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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瞳熙趙晏晨小說(將軍為後:她成了陛下的硃砂痣全文免費閱讀)

《將軍為後:她成了陛下的硃砂痣》第4章 她受了傷

“瞳兒這孩子,明明自己都還小,為了這個家,把什麼都往肩上扛。”

話一說完,破朽的院門從外被粗魯敲開,“沈大娘,我把你女兒帶回來了。”

滿臉絡腮鬍的漢子隨後將背上的少女拎小雞似的放下,粗糙的大手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數了數交到沈母手裡,還有一條魚。

“給,這是瞳丫頭今天的工錢,等那批皮貨賣出去,應該還能再收些錢。這魚你拿去燉了,瞳丫頭受了點傷,讓她多吃點,這幾天你勸勸她,叫她傷沒好就不要來上工了,有什麼事跟俺老盛提一句,俺幫你們。”大漢拍著胸脯,嗓門粗獷豪爽。

沈母再三感謝送大漢出了門,回身看到沈瞳熙左臂袖子大半截都是乾涸的褐色,眼角一跳,顫抖的雙手不知該往哪放才能不碰到女兒身上的傷。

佈滿細紋的疲憊雙眼通紅,淚水盈在眼眶裡打轉,沈母哽咽著說:“瞳兒,是阿孃對不住你。”

沈瞳熙道:“阿孃,您別這麼說。”

趙晏晨在屋中聽到聲響,放下書跟著雙胞胎出去看,只見沈大娘流著淚護住低垂著頭的沈姑娘一步一步慢慢往堂屋挪動。

他神情一滯,想上前幫忙,一想到對方是女子一時躊躇不前,只能搬來屋中唯一一把圈椅到門口讓沈瞳熙坐下,站在一旁看有什麼需要自己搭把手的地方。

“瞳兒,傷得嚴重嗎?快讓阿孃看看。”沈母說著就要撩開沈瞳熙的衣袖,沈瞳熙趕緊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用麻煩了阿孃,沒事,過會兒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任誰也扯不開,閉眼靠坐進圈椅中休息一會,等到失血的眩暈過去,自己起身扶著牆慢慢往房間裡挪。

沈禾曦忙著去灶房給妹妹燒熱水清洗傷口。到底是個柔弱女子,提著沉重的木桶來回打水行動不太方便,趙晏晨想也沒想搶過木桶道:“我來吧,你只需生火就行。”

他身上的傷才剛好一點,一桶一桶把水提來倒進鍋中,好在傷口沒撕裂,但動作撕扯疼痛是避免不了的,幾圈下來光潔的額頭滿是汗粒,臉色略有些發白。

沈禾曦愧疚地看向他,後者微笑著搖搖頭寬慰:“快去照顧沈姑娘吧,灶裡的火我看著就行,水燒好了叫你。”

他雖不懂怎麼生火,但加柴維持火焰不熄這種小事還是能做的。

有了趙晏晨幫忙,沈禾曦可以騰出手去給自家妹妹送療傷藥。

她手裡拿著妹妹自制的傷藥敲敲現今她與妹妹、阿孃三人擠著住的房門,門只開了一條小縫,伸出一隻佈滿細小傷口的手拿到藥又很快把門關上。同時也把沈禾曦那句想要進去幫忙的話堵在了門外。

她一直都是這樣,受了傷一聲不吭,默默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舔舐傷口。

沈禾曦盯著破舊的房門深深看了半晌,多麼希望能透過木板看到她倔強堅強到令人心疼的妹妹。

“瞳兒,姐姐就守在門外,你若有事,記得叫姐姐。”沈禾曦低頭擦擦淚,找出一卷洗乾淨的細軟布用剪子裁成均勻細長的布條,想著等沈瞳熙包紮傷口細布不夠時好用。

沈母抹乾淨臉上的淚,蹙緊眉滿心滿眼都是心疼,可她不能在兩個年幼的兒子面前表露分毫。

她面上裝作平靜吩咐讓老三老四先找個木盆去院裡打點水把魚養著,自己坐在大女兒身旁拿起裁好的布條一圈一圈卷著。

“瞳兒她從來不肯讓我們看她的傷。”沈母沉默一會兒,嘆息出聲,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聲線又在哽咽。

“可我知道,她傷得有多深,你看她……你看她袖子上、手上全是……”

“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的話,瞳兒也不會受這麼多傷,可若是沒有她的話,這一大家子根本就活不下去。”

灶房裡,趙晏晨撥弄著燃燒的木柴,灶口竄出的火光將他英俊的臉龐照得明明暗暗,唯有那雙偏圓的鳳眼亮得驚人。

此刻沒有其他人在場,無人看到他褐色的雙眸幽深如古井。

他在京城時,一直聽那些人口中傳頌海晏河清,歌舞昇平。出來兩個多月了,經過的地方雖比不上京城,到底差不多都是人人安居樂業。可誰也沒到過邊關,不知道在邊關的一座座城池中,可能存在有無數個像沈家這般的家庭。

貧窮是烙在沈家骨子裡的烙印。

在此之前趙晏晨只在書上見過赤貧,他自己從未體會過窮困潦倒的滋味,即使他少時過得並不是錦衣玉食,至少三餐溫飽不是問題。

現在,他大概能體會到窮到一種境地是什麼樣的滋味了。想想家中的兄弟姐妹,與沈禾曦、沈瞳熙兩姊妹年紀都差不多大,可她們一輩子都不會穿上粗糙磨皮的布衣,用樹枝挽發。她們那一身的煥綵衣裳,環佩玲琅,其中任何一件換成錢都夠沈家吃一輩子。

