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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之豕小说(天武469年全文免费阅读)

《天武469年》第3章 几历艰辛终脱险,身怀兽符上圣山

“车辚辚兮,马萧萧。

行人弓箭兮,不解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

哀兮···

马革裹尸故土遥。”

一声声苍凉的曲词从远处的风沙里传来。接连走了两日,心神俱疲的秦汉仿佛被这歌声牵住了脖颈,艰难的迈着步子,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风沙中慢慢浮现出几辆骡车,每辆车上都载满了土黄色的麻袋和包裹。领头的骡车上,一个人正浑身裹在灰袍里,手抱胡琴自弹自唱着。

只片刻,车上的人似乎是发现了秦汉,他掀起头上的兜袍把手搭在额前望了一下,便伸手勒住了骡车。

等秦汉从浑噩中清醒,他已经随马车走出了数十里。灰袍人见秦汉醒来,递过腰间的水壶。秦汉一把抓住就猛灌了几口。自从在扎木科殒命之处抓到那只沙鼠,忍着恶心喝了几口粘稠的血水后,他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

灰袍人见秦汉如牛饮水般的模样,笑了笑,从宽袍下提出一只被啃掉了半边身子的沙鼠问道:“刚才从你怀里掉出来的还要吗。”秦汉那会看不出对方的揶揄,只勉力一笑,没有答话。

“再往前三十里就到塔伦部落的帐区了,你便在那里下车吧。”说完灰袍人扔给他一袋干粮,不再看他。

不消半日,秦汉便随车都了塔伦部落。在拿颜部落的这十年时间,秦汉虽一直被禁足在金华城内,却未闲掷光阴,反而是将城内能接触到的书籍都通读了一遍。

金华城隶属边防要塞,库中所存自然多是些强身的健体武术和布阵兵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帝国和呼兰草原的通史别传,这让秦汉足不出户就对整个呼兰草原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这塔伦部落,是呼兰草原上中等偏下的一个部族。塔伦人多性格温良,不擅争斗,却是呼兰草原上唯一有着完整药草种植传承的部落,如被草原人称为“回阳草”的沙苁蓉和极难存活的羊肚菇等诸多疗效神奇的药草都可以在塔克族人手中换到。

灰袍人驾着骡车驶入帐区,将骡车驻在饲料棚内,便领着秦汉往中央的一座大帐而去。此时的秦汉从灰袍人那里换了一身略显宽大却还算干净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灰袍人来到帐前,将一块如兽牙般的项链从长袍下取出,秦汉看到这兽牙项链脸色一时大变,守帐的什长看到项链后却是恭施一礼:

“巡办使稍侯。”说完转身进入帐中。

听到什长的称呼,秦汉似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称呼秦汉似在某处听过,一时又想不真切,但这不是让他大惊失色的原因,而是…….不待秦汉细想,帐篷里走出一位红脸壮汉,身子刚一探出营帐就爽声笑道:“严左使远道而来,是要为天师们寻些药草吗?”

这下秦汉才记起这所谓“巡办使”的由来。

要说“巡办使”必先提及“圣山天师”。在呼兰草原中,流传着无数“天师”门开阴阳,夺造化的传说。但真正所谓天师,不过是一群精通奇门之术和玄门功法的悟道苦行之人。

呼兰草原不比天武帝国,虽也幅员辽阔,但多是半漠草原,适合放牧和生存的地方少之又少,加上每年漫长的风季和盈枯难料的地上水脉,要想在呼兰草原上生存甚至进一步发展壮大是极不容易的。

而圣山之上的天师们却有着判天时,知地利的术法,能让牧民们尽量减少损失,并在草原上找到为数不多的宜居之地,更不必说天师本身又个个身怀不世传的玄门功法,在呼兰草原上所有的与天师和圣山有关的人或事都能得到呼兰人极大的支持和尊重。

