!再也不要与我潘仁昌相交的好。”
“潘兄何出此言!……那小弟就权且收下,日后潘兄需要,尽管拿回。”曾佑生满脸“羞愧”之色,接下了对方的“好意”,只是低头时眸中一片暗沉,不见羞色。
“如此方好,久闻曾生笔墨一绝,我素来喜爱《卫风》中的《木瓜》,厚颜相求,不知可否?”
潘仁昌的请求合情合理,加之重礼在前,他自然不能拒绝,没有推脱,提笔手书了一纸《木瓜》,在署名时,微微一顿,将其交给了对方。
“好字!曾兄这字已有风骨,他日必成一大家啊!”潘仁昌连连点头赞叹道,尤其是见着底下落款,更是欣喜。
“潘兄玩笑了!”曾佑生满脸“喜悦”的回道,眼神对视间,有着一道暗芒闪过:“我才疏学浅,哪里比得过曾兄,唯有这字称道罢了。”
“呵呵,才疏学浅?”潘仁昌心中冷笑道,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父亲。
那是赶考前一晚,两人坐谈,考验才学,父亲叹息道:“安平县内,考生不多,但有希望得中者不过两人,一是曾家村的曾佑生,二便是你。”
居下的潘仁昌自然不服气:“那曾生年不过十三,侥幸考过了童生试,字佳但才学不高,缘何可得父亲夸耀。”
中年长者一脸追忆之色的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可知此文出自何处?”
“众人皆知那是曾家村里正所言,正因此获得县官欣赏,只是念其年岁已高,只得封赏其孙做了捕快……父亲你的意思是……”潘仁昌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道。
“你有所不知,这村里正是曾佑生的伯祖父,两家联系紧密,其中缘由,不外乎藏拙罢了!”
对视片刻,两人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是没人看见其下的少年心中闪过一丝凶芒。
初始,潘仁昌并不想害他性命,曾佑生便是错过此次科举,也不过再等三年,他已二十又三,平日里花销无度,欠下巨款,若是今次不中,别说娶一房娇妻,只怕大难临头。
恰巧遇到位“半仙”,举止间气度不凡,有着神仙风范,一番酒肉过后,算得一卦:“攀兴憎落。”
一见分明,果然是这曾佑生阻挡了他的气运,随后半仙引荐,下了算计,还自他处高价买来这“宝药”。
原本听闻其偶感风寒,心中正暗自欣喜,没想到这人死撑着考完,若是身死也罢,三日苦熬,竟也没烧死他!
潘仁昌亲自冲泡参须,见曾佑生饮下,又闲谈几句,起身道:“叨扰许久,也是时候离去了,贤弟好好休养,来日且共同畅饮!”却是等不及回去庆祝了。
“潘兄慢走,来日畅饮!”他连忙起身相送。两人在门口“依依惜别”,一派兄弟情深的模样。
看着潘仁昌远去的背影,曾佑生一笑回身。
关上门,就运气将体内的“参茶水”,一口吐回了茶碗中倒掉,随后坐在了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前世一直没搞懂,两人无仇无怨,更是有着同窗之谊,为何会对自己下手,今日才知,不过是小人的妒忌之心罢了。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正是此理。
这潘仁昌持身不正,有着毁家之祸,不思悔改,反倒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买来“假药”暗害与他,这也是其早先气运低落,劫气缠身所引来的小人。
平了平心气,曾佑生心神入定,识海中光华显露,就见宝莲周身有着一道暗影浮动。早先他虽暂解灾厄,但劫气缠身,只有金丹境后,方才能解脱此命。
修习的《三光度厄仙经》出自左道,却正合己用,不仅可采三光之气,而且每解一道灾厄,得一丝清灵之气,比日夜修行可快多了,这也是他明知有变,但故作不知的任由潘仁昌施为的缘故。
如今结了因,却是只等着报果了。
另一边,潘仁昌离了客栈,走到城西,就进了一家赌坊,一小厮引路到一间雅间,其内有着一中年男子,身穿绫罗绸缎,满脸富态祥和,却是这赌坊之主。
室内摆着一张木桌,上有各色佳肴,还有着几个酱猪蹄和一些鸡肉,温着美酒,青玉雕琢的酒杯放在一处。
这菜刚摆上,还冒着热气,王掌柜见到潘仁昌进来,其倒了两杯美酒,拿起一杯,放在鼻子间轻嗅道:“美酒尚温,潘兄弟来的正巧,且来饮上一杯。”
主人相邀,潘仁昌挂上笑意,接过酒一饮而尽,赞道:“多谢王兄美意,这确是难得的好酒!”
“正是如此,早先你滴酒不沾可是少了乐趣。”王老板自己饮下一杯,只觉得火辣辣感觉直冲颅顶,方才快意道“你可拿到手稿了?”
“已经拿到了。”潘仁昌笑道,面上却犹疑的问道:“只是我的押物,不知……”
“好了,有我帮你,还有办不成的?”说着,王老板从怀中拿出一纸欠单,右下方正写着潘仁昌的名字。
潘仁昌拿出曾佑生的手书,交换回自己的押单,脸上的笑意才多了几分真诚,两人推杯交盏,享用美酒好菜,不一会就醉倒,被一美貌侍女扶了下去。
那小厮将桌前的酒肉退下,换上青瓷茶盏,躬身告退。
王老板拿出一红漆木盒,小心翼翼的将曾佑生的名字转移到另一处地方,细细看去,那正是一张押单模样。
“常闻圣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亲眼所见,哪里能看出这是伪造之物!”
听见这声,王老板大笑着道。
“区区薄名,那比得过你的铁口直断?”
抬头看去,那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半仙”。
“哪里哪里,你我受二皇子指派,前来此处收拢人才,没想到尽是些沙砾。”
“明珠尚且蒙尘,更何况真才实学者乎,布局日久,终于网得一尾大鱼!”王老板笑道,手边一张白纸上已经眷录了不少姓名,曾佑生更是名列其上,可见两人功绩斐然。
“那潘生有些文采,你将押单退回,可有不妥?”那“半仙”抓起一个酱猪蹄咬了一口,大口的吃着,毫不在意的用道袍擦了擦嘴道,举手投足间,半点没了之前的神仙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美人乡,英雄冢,这等小人绝逃不了!”这圣手王老板笑道。
想到下去的美貌侍女,半仙心中却猛地一寒,嘴上却夸赞道:“圣手高见!”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开怀畅饮。
与此同时,一纸信封送往了曾佑生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