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末日突围》第4章 万家制兵堂
“胖德、胖德，好久不见啊！”
高川记得胖子曾经说过，末世爆发那天，他本打算晚上去夜店嗨皮，没想到在下班路上遭遇了丧尸。
所以这个时间，胖子应该正在铁铺上班。果不其然高川刚进店里，就看到胖德在柜台旁，撑着个肥脑袋无所事事。
高川当时还很好奇，你胖子不是大家族子弟吗，为什么还要上班？
胖子对此解释道，他隶属铁院直系，一般情况确实只负责锻造兵器，商业的事情都是交给商院打理。
但每当铁院成员，锻造出比较优秀的兵器需要售卖时，都会进行一次售前展卖。
这里的“售”，是指被富人预约购买。在这个和平时代，优秀的兵器，都成了供富人们把玩的工艺品。
每当铁院锻造出来优秀武器，富人阶层永远是供不应求。但他们争相购买，却并不代表他们真正识货。
为了不让明珠蒙尘，也为了让铁院子弟的心血，被世人真正认可。于是产生了“售前展卖”这个程序，将兵器放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进行展示出售给识货的路人顾客。
售前展卖持续七天，锻造人在这七天时间里，就需要来到店前，做一些相应的讲解工作，以期遇见武器真正的主人。
高川望向展示中心，看到一把古朴精美的百叠陌刀摆放当中。
“”看来这就是胖德的杰作了。”高川心里猜测。
但显然看胖子的状态，就知道他此时根本心不在焉。
“去去去，哪来的毛小子，你胖爷的外号，也是你乱叫的啊！”
胖子看见这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年轻小子，竟然直呼呼地喊他的外号，不由得对他反感起来。
他此时本就心里毛躁，在他眼里这种“售前展卖”，就是严重的形式主义。浪费了大把时间，最后还不是找一个土大款“接盘”。
还不如直接卖给他们，早点拿到钱，早点潇洒。这年头，哪还有真正识货的人。
高川并没有在意胖德语气中烦躁，指着店铺最中央的兵器说道：
“这就是你这次锻造的兵器吧？百叠陌刀，仿唐代陌刀造型，两面开刃，通长一丈，嗯……也就是3米多一点。不过看样子，你根据现代人的实际情况，做了相应的改良。”
“懂行？”
胖德眉毛一挑来了兴致，眼神在高川身上不断打量。这年代，遇到一个懂行的属实不容易。
“懂一点，我能靠近一点看看吗？”高川谦虚地说道。
不过高川可不止懂一点点而已，上一世身为进化者，高川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冷兵器。
进化者对冷兵器的需求量极大，因为各种原因，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对自己的武器进行修补或者更换。
再加上胖德在给他提供兵器时，经常会给高川讲解关于古代冷兵器的各种知识。久而久之，在武器鉴定上，高川也能称得上半个大师。
“可以，你自便就是。”
胖德对懂行的人，还是比较客气和尊重。尽管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貌似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学生。
高川上前了几步，围着百叠陌刀转了一圈。然后自顾自地点评道：
“唐代陌刀，因其足够的长度，和大开大合的挥刀方式，常装备于铁骑兵团。
但现代人显然不需要马上作战，所以你将刀柄改良缩短，以期达到近战或者狭小空间战斗更佳的功效。”
“小子很有眼力嘛！你说的没错，我刻意将刀柄缩短了一米。在我看来，一把武器若不能因时而变，它将没有任何价值。”胖德为自己的改良沾沾自喜。
“但在我看来，它却只是一件彻彻底底的是失败品。”但显然高川没有给胖德任何面子，话锋一转毫不留情地说道。
“小子你说什么！”胖德听完高川说的话脸色瞬变，上前就揪住高川的衣领，并大声地呵道，“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休想走出这个门。”
巨大的怒喝声，瞬间引得周围的服务员和顾客纷纷侧目。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胖德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
于是他将手松开，语气缓和地继续说道：
“不过你若是真能说出点门道，胖爷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这店里所有的东西，看上哪件随便挑，胖爷买单！”
周围的顾客和店中的服务人员，见有热闹可看，纷纷放下手中的商品，围拢上来。