而所谓“巡办使”则是呼兰草原各族与圣山天师之间的话事人。每年风机来临,牧民们便会围聚部族帐区将下一年需要天师们占卦施法的重大事宜报与“巡办使”知晓,之后巡办使会根据事件的轻重缓急酌选三五件传达与圣山知晓。

圣山天师多是一心求大道之人,很少会下山,也从不插手呼兰草原上的任何事。所以,每年为各部落仆算凶吉,倒也不是滥施好心,凡是向圣山寻求帮助的部族,每年都会向圣山奉上或粮食或药草或器具的部分供奉,以供天师们这一年间的用度。圣山天师人数并不多,所以即便是一些小部落倒也不吝啬这些。

塔伦族长与那被叫做“严左使”的灰袍老者寒暄了几句,这才看到站在后面的秦汉:“这位小兄弟是?”不等秦汉回答,严左使伸手一指:“说起这个,还要有劳合撒儿族长费心,这孩子是我在路上救下的,身体虽有些伤病,但还算结实,老夫想就让他留在贵部落做个外族差使谋个生计吧。”

当初被送进草原的秦汉只有六岁,在金华城他同拿颜部的族人基本是同饮食共起居,十年里竟也出落的像一个草原汉子,加上他困居城中每日除了演习兵书阵法就是自己根据书本上健体武学一知半解的练着,身体确比同龄人强壮一些。他在这次与拿颜一起出逃的途中,身中一箭却还能挺过来靠的可不是扯淡的意志。

这位塔伦族长合撒儿打量了一下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似乎还算满意,低头跟身边的什长吩咐了几句,转身对严左使说:严老,那咱们进帐细谈吧。”严左使一拱手,率先走进了帐中。

见两人转身进去,那名什长唤上秦汉往外帐区走去:

“合撒儿族长安排你先去外帐区听使,今日你先安顿好,之后自会有差事给你做,最终能不能留在族里还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见几人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自己的归所,秦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塔伦部落离金华城虽有百里之遥,但对他来说生存在任何一个部落都算不得安全。

拿颜部落虽然几近灭族,但总有幸免于难者,若是被人认出自己,秦汉的命运可想而知。就算不被拿颜族人见到,那些野心勃勃的大氏族又怎么忘掉他这位“天武七皇子”呢。除此担心外秦汉不想留下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

秦汉被送入草原以后,对自己六岁前所经历的事情记忆日渐模糊,想来身为皇子也不曾有过自在的童年,作为质子困居金华城的这十年更让他越来越渴望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再像个战利品般被身边的人摆布。

想到这些秦汉阴晴不定的脸色慢慢舒缓下来。他将手伸进长袍,在左胸前握紧,那里赫然有一枚青色兽牙。竟与那严左使所持的圣山信物一般无二。

关于这枚兽符的来历秦汉也没有了具体的印象,只记得是一个年轻妇人给自己戴在了身上,并嘱咐他小心保管,在草原上若逢大难,才可将此符取出。想来那女子应该就是秦汉的母亲,每次秦汉想进一步记起印象里那些人的模样时便会剧烈的头痛起来,最后不了了之。

“那个,我还有些东西在严左使的骡车上,我先去取来吧。”

什长回身看了秦汉一眼,不在意的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那你去取吧,取完东西自己去那顶蓝布镶的帐篷处报到就是。”

第二天一早,严左使辞别了塔伦族众人驾着骡车离开了。刚走出帐区不远,他又勒住骡车,拍了拍身后的灰黄麻袋:

“出来吧。”

那麻袋动了动,从口间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在马车上苦等一夜的秦汉。

严左使看着秦汉冻得紫红的脸颊,摇了摇头说:“怎么,不愿意留在塔伦部?下面我还要去几个部落,你要想挑挑拣拣倒还有机会。”

他自然将秦汉当成了一个任性的孩子,塔伦部确实不算什么大部落,便想再由着他看几个部落,可秦汉接下来的话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严左使,我要跟你回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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