他瞥了眼灶房外,繼而想到之前沈母從沈瞳熙身上取下來的劣質木弓和竹篾編製成的箭囊。

當中最顯眼的要數一把劍。不過與其說是一把劍,不如說是用兩塊光滑木片綁住做劍柄的鐵片。

他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此劍一定被前後磨過很多次,劍身已經很薄了,以至於雖然劍刃上出現不少缺口都不能再去磨利,就怕再磨一次整把劍都會碎掉。

這東西一看就不會是一個尋常姑娘家能用到的,會用到這些東西,除了打鬥之外,只能是去打獵。

而安延城地處邊關,城牆外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之前聽沈母提到過,沈瞳熙在替城裡的郭老爺一家放羊。她年紀小,性子實,為了讓羊吃得好,就要趕著羊群去草原深處,那裡不僅有豐沛的水草,也有兇惡的狼群。

餓狼們可不管這群咩咩叫的肥羊是誰家的,若是遇上,不分出幾隻羊去吸引狼群注意,恐怕不光是剩下的羊,連人都會被一同咬死。

郭老爺可不會管丟了的幾隻羊到底為什麼會丟,他們只會讓負責放羊的人用工錢抵羊錢。

說白了受欺負的總是窮人,而郭老爺,跟吃肉不吐骨頭的狼一樣可惡。

趙晏晨聽後冷哼,憤懣直言:“真是荒唐,這本就是郭老爺找藉口想壓榨,難道你們就甘心這樣被欺負了去?”

換做其他人,聽了趙晏晨的話估計當即就得嗤笑出聲,可沈母是個厚道人,她用包容柔軟的目光看了會氣憤的少年,苦笑著嘆氣:“誰都懂這個道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人微言輕,這放羊的活就算瞳兒不幹,也有大把的人爭著搶著去幹,活兒幹了還有點錢可拿,不幹就真沒一分錢。禹兒煥兒年紀又小,禾兒年齡到了,這罰款已經交了兩年,一年比一年多……”

此話提醒了趙晏晨,朝廷有規定,一家若是有女子年齡及笄,在一年內沒有婚配的話,官府就會收罰金,按年齡算,每年遞增。

沈家沒錢,給不起嫁妝,一些原因導致沈禾曦找不到好婆家。沈母不願隨隨便便把女兒嫁出去受罪,只能一年一年交著罰款。

沒想到,作為母親,單單隻希望女兒以後不要再像她一般吃苦,這樣渺小的心願,會成為壓在家裡的一座沉重大山。

趙晏晨悲哀的想,本以為自己的到來可能會給這個家庭帶來災禍……不想,原來他們已經在地獄。只是自己來了,多了一張口吃飯,讓這個貧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而他們卻從始至終甚至絲毫未曾提及抱怨過。

耳邊聽到水汽不停騰起鍋蓋的聲響,趙晏晨回神把手裡的柴丟進灶中,沒有照之前的話去叫沈禾曦來,而是自己洗乾淨木盆找來水瓢往裡舀著熱水。

緊閉的房門外,沈禾曦思慮許久,終於咬咬牙下定決心道:“阿孃,郭老爺的四公子對女兒很好,他也答應只要女兒過門就給咱們一筆錢,要不就讓女兒……”

不等她說完,沈母立時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說什麼傻話,那四公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阿孃就是出去討飯,也絕不會做出賣女兒的事!”

“可家裡……”沈禾曦一聽母親如此說,感動之餘更是泣如雨下:“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三弟四弟進學堂要錢,再過一年,二妹也得交罰款,這錢……這錢哪來?總不能就眼睜睜看二妹為了咱們去弄那些皮貨一次次受傷,去逼死她吧!”

說著說著,再也忍不住扔下剪子,秀臉埋進掌中哭得撕心裂肺。

“大姐別哭,我不去讀書了,這樣家裡就能省一些錢。”聽到姐姐哭聲跑過來的沈禹用力想要抬起姐姐的頭,老四沈煥也跟著點頭道:“嗯嗯,我也不讀書,明天我就跟三哥去郭老爺家問問還要不要小工。”

他們還很年幼,本應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已經變得過分懂事,此刻說出來的話老氣橫秋。

端著熱水的趙晏晨停住了腳步,感覺自己這時出去只會讓他們都尷尬,往後退了兩步,藏進陰影中默默聽著。

沈母仰起頭,死死咬住唇,無聲落淚,然後低下頭,愛憐的目光不捨地掃過自己的每一個子女,她輕聲開口。

“過兩天等瞳兒好些了,你們幾個就收拾收拾,回去找你們的爹,就算他家裡人恨我,可你們畢竟是他的親骨肉,總不能眼睜睜看你們餓死。”

“娘啊,我們要是走了,留您一個人怎麼辦?”

三個子女聞言都驚訝瞪大眼,撲到沈母懷中哭作一團。

“我們不走。”這時,緊閉的房門開了,沈瞳熙換了一件衣裳,虛弱的靠在門邊道:“娘,那個男人當年既然能狠心將我們趕出來,又怎麼肯收留我們?求人不如求己,女兒年輕,有的是力氣,也還沒到交罰金的時候。姐姐也不用擔心,我一定儘快賺夠錢,姐姐只管安心找一個如意郎君,別的不用多想。”

她氣若游絲,一張明豔清麗的臉龐白如金紙 ,見她這般模樣,其他人怎忍得下心,正要再勸,一道清爽的聲音驀地響起。

趙晏晨大步而來,朗聲道:“沈姑娘說得對,仰人鼻息,朝夕可亡。既然有夏某在,家中自然就多出一份人力。”

一盆熱水穩穩端至沈瞳熙面前,趙晏晨略略歪頭露齒一笑:“沈姑娘,下次出門時,帶上夏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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