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重生后,夫君不肯和离了》第4章 进宫
景姝没睡多久,咯噔下,轿子停了下来,小太监隔着帘子道:“王爷,华清门到了。”
祁白予亲王身份本该乘轿入内,可是今天要见帝后,他们须得在宫门前下轿,换辇车入内。
祁白予率先下轿,头也不回坐上辇车,景姝垂下眼眸,收敛其中的讥讽。
果然之前都是演的罢了,如今在外人前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景姝稳步跟上,在祁白予不近的地方坐下,宫人上前放下垂幔,隔绝外界的目光。
她不再多言,沉默挺直腰背坐好,须臾,清淡的檀香靠近,她不动声色瞥见,祁白予纹丝不动,端的比她还要正经。
景姝按下心中异样,佯装没有发觉,这下动静更大了,衣服摩梭声在狭小的辇车里被放大。
她猛地回头,正好撞上祁白予诧异的目光。
“王爷有事?”
“咳,没事,看你鹤观歪了,想帮你扶一下。”
景姝伸手摸向头顶,鹤冠果然有些偏移,她双手扶正,祁白予还在看她,直白的目光落在身上格外打眼。
“王爷……”
祁白予抢白道:“别叫我王爷了,显得生疏,我字溯章,可唤我字。”
景姝心里毫无波澜,淡声道:“王爷身份尊贵,哪有缓字的道理,王爷不必再提了。”
辇车内再次陷入沉默,祁白予憋了半晌才开口:“等会儿皇后赏你什么,直接收下便是,用不着顾及。”
景姝微瞪美眸,她记得上辈子皇后赏了她不少名贵东西,祁白予误以为她是皇后一派,自然不待见她。
后来祁白予随意找了个由头就把她禁足在宅子里,新婚王妃被禁足,至此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可是祁白予不知道的是,皇后的赏赐怎敢不收,况且无论换谁来,只要是庶女,对祁白予无用处的女人,皇后都会满意。
景姝端详他的表情片刻,从中没发现半分开玩笑的神色,颔首道:“妾身明白了。”
“私下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你我相称就好。”祁白予以退为进,提了个景姝不太会拒绝的要求。
景姝怕再三拒绝惹恼祁白予,点点头答应下来。
辇车两边皆是宫人,到了皇后的引凤宫,下了朝的皇上同姜皇后端坐殿中中央等待新人拜见。
皇上年过四十,正值壮年,常年位居高位所带来的威压,只看一眼便感到不怒自威的气势。
景姝看着年轻不少的皇上,怎么都无法跟上辈子突染重疾驾崩的人联系起来。
宫人领他们走到大殿中央,景姝收起心思恭敬与祁白予一起行礼。
皇上先是夸赞了祁白予,无非长大成家,以后莫要鲁莽之事。
“尤其是人前忤逆你母后,朝前文官都参到朕面前了,身为亲王,可要做好表率。”
祁白予沉默片刻,不咸不淡应下,听语气还是不服气。
皇后看在眼里,轻笑解围:“皇上提这些作甚,祁王小孩儿心性,以后有媳妇儿管教,不必咱们操心,别忘了今天可是来看儿媳的。”
一直当透明人的景姝终于被人提起,她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落落大方跪在提前铺好的软垫上,先朝帝后磕头,端茶举过头顶,第一杯茶自然敬给皇上。
“父皇请用茶,祝父皇万寿无疆。”
所有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礼仪标准,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皇室的典雅与端庄。
皇上神色莫测接过茶轻抿口,然后笑道:“南昌侯倒是将女儿养的好,不比京中贵女差。”
说完,示意身边的公公奉上一封折子,上面都是赏赐的东西,皇上向来不亏待祁白予,所以封赏也比礼制规定的多,必须要写在折子上才行。
“谢父皇夸奖,父亲感蒙圣恩,自幼严格教导儿女,以报皇上期许之恩。”
景姝又磕头行礼,忍着内心的恶心说完,又跪在姜皇后面前,双手奉茶。
姜皇后笑吟吟接过,转头竟跟皇上闲聊起来:“皇上真是圣明,南昌侯是庶女在一众贵女中出了名的有才情,才女配骄子,臣妾当初一眼就看中了。”
“还是皇后有眼光,可惜有人不领情,娶个贤良妻还不高兴呢。”皇上意有所指。
祁白予竟难得没有反驳,抬眸瞥向景姝,很快收回目光。
景姝跪久了,昨晚折腾的酸疼爬满全身,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只是身子依旧挺拔如松,趁机出声提醒他们自己还在跪着。
“都是旁人调侃得的虚名而已,幕后就被打趣儿媳了。”
姜皇后像是刚想起她一般,惊呼声,顺势把茶杯交到身旁的宫女,怜惜道:“呦,瞧着小脸白的,可是身子不适。”
姜皇后说着斜眼睨向祁白予,见他没有反应,更不曾帮景姝解围,想起刚刚得的二人在辇车旁神似陌生人的表现,眼底爬上些许得意。
“身子不舒服可大可小,昨晚想必也没休息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笑着递给景姝一个样式精致的锦盒,宫人在景姝面前打开,盒内金光闪烁,流光满溢,随便挑一件出来都价值连城。
景姝想到祁白予之前说的话,毫不犹豫起身接过,反正上辈子皇后想要她的命,先收点钱算作利息。
景姝甫一站起,眼前顿时发黑,离她最近的祁白予漠不关心走远,还是一边的宫女快步扶住。
她轻晃脑袋婉拒宫女继续搀扶,决定不委屈自己,出了宫门慢慢走向辇车,至于祁白予,那就让他等着。
景姝还是低估了那些嬷嬷的狠毒程度,哪怕是上了药,经过太阳一晒,身上仿佛灼烧烫过,又痒又疼。
她回想祁白予冷漠的背影和进宫后的种种,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她竟然以为祁白予跟上辈子不一样,看来都是假象和虚伪而已。
双腿渐渐无力,景姝没走两步,腿下突然发软,眼前一黑朝前倒去,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她跌入熟悉的檀香怀抱。
意识朦胧间,她恍惚看到了祁白予着急的脸,勉强扯起一抹笑容。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害怕,跟那晚崖边的眼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