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多一个病号
薛雯后脑勺火辣辣的疼,脑子嗡嗡作响。
她知道自己是脑震荡了,一直没敢乱动。
柳氏以为她不行了,对城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找到薛衍,让他把薛崇德叫回来想办法。
薛崇德一回来,就对柳氏说,“伤口没大碍,气息虽然弱,可还算平稳,别乱动她,过一会儿再说。”
柳氏眼泪流个不停,“昨晚上她被魇住我就该小心的,这里是生地方。”
“咱们住的又是方先生过逝的女儿的院子,怕是人家嫌弃我们扰了清净才会让折腾小玖的。”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许是小玖自己不小心摔了扯到伤口呢,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薛崇德很认真的驳斥柳氏,又去药店抓了一副安神定惊的药熬给薛雯喝。
折腾了大半天,薛雯终于睁开眼睛喊了声娘。
柳氏着急的问,“怎么样了小玖,头还疼不疼?”
“疼呢!”
薛雯抽泣着。
薛崇德很心疼的说,“小玖别哭,爹爹给你买甜糕吃好不好?”
薛衍顿时馋了,连声劝说,“妹妹别哭,有甜糕吃呢。”
薛雯看着薛衍稚嫩的脸,心里一声哀叹。
你个吃货,我这脑袋就是因为甜糕才被撞破的,我听到甜糕这两个字就头疼哦。
为了照顾薛衍,她还是强忍住了想哭的情绪,在柳氏怀里吃了几口粥又躺下了。
薛雯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在自己身边道歉。
她也猜到袭击自己的人,肯定是在隔壁李家族学读书的某个熊孩子,可是就算找到凶手又能怎么样?
她心里虽然很生气,可还是理性的告诫自己现在不能闹事儿。
要等薛崇德考中了再算账,至少得要一笔补养费存着,等薛崇德进京的时候用得着。
薛崇德看到薛雯的脸色好起来,叮嘱柳氏说。
“你好好照看小玖,我买了点药材,反正今天也做不了其它的事情,我把香丸先做出来。”
柳氏连连点头,犹豫着对薛崇德说,“我还是想去庙里求张平安符回来。”
“咱们小玖命运多舛,护身的银锁没了,夜里容易梦魇,借点灵气压一压还是好些。”
薛崇德知道要是拦着不让她去庙里,她会一直不安心,算计了一下花销,最后还是答应了。
柳氏很开心,叮嘱薛衍好好看家,自己拿着银子去附近的庙宇求护身符。
……
柳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就被李冉跟上。
李冉其实就想问一声,小丫头怎么样了。
可是柳氏走的很快,他苦追不上,脑门上出了一脑门的汗,跟着跟着就发现柳氏出了城门。
李冉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出过城。
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他又不想徒劳无功的退回去,只能继续跟下去。
柳氏走了好一段路,突然停下脚步,原来她看到薛崇礼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李冉正好在她身后没来得及躲开,一下撞了个正着。
他脚崴了,疼得直哼哼。
柳氏是个厚道人,哪怕再心急,也不好扔下李冉不管。
她着急道,“真是对不住,我这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李冉眼珠一转,沮丧的说,“我爹娘都不在家,回去也没人管呢。”
“那……你要是不嫌弃,先去我那儿休养几天?”
柳氏很为难的说。
这话正合李冉心意,他龇牙咧嘴道,“那就劳烦大嫂了。”
得,一个病号没好利索,这又多一个病号。
这时,薛崇礼骑着头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因为柳氏背着身体,他也没注意瞧,就这么错过去了。
柳氏等他走过去,站直身体沉重的叹了口气,去道旁找根树枝当拐杖,让李冉拄着。
李冉很敏锐的发现柳氏在躲避那个骑驴的人。
他的好奇心顿时冒出来,嘴角噙着微笑,一瘸一拐的跟着柳氏回家。
……
薛崇德没想到柳氏回来的这么快。
他还在碾磨配制香丸的原料,看到柳氏进来,奇怪的问,“这么快就求到了?”
“哪儿能呢,我遇到大哥了。”
柳氏很担心的说。
薛崇德放下碾子,眉头紧锁道,“这么快就找来了?”
李冉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薛雯就躺在屋里。
他翘着头往里看,结果刚好对上薛崇德吃惊的眼神。
“恩人好!”
李冉嬉皮笑脸的作揖。
薛崇德很意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柳氏脸一红解释说,“我怕被大哥瞧见,想躲开来着,谁知道把他撞倒了,他脚崴了,父母又不在家,我只好把他带回来。”
薛崇德宽厚的笑道,“来了就是客,你去买只鸡。”
他顿了一下又道,“要是再遇见大哥,也不要躲了,告诉他,我们不回去就完了。”
柳氏应了一声,苦着脸就要去买鸡。
李冉知道薛崇德并不富裕,一只鸡最便宜也得五六十文钱,再搭上粮米柴钱,这一顿饭一钱银子就没了。
他连忙拦住柳氏说,“大嫂不用忙,大哥救过我的命呢,有豆腐吃就很好。”
柳氏羞愧道,“太怠慢了。”
“去买吧,一只鸡还是吃得起的。”
薛崇德很大气的叮嘱。
薛衍连连摇头,“打肿脸充胖子。”
薛雯瞪了他一眼,“你不想吃吗?”
薛衍把脖子一缩,撅着嘴道,“你会把鸡腿让给我吗?”
“我把鸡屁股让给你!”
薛雯坏笑着调侃。
薛衍恨恨的咬牙,脖子一拧,哼道,“我才不爱吃鸡肉。”
薛雯眼珠一转说,“我有办法让你吃到鸡腿,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情。”
“要我帮忙做什么?”
薛衍激动的瞪大眼睛。
薛雯笑道,“很简单,跟着娘亲去买菜,要是遇到大伯就使劲哭,跪到他面前哭,求他别拦着爹爹参加乡试。”
薛衍很不解。
薛雯悄悄解释说,“大伯肯定是听到二伯说爹爹要考科举,才会找到县城来的。”
“爹爹要是考中了,家里就没人干活儿了,奶奶又不舍得花钱雇人收拾田地,他们一定会以爹爹忤逆不孝的罪名阻止爹爹科举。”
“所以你得让人家都知道,爹爹是被奶奶赶出家门的。”
“不是我们自己要分家的,我还被打破了头,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我的伤好全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