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將軍為後:她成了陛下的硃砂痣
主角:沈瞳熙趙晏晨
作者:滿醉千山
最新章節:第37章 雲艮楚瀟
簡介:【男女強強+逆襲+甜虐皆有+天生一對1V1】沈瞳熙一時心軟救下了半夜翻牆進她家的不速之客,預感為自己招了個大麻煩,卻沒想到此人從此改變她的人生際遇。她將此人視作一生知己,為實現他的理想,心甘情願為他奪位步步為營,為他披掛上陣征伐四方。臨到了一紙詔令,削她兵權,甚至步步緊逼於她。皇帝:“卿之功績已封無可封,不如就此卸下戰袍,到朕後宮來吧。”沈瞳熙:“……咱們應該是朋友呀。還能拒絕嗎?”皇帝:“豈容你拒絕!”朕本想渣你,豈料你天生段位比我高。不以身相許你是跑不了了!補償朕!一定得補償!
《將軍為後:她成了陛下的硃砂痣》第1章 不速之客
皓魄懸空,璀璨星帶點綴夜幕。
清風拂梢,一道黑影自叢叢晃動的草木疊影中奔逃而出,鮮紅從捂住手臂的指縫間流出,腰上所配玉帶墜子等飾物隨著跑動掉了個乾淨。
天色不明,黑影匆忙間看不清腳下的路,略微氣喘時佝僂的身形倏地一歪霎時不知滾落去何處,於月夜清輝下消失了蹤跡。
……
沈瞳熙手裡擰乾熱帕,看了眼躺在椅中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神志不清的人。
兩刻鐘前,她正用斧頭抵住此人的脖子,質問他來自何處,為何半夜翻進她家院牆?
冰冷鋒刃貼住溫熱的皮膚,能夠感受他身體有一瞬間的微顫,卻很快鎮定下來。用虛弱平靜的話語解釋道:“在下路遇追殺,一時慌不擇路,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他說自己被追殺時,語氣淡定到似乎是在同身為陌生人的她討論今夜明亮明亮的月色。
在這座名為安延的城池中,以往遇上十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八個都會用這種堪稱拙劣的藉口。
忍不住哼出一聲冷笑,看不見她藏在陰影中掛著冰霜的面龐,只聽她語速雖慢,卻擲地有聲道:“你憑白翻進我家卻說自己被追殺,有何證據?以為我會輕易信你?”
話音落,面前站立被斧刃限制住行動的人身體一怔,末了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出聲,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斷他的話。
咳嗽震弄喉頭,語不成調,那人雖極力忍耐,反而讓自己咳得愈發厲害,聽起來就差把自己的肺給生生咳出來。
沈瞳熙雖心中警惕不安,到底不是窮兇極惡的人,見人搖搖晃晃就快站不穩,連忙收回手中抵住那人脖子的斧刃,避免一不小心利刃劃傷了他。
聽他之前說話帶有明顯的精疲力盡,且鼻間敏銳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沈瞳熙也發現那人身體確實有異,不似作假。
回頭望了望亮著燈火的屋子,再瞧瞧眼前這位不速之客。遲疑小片刻,最後仍是放下手中斧刃,伸出手將自己肩膀撐在來人腋下,慢慢把人攙扶進屋中。
沈瞳熙的母親從灶房端來新燒好的熱水,看了看目不轉睛盯著躺在椅中昏迷少年沉思的二女兒,將盛滿熱水的木盆輕輕放在她身旁小聲道:“瞳兒,想什麼呢?”
沈瞳熙一驚,回過神來,轉過臉看向自己的母親,盈著秋水般漆黑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歉疚,快得叫人捕捉不到。
“沒什麼。”她否認,又轉過去繼續盯著昏迷的少年,幾乎肯定自己撿了個大麻煩回來。
手中熱帕已涼,微微嘆了口氣,沈瞳熙將帕子浸入母親新端來的熱水中重新打溼後擰乾,疊得四四方方,正要為昏迷中的人擦拭脖子上乾涸的血跡。
溫熱的帕子接觸到皮膚的那刻,剛剛還一直神志不清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少年驀地睜開眼。眸子是少見的淺淺琥珀色,有一瞬茫然,倏地迸發出猛烈的殺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扭住沈瞳熙為他擦血的那隻手。
極大的力道下,能聽見細細的腕骨發出哀鳴。
沈瞳熙皺眉,直接反扭住那人手腕,迫使那少年不得不鬆手。
“放肆!你竟敢……”不待說完,清靈悅耳的嗓音便利落打斷他,“竟敢怎樣?”
