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第四章 賤命
沈燁辰就站在手術室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過是一個孩子，不過是一塊兒腎臟，穆如珠流落在外受了這麼多的苦楚，這本就是穆彤欠珠珠的。
對，是穆彤欠珠珠的。
可猛地，護士衝出了手術室，對著沈燁辰喊道：“病人大出血，如果還強行腎臟移植，可能無力迴天。”
“無力迴天？是什麼意思？”沈燁辰愣了愣，冷酷的面容終是動了動。
護士將情況簡明扼要敘述出來：“穆如珠小姐的病情不能再拖，如果移植，穆彤小姐可能會救不過來，即便救過來，另一半腎臟感染的可能性也會很大，很可能也……”
沈燁辰聽懂了，臉上染了一層冷厲，“你想弄出人命來，你就儘管弄！”
護士被嚇到，她無法承擔，險些急哭：“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兩個都要救，還不懂？”沈燁辰的聲音硬生生的，沒有任何感情。
只有天才知道，當他意識到穆彤可能會死的時候，心臟竟然疼了。
護士不敢得罪沈燁辰，但也不敢承擔人命，如果出了事情，她沒辦法交代，咬著牙讓沈燁辰決定，“現狀，只能確保一個沒事，另外一個看天，沈先生給一個指示，是先救誰……”
沈燁辰薄唇緊抿著，滿臉陰鷙，他心裡清楚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穆如珠是他的摯愛。
穆彤不過是一個血包。
穆如珠善良單純、天真無邪，而穆彤，惡毒狠辣根本是個禍害。
如此瞭然的對比，讓沈燁辰下了決定，“自然是先救珠珠！”
但是為什麼他的心那樣難受，穆彤真的會死嗎？
不會的，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死！
……
有一種命，叫賤命。
怎麼被輕賤，都死不了。
穆彤就是這樣的賤命！
穆彤醒來，手下意識的覆上肚子，那個地方空空如也……唯有一條醜陋的傷疤證明那個孩子存在過。
她的孩子沒了……
被穆如珠和沈燁辰害死了。
穆彤沒有哭，眼睛紅腫的她也哭不出來了。
她挪動著身子下床，傷口被撕裂開也絲毫不覺得疼。
女人赤腳下地，從病房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護士一臉焦急。
“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沈先生在發脾氣。”護士連忙牽著穆彤進病房。
房內是一臉冷厲的沈燁辰。
“去哪兒了？”他問。
穆彤咬著舌頭，紅著眼。
沈燁辰猶記得面前女人滿身是血險些救不回來的情形，輕嘆了一口氣，緩和了態度，“你身體還沒好，別四處走動，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護士。”
穆彤看著他，一言不發。
沈燁辰對如此安靜的穆彤感覺陌生，眉頭蹙了蹙，又想到其歷過生死，眉頭舒展開，主動扶她躺在床上。
穆彤卻躲去了他的觸碰，現在的沈燁辰，讓她覺得很噁心。
沈燁辰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那股怒意重新拾了回來：“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任發大小姐脾氣？”
穆彤僵直著身體，垂頭的姿態，可憐極了。
沈燁辰心頭一疼，隨後卻是注意到了她藏在背後的手上，有什麼東西。
“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