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第4章 被捕
刘奔奔这一转身,正好面对凉棚出口,一张死者的遗照映入眼帘。死者竟然就是方才看见的那个白衣老头!没错,就是那个人!照片虽然经过处理,那张脸仍瘦骨嶙峋,每一根皱纹都如同刀刻一般不可磨灭,偏偏又带着那种不可捉摸的笑。
刘奔奔猝然回身,刚才还站在一边看打麻将的老头却已不见了。刘奔奔仓惶后退,却被人狠狠一推,那中年人喝道:“还不走,快滚!”
刘奔奔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脚,他踉踉跄跄向外逃去,身后留下一通大笑。
他打了一辆车,回到家里便蒙头大睡,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敢想,再多想一下,他一定会立马崩溃掉。只是睡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似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什么也看不清。正在惶然间,忽见一条灰蒙蒙的人影朝他快步走来,好像要杀死他。他撒腿就跑,无论怎么跑,那条灰影就在他身后跟着,越来越近,他越发仓惶,忽然好像绊倒了什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大叫一声醒过来,浑身湿淋淋的都是冷汗。睁眼一看,自己还躺在床上。毕竟还是一场噩梦。
呆了半晌,他起床泡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好歹平静了一点。现在脑子终于恢复了一点功能,他开始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先是一个古怪的未接电话,今天居然看到了鬼!这太不可思议了,自己今天真的看到了鬼?!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状态不好,产生了幻觉。
面对自己无法解释或不愿相信的事情,人都善于给自己找借口。老刘同志一个凡夫俗子,自然也不例外。
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也就轻松了一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来吃。吃面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他不由一个激灵,一看却是许晓琳打来的。许晓琳道:“老刘,邵莹刚才已经下葬了,你就放心吧。”
刘奔奔呆了片刻,道:“那就好……可是,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许晓琳道:“脑癌。”
刘奔奔道:“……怎么会突然得了这么个病?”
许晓琳道:“这个事情的确挺奇怪的,邵莹身体一向很好的。我听张龙说过,张龙是邵莹的老公,他说上个月一天夜里,邵莹突然喊头痛,然后就发起了高烧,到医院检车发现她的脑部严重萎缩。医生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病,说这是非典型症状,最后就以脑癌定案。这才一个月不到就走了,真快啊。”
刘奔奔叹道:“是啊,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会这样。”
许晓琳沉默片刻,道:“老刘,我给你电话就是想说,人都走了,你也该放下了。有空去她坟上看看吧。”
刘奔奔道:“好吧,我会去的。”
许晓琳道:“那就好。”便挂断电话。
这一夜刘奔奔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天亮起来精神抖擞,前两天的那些噩梦般的事情仿佛都已随风而去。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一定把工作干好,别的不求,平安熬到退休就好了。
这时却接到唐明的电话,他一时还有点担心,却听唐明道:“老刘,你在哪里?赶紧来单位一趟,有重要的工作和你商量。”
重要工作?还是和自己商量?老刘同志一时简直受宠若惊,他一辈子都没接到过这种电话啊,他甚至都有了一丝幻想,这不会是要提拔自己吧?
他精神大振,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一路小跑赶到单位。老周和林莉都已经到了,却不见徐芸,这让刘奔奔有些吃惊,因为林莉一向是姗姗来迟,绝不会这么一大早就到单位。这更加让刘奔奔确信,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林莉脸上似笑非笑,老周则一如既往看不出表情。他无暇多想,径直走进主任办公室,登时一怔。
办公室里除了唐明,徐芸也在。她双眼通红,看起来大哭过一场。除了这两人,竟然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脸严肃。刘奔奔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登时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紧张不安。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唐主任,找我来什么事?”
唐明板着脸道:“让警察同志跟你说吧。”
其中那个年纪较大的男警察问道:“你就是刘奔奔?你先坐下吧。”
刘奔奔小心的坐下来,屁股一沾沙发又弹簧似的跳起来,问道:“警察同志,到底什么事,为什么叫我来?”
男警察道:“我们是长春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叫赵建国,她叫罗柳。这是我们的警官证。”赵建国拿证件一亮,没等刘奔奔看清楚,又将证件收了回去。
刘奔奔头上直冒冷汗,问道:“赵警官,到底什么事?”
赵建国道:“刘奔奔,你涉嫌伤害案件,我们来进行调查。”
刘奔奔一惊:“伤害?我伤害谁了?”
旁边徐芸忽然一声尖叫:“我!!你伤害我了!”
刘奔奔一时懵了,耳旁仿佛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情歌“……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可问题是我哪里伤害你了?我伤害你做什么?
刘奔奔辩解道:“小徐你弄错了吧,我没有伤害你啊,我一晚上都……”
话没说完,徐芸早已扑上来,对着刘奔奔又抓又挠,一边哭叫道:“……姓刘的你是不是男人,单位里针对我就算了,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我一个小女生……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刘奔奔慌忙遮拦,却哪里遮拦得住,一转眼就变成了花脸。
唐明和罗柳连忙将徐芸拉开,刘奔奔气急败坏道:“赵警官,她胡说八道,我一晚上都没有出家门,哪里能伤害她?她这是诬告!”
赵建国道:“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看看这个。”
罗柳便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刘奔奔道:“这是昨天凌晨两点左右,建设路上一个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你自己看。”
刘奔奔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女子走在路上,看身形正是徐芸。忽然她身后蹿出一个人,这人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巾,但是看身材和刘奔奔很像。这个人几拳将徐芸打翻在地,随即匆忙逃走。
看了这个视频,刘奔奔愣了半天,才道:“你们就凭这个认定是我干的?那个人不是我,你们弄错了!”
赵建国道:“你还不承认么?”
刘奔奔道:“当然不承认,这个视频上的人又不是我,除非你们还有其他证据。”
徐芸叫道:“其他证据?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