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第12章
攪拌船的生意沒做成，臧嘉一回到廠裡便成了眾矢之的。有些人說他好大喜功，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就騙領導陪他去攻關；有些人說他“謊報軍情”，明明客戶已經選定了H研究所的產品，卻還去參加技術答疑，簡直是勞民傷財。這些風涼話傳到臧嘉一的耳朵裡，氣得他臉色發青，卻又無可奈何。
聞黛墨把臧嘉一叫到一邊，開導他說：“別理會那些閒言碎語，銷售人員的素質之一就是臉皮厚、能包容。其實，這筆生意沒做成，責任主要在我，並不在你。所以你要放下包袱、輕裝前進，該怎麼跑還要怎麼跑。只有多摸信息，才有希望做成生意。你想想看，如果你只摸到一個信息，失敗了就是百分之百的失敗；如果你摸到十個信息，失敗了一個信息，還有九個信息等著你做，總能做成功一個。所以，只要肯吃苦，多跑路，多摸信息，就一定能夠成功。”
聞黛墨的一席話，讓臧嘉一的心裡立刻敞亮了起來。他心裡喃喃道：儘管N市港務建築公司的攪拌船生意沒給我們做，但是舊攪拌船的升級改造生意卻給我們做了。這筆生意雖然不大，但好賴也算是一單生意呀！這麼一看，自己還是有點成績！
和聞黛墨談完話，臧嘉一把自己出差的票據整理了一下，粘貼好，又找會計核算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這次出差又賠了四百多塊錢。
臧嘉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不做生意，照這樣賠下去，到了年底得賠好幾千塊錢，自己真沒有能力堵上這個窟窿。
儘管壓力巨大，但臧嘉一晚上還是照例請水小盈到街上的小餐館吃了飯。吃完飯，臧嘉一嚷嚷著找一個地方唱歌。
水小盈說：“唱歌有什麼意思，咱們去看電影吧。”
臧嘉一說：“心裡憋得慌，想吼兩嗓子。”
水小盈說：“有壓力了？”
臧嘉一說：“差不多吧。”
兩個人走進一家歌廳，要了一個小包廂。臧嘉一點了幾瓶啤酒，幾樣小吃，還要了一個大果盤。
工夫不大，小吃、果盤、啤酒便送上來。水小盈頭斜倚在沙發的靠背上，看著臧嘉一說：“天這麼涼，喝啤酒不難受嗎？”
“不難受，不難受，心裡火太大，你又不幫我滅火，我只得用啤酒滅火了！”臧嘉一嬉皮笑臉地說。
“你怎麼說話總離不開這種話題呢？”水小盈白了他一眼。
“談戀愛的男人都這樣！”臧嘉一說。
“哼，欲蓋彌彰，恐怕就你一個人這樣吧？”水小盈撇撇嘴。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喝酒唱歌！”臧嘉一倒了一杯啤酒，端起來一氣喝進去，然後放下杯子說：“我給你唱一首閩南歌曲《愛拼才會贏》……”
“好，我洗耳恭聽。”
臧嘉一點了一首《愛拼才會贏》，手拿麥克風模仿閩南腔調唱起來：
一時失志毋免怨嘆
一時落魄毋免膽寒
那通失去希望
每日醉茫茫
無魂有體親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時起有時落
好運歹運
總嘛要照起工來行
三分天註定
七分靠打拼
愛拼才會贏
………
一曲終了，臧嘉一走到水小盈身邊坐下來。
水小盈問：“你怎麼想到唱這首歌？”
臧嘉一說：“不知道，就是想唱這首歌。”
水小盈起身點了一首鄧麗君演唱的歌《路邊的野花不要採》，手拿麥克風聲情並茂地唱起來：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話兒要交待
雖然已經是百花開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
記著我的情記著我的愛
記著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著你回來
千萬不要把我來忘懷
………
這歌聲似乎有一種強勁的穿透力，聽得臧嘉一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亢奮起來，他一邊拍手一邊說：“你唱得真好！你唱得真好！”
水小盈走到臧嘉一身邊坐下來，嘴裡說：“你乾脆別幹銷售了。”說著，身子一歪，靠進了臧嘉一的懷裡。
“我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勸我打退堂鼓，到底為什麼呀？”
“外邊那麼複雜，我怕你學壞了！”
“我要想學壞，天天在家貓著也能學壞，要不想學壞，即使到了異國他鄉也不會學壞。”
“你老說火大呀什麼的，搞得我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你出差管控不住自己，弄點事出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逗你玩呢！你看我們那麼長時間沒有那樣，我不也沒事嗎？”
“這正是我擔心的！你現在越是忍耐著，出差犯錯誤的幾率就越大！”
“你越說越離譜了！怎麼可能呢？我告訴你吧，我現在的全部心思都撲在了賣產品上，其它東西都可以不聞不問！再說了，即使我真想那樣了，不是還有你嗎？我每個月出差回來，可以找你解決這些問題呀？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倒沒錯，可我心裡老是不由自主地擔心你呀！”
“你一定要想開點！不但要想開點，而且還要支持我，鼓勵我，促進我早日做成一筆生意。有了生意，就有了鈔票，有了鈔票，什麼事情都好辦了！懂不懂？”
“懂懂懂……不過，今天晚上你要想那樣，我可以滿足你……”
“你今天怎麼這麼主動啊？不會是逗我玩吧？”
“我不想讓你太憋屈……”
“我已經拿定主意了，不做成一筆生意，絕不再和你那樣……”
“你這樣做更讓我擔心了！”
“嘿嘿，你不用擔心，過兩天我就可以做成一筆小生意。”
“真的呀？什麼生意？”
“哈哈，攪拌船的改造生意。”
“太好了，太好了！我再給你唱一首歌，祝賀祝賀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唱……”
“你唱什麼歌？”
“《愛拼才會贏》。”
“你怎麼老唱這首歌呀？”
“我要自己給自己加油鼓勁，爭取當個銷售狀元，賣多多的產品，掙多多的錢，給你買名包、買名錶、買名牌衣服……”
“嘻嘻，儘管你的話虛無縹緲、不著邊際，但我還是很願意聽！”
“我說的都是實話！愛情光靠虛幻的東西是不可能維持長久的，需要金錢作支撐。”
“你說的有點道理，來，祝你早日做成生意，乾杯！”
“乾杯！”
小說《王牌銷售員》試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