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第4章 鬼畜视频
练习室里，所有人挥汗如雨，专注地盯着镜子前的自己不断地练习。
余袅袅在这热火朝天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她正坐在角落里摸鱼。看着练习生们互相纠动作。
这里没有人搭理她，也没有人拉着她在镜头面前做反应，真是悠闲自在，躺着就把工资领走。
“袅袅你出来。”
小张表情复杂的在门外向她招手。
余袅袅起身拍拍屁股，有些好奇，这小张怎么又来找她，昨天不是才跟她打过招呼，要准备走剧本吗？难道要做个采？还是嫌弃她太过摸鱼？
“伊伊怎么了？”余袅袅问道。
“跟我走吧。”小张也不多说，只领着她往办公大楼走去。
余袅袅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空荡的会议室里有人正在看放着鬼畜音乐的视频。
嗯？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余袅袅，来，我们刚刚正看粉丝给你剪的视频。这剪的还真是不错。”吴用坐在主位上，笑道。
“粉丝？”袅袅不明所以，谁的粉丝？哪来的粉丝？
余袅袅坐下身来，接过iPad，从头开始看。
标题是《带你走近摆烂打工人的真实生活》，竟然有几十万点赞，而且数字还在不停上涨。
虽然弹幕里哈哈哈哈的一片，都快看不清人脸，但余袅袅知道这视频主角就是她。
“打瞌睡擦口水”、“放空”、“和小可爱一起看表演嗑瓜子”、“划水摆烂”“我可以累，但坚决不能饿”
听着背景音乐，余袅袅越看越羞耻，这一个个小标题，精准地将她所有的槽点都展现出来。
连自己说的那句来吃饭混工资都被原声放出。
……她不是没有镜头吗？还有怎么连食堂和练习室都有，她明明确认过没有镜头和摄像师对着她啊。
“她们哪来的素材？流程上不是没有我的镜头吗？”余袅袅猛地抬头，向导演问道。
心态真的崩了，自己塑造多年的优雅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
小张在一旁提醒道：“前两天，节目组已经把你们每个的个人镜头都放出去给观众自行观看。”
可是怎么这么全？
“你们不会告诉我，就算没有摄影师在拍，这里的任何一个公共场景都有你们的摄像机吧。”
“是的，都有。还有公演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是有单独的镜头全程跟随的。这是我们制作组这一次改良的最大手笔。”小张自豪地将鼻梁上的眼镜一推。
“所以，你们叫我来干嘛？”
“拍你看完后的反应。”小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镜头说道。
“什么？”袅袅定睛一看，还真有个摄像机正对着她。
“请问你现在什么心情？”小张问道。
什么心情？想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的心情。
她呵呵一笑，对着镜头面无表情道:你们开心就好。
余袅袅走后，小张试探着问吴用，“导演，那袅袅还要走剧本吗？”
吴用拿台本轻敲张伊伊的脑袋。
“你看她现在的人设还适合走吗？不过这一次，倒是给节目组又新增一个热点，一点都不输原来的剧本预计的效果。魏舒颜她们也跟着吃到了这一波人设红利。”
这两天，“摆烂达人与她的神仙姐妹们”“魏舒颜好可爱”“陆棠真是面冷心热”“雪丽真的好暖”
众多话题都纷纷因为这个鬼畜视频在热搜榜持久地挂着。
给节目组省了多少宣传费。
吴用想到这就直乐，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独到，当初他一看到这个女孩，就知道她一定是话题的制造机。无论是她的美貌还是性格，还是那傲人的学历都能大做文章。
余袅袅走出办公楼后，躲进一个灌木丛里。
到处都是镜头，树里总没有吧！
她抓狂地扒着树叶。
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本打算默默无闻地下车，现在一个鬼畜视频，直接将她送上热门。
这样她还怎么下车？
不对。
谁说她没法下车的，不就是一个鬼畜视频吗？难道还有人会因为一个鬼畜视频粉上她不成。
女团选秀比的是舞台魅力、努力拼搏的精神啊，怎么可能因为她足够摆烂就觉得她魅力十足，就为她投票呢。
只要她摆的够烂，就没有人能够阻拦她下这趟灵车。