“这年轻人什么来头，竟然敢在万氏制兵里大放厥词！”
“不会是哪家同行贵公子，故意找茬吧？”
“看着不像，他身上穿的行头，我估计总共不会超过500块。这小子要是真没什么背景，今天怕是轻易难出这个门咯。”
“……”
顾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有个别起哄的。
“德少，需要我疏散一下吗？”
一位应该是销售主管的性感美女，从人群中挤出，来到胖德身旁。
“不用，售前展卖不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吗。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武器到底如何失败！”
胖德摆了摆手，眼神死死地盯着高川。
高川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眼神淡然。他并没有因胖德的粗鲁和威胁，或是周遭人的议论，而在情绪上产生什么变化。
“这把百叠陌刀，你若是在打造时只是等比例缩小，我还会夸你一句懂变通。但你却自大地只缩短了刀柄的长度，我只能说真是愚不可及！
刀柄长度缩减一半，其重量同样减少一半。但刀身却不做改变，以至于整把武器，头重脚轻严重失衡。
在战斗中，如此致命的缺陷，足以轻易杀死使用者。所以它是一件彻彻底底的失败品，或者说只能算是一件艺术品。”
高川打量了一圈周遭的顾客，许是为了顾及胖德颜面，最后还是将这把百叠陌刀称作艺术品。
“兄弟，你真是神了！这把武器刚锻出来的时候，我师父就说过它有很大的缺陷。但我一直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今天被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
在高川分析过程中，胖德听得很认真。在听到问题出在武器重量失衡时，胖德豁然开朗，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不由得又想将手伸向高川，高川见状立马轻巧地躲开。
“这把武器在锻造的过程中，你是跟它接触最多的人，你自然早已习惯了它的重量，所以你反而感受不到它出现的问题！”
高川一语道破。
“兄弟，你的眼光太毒辣了，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武器的问题。你是哪家老江湖的徒弟？不知我认不认识。”
胖德和高川开始攀谈起来，他不认为这么一个见识渊博、对冷兵器理论如此熟悉的人没有一个好师父。
不管是与之交好，还是吸纳进自己的家族，胖德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认识一下站在高川背后的人物。
但依照胖德的性格，他更多的还是，对高川本人更感兴趣，高川的出现，让他有一种得遇知己的兴奋感。
“我没有师父，这些都是我的一个兄弟告诉我的，他对冷兵器的造诣很高，耳濡目染之下我就也懂了点。”
高川并没有夸张，因为胖德在末后的两年时间里，锻造技艺突飞猛进。别看胖德现在吊儿郎当，但在末世里，他确实是出了名的锻造大师。
若是胖德有机会成为进化者，假以时日就算是锻造等级武器，恐怕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兄弟吗？哈哈哈，那更好了，那大家都是同龄人，有机会叫出来一起喝酒啊。”胖德爽朗一笑，他最是喜欢与同龄人交友。
“呵呵，你应该见不到了。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对我来说确实挺遗憾的。”
高川盯着胖德表情古怪，似笑非笑。明明神情伤感，但嘴上却带着笑意。
胖德被高川的话和矛盾的表情给整懵了。“什么情况，兄弟死了，为什么他看起来还很高兴！？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哀伤，又是那么真实。
哎，想来是我又揭开了他曾经的伤疤。我这张臭嘴，真是不开哪壶提哪壶！”
“斯人已逝，节哀顺变。”最终，胖德还是如是说道。
“兄弟，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这人啊，还是得向前看。我刚刚就说过，只要你能说出一二来，这店里的武器你随便挑。现在你可以去挑了！”胖德话锋一转，豪迈地说道。
周围的顾客早已被服务员们分散，指引到了店铺的各个地方，诺大的店铺重新恢复了挑选购买的气氛当中。
“不用挑，我想要的东西，你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