那人痛苦眯起雙眼,死死咬住唇,伴隨腦中眩暈逐漸過去,終於能看清眼前人。
是個女子,年紀不大,昏暗的燈光下,只得見一雙濃密長睫隨著呼吸有節奏輕眨著,翩飛若蝶。
他遲疑轉動眼睛,以極快速度掃了周圍一眼,想起了什麼,緩緩開口道:“是你救了我。”沙啞的嗓音如同吞過沙粒,語氣反而篤定。
沈瞳熙放下他的手,看見從房裡出來的大姐,“他醒過來了,大姐,幫我到房間把藥包拿來吧。”她快語吩咐,手指摸著少年的脈搏,指腹下跳動的節奏時強時弱。
喚為大姐的年輕女子“嗯”了一聲,入房取了藥包出來,沈瞳熙接過。
輕輕咬牙吐出一口氣,在少年驚疑聲中直接上手撕開他身上傷處礙事的布料,動作看似粗魯,實則頗有分寸,完全沒碰到傷口。
“住手!”少年親眼見她毫不遲疑抓起剪刀在油燈上來回烘烤幾次擦淨。那剪子離他的傷口越來越近,想要掙扎,全身卻疼得快散架,最後只能眼睜睜看她用鋒利的剪子——
將傷口處的木刺一一挑出,又用熱帕小心翼翼清理乾淨創面周圍,仔細上藥。
少年額頭冷汗直冒,弄清她是要為自己治傷而不是謀殺後終於舒了口氣,這口氣鬆下來,意識瞬間迷迷糊糊起來。
感覺眼前光線暗了又亮,人影晃動,有人在嘀嘀咕咕小聲交談。
他意識不明,一時記不清自己此刻到底身在何處,是已經安全了?或是剛剛為他治傷的人只是自己失血過多後產生的幻影。
渾渾噩噩之際,一股清涼覆上皮肉翻卷的傷口,瞬間竄上頭皮的刺痛令他混沌的神智陡然轉醒,無力歪斜的頭猛地抬起,腰背登時打得筆直,痛呼脫口而出。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早就痛到麻木,可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痛法。
搗碎成泥的草藥經由人力用力摁在傷口上,彷彿擦上一層厚厚的火天椒,額頭熱汗直冒,整個人都疼得神經質直打哆嗦。
少年忍不住大口嘶著氣,汗水不停外冒滑過眼簾,那似水清靈悅耳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語中少了幾分冰冷,多了些侷促。
“我弄疼你了?”
少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那聲音又平靜下來道:“藥敷上去有些疼,你的傷口要包紮,忍忍吧。”
哪是有些疼?他眼角抽搐,痛到牙關煩躁地打顫。而那清靈的嗓音,無形中自有一股安撫人心的魔力,令快要暴躁的他逐漸平靜下來。
腦海裡無由來冒出一個念頭,她是誰?是真人還是他眼前的幻影?
思維模糊時斷時續,直到恍惚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偏過頭去。
入眼得見那適才冷淡又為他治傷的年輕姑娘正為他的傷口細細裹上布,手指翻轉如花,靈活紮了個不鬆不緊的結。
感到疑惑投來的視線,沈瞳熙頭也不抬面不改色道:“你流了太多血,先別問。”說著端起桌上陶壺倒出一碗熱水遞到少年嘴邊。
失血的人容易口渴,誠然少年現在還是個可疑分子,但她還是不能眼睜睜見他就這麼渴著。
少年抬眸,疑惑的眼神中流露一絲訝異和柔軟,伸手想接過碗,可手實在抖得太厲害根本端不住,最後只能伸長脖子就著碗沿緩慢嚥著清水。
剛喝兩口,一聲響亮的怪叫在屋中響起,十分突兀。少年喝水的動作由此一頓,只因那怪音正是從他腹中發出。
站在他身旁的沈瞳熙與前來幫忙的母親面面相覷,周圍極靜,幾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都不曾開口,更多的則是尷尬。
抿了抿沾水溼潤的薄唇,少年訥訥厚顏開口:“請問有飯食嗎?在下已兩天未進米水,腹中實在飢餓難耐。”說罷不好意思抿直唇線,不小心扯到傷處,臉上汗意加深一層。
一隻柔軟的手立即撫上他的傷處,抬眼一看正是那冷淡的姑娘沈瞳熙,對她不自覺微微露出感激的笑。
後者接觸到他的目光,一瞬飛速收回手,目光不確定遊移一會兒,最後擺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末了,她輕聲嘆了口氣,對少年道:“灶房還有剩的饅頭和麵湯,不嫌棄的話,就吃這些吧。”
“那就多謝姑娘了。”少年艱難抬起手臂拱了拱手,與她不再像最開始那樣互相牴觸。
沈瞳熙進入灶房前,轉過身問了少年姓名。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沉默一下,目光定定的對沈瞳熙道:“在下姓夏,夏晏晨。”他這般介紹自己,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他臨時給自己改了姓。
他的姓很常見,但在晉國,這個姓有另一層含義。
他本姓趙。
而趙,是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