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第14章
因為N市港務建築公司船機科的張志高要過來談攪拌船改造的事情，所以臧嘉一暫時沒有出差，而是留在廠裡等著接待客戶。
臧嘉一找到聞黛墨，詢問客戶到來的具體接待事宜。聞黛墨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又讓他給張志高打一個電話，問一下對方所乘火車的具體車次。
臧嘉一回到外勤辦公室，立刻拿起電話給張志高打過去，詢問他到達古城的日期、車次。
張志高在電話裡告訴臧嘉一，他們星期三上午到達古城火車站，並告知了所乘火車的車次。
臧嘉一放下電話，查看了一下牆上貼的新列車時刻表，這才知道張志高他們乘坐的這趟火車是上午九點多鐘到達古城火車站。
星期三的早晨，臧嘉一到廠辦公室要了一輛小車，趕往火車站。
讓人遺憾的是，火車晚點。臧嘉一在火車站一直等到十一點多鐘，才和張志高他們照上面。他們一共來了兩個人，除了張志高，還有一個攪拌船上的工程師。
臧嘉一把張志高他們接到銷售公司接待室，給他倆泡上茶、點上煙，然後去找聞黛墨，看接下來怎麼辦。
聞黛墨讓臧嘉一先回接待室跟張志高他們吹著牛，自己去研究所叫吳不行，中午一塊兒陪客戶吃飯，邊吃邊談。
臧嘉一說：“好嘞！”滿面燦爛地回到接待室，和張志高他們東扯西扯。
張志高說：“你們的廠房很舊了耶。”
臧嘉一說：“我們的廠房是七三年蓋的。以前這裡是一片蘋果園。”
張志高問：“你不是本地人？”
臧嘉一說：“不是，我們廠哪裡人都有，還有你們Z省N市的呢！”
張志高說：“你們單位以前不在這裡？”
臧嘉一說：“這個廠的前身是一支部隊，部隊集體轉業後去了大山溝裡搞三線建設，七三年遷到這裡，後來一部分人奔赴全國各地搞建設，一部分人留在這裡建了這個廠。”
正聊得歡，聞黛墨和吳不行走進來，幾個人握手寒暄後，便乘小車趕往廠區附近的金谷園大酒店。
一行人走進事先預訂好的“金谷春晴”包間。落座後，聞黛墨招來女服務員，點了四涼四熱，後來總覺得還缺點什麼，又點了蛇和活蠍。喝的酒是自帶的杜康酒。
點完菜，聞黛墨問張志高有沒有什麼忌口。
張志高笑著說：“沒有沒有，除了人肉不吃，什麼都吃。”
工夫不大，涼菜上來了。聞黛墨接連敬了客人三次酒，然後大家開始互相敬酒。時間不長，一瓶白酒就喝光了，一個個喝得酒酣耳熱。
過了一會兒，女服務員端來了蛇膽酒和蛇血酒。
聞黛墨端起一杯蛇膽酒遞給張志高，嘴裡說：“這杯蛇膽酒敬給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張志高接過蛇膽酒看了看，一口乾進去。
聞黛墨拍著手說：“喝得好，喝得好，有膽量，有氣魄。”接著又端起蛇血酒，遞給和張志高一同來的工程師。
工程師接過蛇血酒，也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聞黛墨拍著手說：“好好好，喝過這杯酒，咱們就是永遠的朋友了。一會兒你們再用自己的膽氣和豪氣，嚐嚐活蠍。”
張志高驚恐地說：“活蠍怎麼吃嘛？毒刺不把舌頭給蜇爛了？”
聞黛墨說：“沒事沒事，活蠍後屁股的毒刺已經用剪刀剪掉了，放心吃就是了。吃活蠍好，身上一輩子不起疔瘡。一會兒活蠍上來了，我帶頭吃。”
少頃，女服務員把活蠍送上來。活蠍裝在玻璃盤子裡，上邊蓋著蓋。
臧嘉一發現，玻璃盤子裡的蠍子還在蠕動，身上不由得泛起雞皮疙瘩。
聞黛墨用筷子夾了一隻活蠍放進嘴裡，嘎吱嘎吱咀嚼起來，吃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吃完一隻，他又夾了一隻活蠍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沒事沒事，活蠍用酒泡過了，吃起來很爽口，跟吃醃黃瓜似的。”
聽聞黛墨這麼一說，張志高似乎受到了鼓舞，也夾了一隻活蠍放進嘴裡吃起來。
到後來，除了臧嘉一，每個人都吃了活蠍子。
臧嘉一見大家都吃了活蠍子，自己不吃顯得太膽小，便鼓起勇氣夾了一隻活蠍放進嘴裡，快速地咀嚼起來，唯恐蠍子不死蜇著自己的舌頭。
菜吃得新奇，酒喝得痛快，大家的話就多起來了。
張志高微醺地看著聞黛墨說：“聞總，攪拌船控制系統升級改造的事情，就拜託給你們了，你們一定要給我們搞好，因為本來舊攪拌船改造的事情是要給H研究所一塊兒搞的，後來我們秦總強行交給了你們。秦總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把舊攪拌船給我們改造的很好用，我們以後再有攪拌船的生意就直接給你們幹。”
聞黛墨說：“張經理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們保證把你們這條舊攪拌船給搞好，並且要搞到你們百分之百滿意為止。”
張志高舉起杯子說：“聞總，我敬你一杯酒！上次技術答疑，秦總和我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因為你們技術方案確實考慮的不太周全，所以失敗了。這回你們要是把這條舊船給我們改造成功了，以後再有生意，秦總替你們說話就硬氣多了。來，預祝攪拌船改造成功，我們兩個乾一杯。”說罷，和聞黛墨碰了一下杯，然後將酒一口喝乾淨。
聞黛墨說：“千言萬語都在酒裡，我也幹。”也一口將酒喝進去。
中午吃完飯，幾個人回到銷售公司接待室，切磋起了合同。合同額不大，一共二十多萬。後來在付款方式上，雙方發生了分歧。聞黛墨的意思是對方全款打過來，廠裡再發貨派人。張志高的意思是，先給一半錢，廠裡就發貨派人，餘款調試完畢後付清。聞黛墨因為不想放棄這家客戶，所以就做了妥協，合同也就敲定了。
合同一敲定，張志高想讓廠裡派一輛車，把他們送到省城去。他們要到省城另一家單位辦點事，然後再從省城返回江南N市。
聞黛墨說：“沒問題，讓臧嘉一跟著你們去，晚上讓他安排你們吃住。”
張志高說：“不用不用，那邊有人接待，你派一輛車把我們送到省城就行了。”
聞黛墨說：“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幾個人寒暄一番，張志高他們便坐上廠裡的小車朝省城趕去。
張志高走後，聞黛墨忽然拍著腦袋和臧嘉一說：“你看我這記性，應該給他們拿兩條中華煙了，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臧嘉一說：“那怎麼辦呢？”
聞黛墨說：“算了，以後找機會再彌補吧！”
終於簽了一單小生意，臧嘉一心裡一陣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