袅袅想通后，心情愉悦地走出灌木丛，留下一地绿叶。
灌木丛中被绿叶掩藏完美的镜头记录下她潇洒离去的背影。
网友们翻看着持续更新的物料，看到抓狂的余袅袅，更是开心得不行。
话题讨论度居高不下，甚至是越来越火。
“怎么有人坐在那摆烂发呆都闪闪发光的。好漂亮啊。”
“连她拔树叶，我都不忍心责怪她破坏植物，因为太可爱啦。”
“是啊是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余袅袅从节目开拍到现在，除了第一天打过粉底，后面都是全素颜。就算这样跟雪丽站在一起都毫不逊色。”
“我觉得她要出道可以做门面诶。”
“我看过她还是很有天赋的，音准和节拍都抓的很好。只要稍加练习。”
“可惜人家一心摆烂，只想早点下班领工资。”
“不行，我们都在加班，她怎么可以下班？”
“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一起掐灭她的这个愿望吧。”
“加一，我打算把另外一票投给她，这样我的颜颜宝贝睡觉也有人陪。”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往诡异的道路发展开来。
而余袅袅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乐呵呵地继续摆着她的烂。
Y国首都，某街一号的一栋别墅里。
谢鹞剪辑完素材配完音，盖上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眼睛，打算去睡觉。
忽然手机一阵震动，发小李和平的电话。
他按下免提键，“说，什么大事，值得你冒着吵醒爸爸我的生命危险，在这大半夜的时候打过来。”
对面传来一阵爆笑，“那肯定是大事啊。”
谢鹞不耐烦地皱眉道：“别卖关子，有P快放。”
“你心心念念的余袅袅冒头了，这风头还出挺大的。”李和平在另一头笑得合不拢嘴，“我发你手机上，你自己看吧。”
谢鹞在听到余袅袅这三个字时，呼吸一滞，什么叫风头出挺大的，难道她出事了？
他手指发颤，打开微信。
李和平发来的这个视频标题怎么这么奇怪。
谢鹞点进去一看，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鬼畜视频，余袅袅这是去参加什么节目？
谢鹞蹙眉认真地看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她怎么还是这么不修边幅，上节目都不知道打扮一下。
这条弹幕说的对，她确实是很懒，当初都是他做饭，他洗碗，他打扫卫生，她什么都不干。
吃的还挺香。
这家伙还故意不跳好，当初社团里跳舞可比这用劲。
等等她怎么亲这个女孩？她俩什么关系？
视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谢鹞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屏幕超过半个小时。
一阵震动，惊得他差点将手机丢出去。
“我说老兄，你这怎么没点动静？不会是看你老相好的视频看得太忘我吧？” 李和平调侃道。
“呵，不就是个鬼畜视频，我看一遍就放下了。”某人嘴硬道。
“哦~既然你不在意，那我这里拿到关于余袅袅的资料应该也没什么用。删掉。”
“你敢！”谢鹞怒道。
电话那头又一阵爆笑，“行，不逗你，小的这就发到您邮箱里。话说，你已经快一年没回国了，要不趁这次机会回来吧？”
“再说。”
谢鹞挂掉电话，快速将电脑打开，点开邮件，一页一页地仔细看着。
之前他一直屏蔽国内的消息，都不知道她家竟然破产。
国内那些跟她不对付的大有人在，哪里会让她有机会再入职任何一家公司。
难怪她要去参加以前最不关注的女团选秀。
谢鹞抿抿唇，继续往下看。
他停在一页资料中，手上的青筋暴起。
唐绝？她跟自己分手后，回国立马就找了这个小白脸？！
谢小白脸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是靠什么追上的余袅袅。
当他扫到已分手后才稍微有些满意。
不过这个唐绝凭什么甩余袅袅，他也配？
十分钟过去后，谢鹞关上电脑。
他看向远处被装进透明盒子的球鞋，那是余袅袅拿自己实习后赚的第一份工资，给他买的。
塞在沙发一角的蓝色围巾，是那年她兴致勃勃地参加学校社团，织了一个月才勉强完成的。
架子上那瓶蒙尘的香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