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窗外月色清冷,窗内气氛紧张。
花妮被秦砚困住,紧张的要命,即使是刚才秦砚冲进来,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了解秦砚,他是个君子,绝对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
可此刻兵临城下啊,她突然觉得,秦砚是君子没错,但首先他是个男人。
此刻他眼睛发红,眸色深沉的看不到边,全身上下都写着——
此人危险,远离为妙!
“你起来!”
花妮急得就要挣扎,却听得秦砚凑在她耳边道,“别动了,就一会,就一会。”
声音低的,近乎哀求。
花妮一顿,抬眼打量秦砚。
他用力闭着眼,后槽牙咬的死紧,几滴汗珠挂在鬓角处,显然也不好受。
前世的秦砚,高高在上,跟她说话也总是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她没想到有一天,秦砚会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求她。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上辈子他说去睡偏房就丢下她去偏房,凭什么这辈子他说别动就别动?
凭什么?
想起前世的委屈,花妮蓦然火了,正要发脾气时,秦砚一个翻身躺平,喘了几下,起身头也不回道。
“你歇着吧,不用等我了!”
门一甩,秦砚快步去了厨房,舀起一瓢凉水就灌,可喝再多,那心头的火热都下不去。
哗!
一瓢冷水从头浇下。
又是一瓢!
秦砚湿淋淋的站在屋外,寒冬的夜里,冷风刺骨,湿衣一遇了风,便结成了硬块。
秦砚却丝毫也不觉得冷,低头看着手心,刚才她肌肤的触感还挥之不去。
不不,不能再想了!
再想真的要出人命了!
**
花妮次日醒来时,却不见秦砚的身影,也没多想,她现在可不会那么在意秦砚,爱睡哪睡哪,管他的!
伤已经好了,她记挂着她爹的伤,便想着今日回门。
起来时,盆中早就盛好了水,温度适中,想必是秦砚一早备下的,花妮转念一想,秦砚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躲着她?
依他的性格,很有可能!
花妮想着又乐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爱看秦砚被逗得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好的梳洗了一番,花妮认真的扑了粉,描了眉,又用胭脂细细的上了唇,这些上妆的手法,都是琴瑟教的。
琴瑟是金大娘的女儿,继金大娘以后,二十年后的头牌。
她画的可比金大娘好多了,可花妮前世这样扮上过一次,秦砚一见便生了气,说不好看,所以花妮再也没那样扮过。
可这一世,她想通了,要真的不好看,为什们男人还喜欢去青|楼呢?
男人再是君子,骨子里,也脱不了好|色的坯子。
良久。
花妮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脸,有些困惑。
她竟然觉得,她比前世漂亮了!
说不来哪里漂亮,但就是觉得眼眸似水,粉颊如桃,顾盼流连,灿灿生辉。
前世她鲜少照镜,也其实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
但她知道,她不漂亮,顶多也就是能看,长相周正,绝对够不上美人级别的,而且每日对这秦砚那张脸,她就更不想照镜子了。
重生以后,她一直养伤,也没什么机会,昨夜难得洗了澡,想着今日回门,她才细细的看了看自己。
真的好像和前世不一样了?
是她的错觉吗?
还是这也是重生的好处,自带美颜滤镜?
秦砚进来时,便看见花妮对这镜子自言自语,昨晚的事又浮现在脑海,秦砚脸红了红,才淡定的开口,“娘子?”
揽镜自照的人听到他来了,一下回身,“夫君~”
描金大袖随着她的动作起了又落,肩头散落的长发带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含笑回眸,点亮一室的明媚。
秦砚看呆了。
眼前的女子,鸦翼般的长发散在肩头,勾勒出一张芙蓉秀面,五官生的大气,浓眉大眼,楞鼻秀口,虽不若北宋女子眉眼细致,但是眉眼间英气勃勃,一双乌黑灵动的眸子看着你,叫人挪不开眼。
原来他的小娘子,长的这般模样。
受伤这些日子,他没机会看到花妮的真容,花妮总趴在床上,跟他说话也是收着下巴,他也不好意思盯着看。
原以为成亲那日厚妆敷面,而花妮又问他自己是不是很丑,秦砚便以为花泥的长相当真乏善可陈,所以他心里对花妮的长相不抱希望,所以花妮突然换了一身新衣,又这么精致的扮上,当然是眼前一亮。
花妮在他心里从难看直接跳到了好看,秦砚心里就有种不错不错,我知足了!
所以说,人的满足感是随着心底的期望值而走。
花妮看秦砚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着没错了,原来自己真的变美了。
前世秦砚何曾盯着自己看过,看来重生的好处不少,也许,靠脸攻略秦砚这条路还是可以走。
秦砚跟个十八岁的愣头小伙子一样看着花妮,直到花妮又喊了一声夫君,秦砚才回了神,呐呐的撇开头。
“你对着镜子说什么呢?”
花妮这才皱了眉,拉起肩头一缕秀发,“夫君,我不会梳妇人的发髻,能不能不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