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治好万历腿疾开始》第三章 朕是不是对常洛太苛刻了
目送朱常洛被锦衣卫押走的背影,沈一贯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沈卿见笑了,常洛不过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罢了。”
万历皇帝淡淡的说着,飞起的眼角却无不在诉说着他现在的愉快。
“可臣下却以为,皇长子殿下所言不虚,甚至可以说是字字珠玑了。”
沈一贯说着,抬头对上万历深邃的眼眸,不觉心头一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深深的行了一礼,匆匆退出了毓德宫。
官场混迹几十年,如今又做到了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揣测上意的功夫,沈一贯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万历对皇长子态度的微妙变化,沈一贯看在眼里,但是他更想知道,这半年来,皇长子殿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内阁值房,坐在太师椅上,沈一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派了个随身的书吏,把礼部尚书沈鲤请了过来。
礼部尚书兼任詹事府詹事是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就开始的惯例,作为教授皇子们读书的衙门的首脑,沈鲤应该对皇长子朱常洛的情况更为了解。
召沈鲤来,就是为了解开沈一贯心中的疑惑。
“仲化。”沈一贯热络的招呼沈鲤坐下,并难得的称呼了他的字:“最近皇长子殿下书读的如何?”
说起这位皇长子,沈鲤脸上写满了无奈。
“很奇怪。”
寻思了一会,沈鲤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
沈一贯眼中的期望之色更浓。
“咱们这位皇长子殿下这半年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说他书读的不好吧,可是对于先生讲授的东西,不仅能够熟读成诵,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说出的观点往往让授课的先生都耳目一新。”
“可若是说他书读得的好吧,我查过记录,这半年来,即便是把半路离开的算上,总共就在詹事府上过三天课。”
“哈哈哈哈,那就对了。”
听了沈鲤的抱怨,沈一贯爽朗一笑,弄得沈鲤有些摸不着头脑。
首辅大人是不是疯了,那可是我们极力想要拥立为太子的皇长子啊,这么不学无术怎么行,况且当今陛下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
“仲化,我今天才发现,我们都小看我们这位皇长子了,原来他一直都在藏拙。”
说罢,便把今天在毓德宫内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番话说完,听得沈鲤目瞪口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皇长子吗?
“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定的支持让陛下立皇长子为太子,一定不能妥协,这不仅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大明。”
“为了大明!!!”
沈鲤低声重复着沈一贯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夜,贵妃郑氏寝殿内。
万历烦躁的不断唉声叹气,一言不发。
自打他从毓德宫回来,郑贵妃就一直哭哭啼啼。
至于原因,不用问万历都知道,一定是因为朱常洛。
“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那朱常洛是越来越过分了,最近更是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不仅把臣妾最喜欢的芍药全部挖掉了,还把整个御花园都种满了秧苗,弄得跟农田一样,哪里还有一点皇家气派……呜呜呜……”
“就这样的皇子,群臣竟然还要上表立他做太子,这样的人,以后怎么能撑起大明的江山。”
万历听了郑贵妃的哭诉,脸上显出一丝不悦。
若是放在平时,只要郑贵妃一哭,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应允。
更不必说事情的根由是那个他不喜欢的皇长子朱常洛了。
只要郑贵妃开口,训斥责骂都算是宽容的,轻则罚掉例钱,重则直接打板子。
搞得之前的朱常洛一直活的战战兢兢,有时候就因为一点小错,被罚掉了本就不多的例钱,甚至只能就着井水啃馒头。
可今天不一样,尤其是在毓德宫里听到朱常洛那一番话之后,万历心中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但至少万历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甚至还有些期待朱常洛说的那些作物了。
如果真的跟朱常洛说的一样,不仅能够保证百姓吃饱饭,国库内帑也能够充盈起来。
自己也不用派太监去地方做什么矿监税使了。
想到这里,万历不觉说道。
“谁说群臣要拥立常洛为太子了,群臣只是上表请求立储,朕人到中年,身体又不好,大臣们只是按规制进言,你不要多想。”
郑贵妃哭声凝滞了一下,继而越来越小,默默的走到雕花精美的妆台前。
“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恕臣妾不能侍驾。”
说罢,就开始自顾自的卸掉精致的宫妆。
这意思很简单,撵人。
万历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多做解释,站起身离开了郑贵妃的寝宫。
宫门外,大太监陈矩诧异的看着从郑贵妃寝宫走出来的万历皇帝。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贴身大太监,皇帝陛下半夜里从郑贵妃寝宫里离开,还是头一次。
“陛下……”
“陈矩啊,朕是不是对常洛太苛刻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那都是为了皇长子殿下好。”
万历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趁着夜色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里走着,不觉间,便来到了御花园。
……
与此同时,詹事府外,锦衣卫指挥使姚大柱提着食篮在门口站定。
詹事府虽然位在紫禁城内,不过相比于其他殿宇的富丽堂皇,这里就显得很是破旧。
白天奉旨把朱常洛押送到詹事府禁足,也是无奈之举。
晚上下值回家,想到皇长子殿下现在的处境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詹事府里缺衣少穿,吃的东西更不必说了,想起这些,姚大柱的内心就觉得越发的愧疚,于就去醉仙楼买了些酒肉,想要让皇长子殿下好好吃一顿。
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在百官面前虽然足够唬人,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老朱家打压文官集团的一件趁手工具。
并没有什么话语权,更不可能像文官清流那样对皇帝指手画脚,逼逼赖赖,他能做的只是无条件的执行皇帝的意志。
思及至此,姚大柱默默叹了口气,迈步走上台阶。
“殿下睡了吗?”
“睡…睡了。”
看门的小旗官看到自己的长官如鬼魅般站在面前,整个人吓的一哆嗦。
“我再问一遍,殿下到底睡了没?”
姚大柱眉头皱了皱,眼神严厉的盯着小旗官。
“是大柱兄弟吗?让他进来吧。”
后院里,响起朱常洛的声音。
姚大柱瞪了一眼守门的小旗官,提着食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