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捡漏之王》第2章 鬼市
鬼市。
本来是清末在城内东北一角所住的没落旗人。
清晨趁着人少，偷偷变卖家中值钱玩意的地方。
后来平常百姓也参与到了其中。
由于这里一般深夜或者凌晨开始交易。
天亮后便都做鸟兽散，所以被唤做鬼市。
古玩之类，当时在全国还没有彻底开放。
在鬼市交易，既不会有大沿帽的盘查，更不会有税务部门的稽查。
所以这里自然变成了文玩之类交易的理想地方。
天还黑着，便有零零散散的人顶着风雪。
从四处向城墙下聚集而来。
他们有的揣着东西步行而来，有的推着自行车前来，还有几人更是骑着三轮车出现在了城墙下。
不一会儿城墙下支起一个个小摊。
再加上从各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来鬼市碰运气的人，倒是让鬼市看起来异常红火。
接受爷爷理论教育了快十年的我，看着鬼市里地摊上的琳琅满目的宝贝，心中早已按捺不住。
正当我准备抬脚进鬼市中见见世面之时，一道苍老的呻吟声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哎呦…”
转头一看，是一个拉着平板车的老头摔倒在了路口。
平板车上放着几个破布包袱，里面看着凹凸不平，应该都是装的货。
跌倒在路上的老头，浑身穿着臃肿的棉袄。
正伸手摸着平板车的扶手准备从地上勉强站起来。
这时，有几个推着自行车从他身旁经过的中年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瞎子，都一把年纪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出来倒腾你那些个荒货…”
倒在地上的李瞎子倒也不甘示弱，他冲着那几个中年人的位置吐了口唾沫。
“你们几个国宝帮的小崽子，天天不开张，还敢取笑我老头子…”
被李瞎子称作是国宝帮的中年人似乎也没空和他多计较，只是扔下了一句话后，便离去了。
“我们这呀，一般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国宝帮的人逐渐远去，但是地上的李瞎子似乎是因为年纪大了，又伤了腿。
挣扎了几下，都没起的来。
“老爷子，没事吧！”
我上前双手抱住李瞎子的胳肢窝，用力一抱。
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
李瞎子一边伸手摸着平板车的把手，一边感谢的说道。
“老爷子，自己行不行？”看着李瞎子颤颤巍巍的身体，我心中有些伤感，想起了我爷爷。
“没事，您忙您的，老头子我这把烂骨头还可以坚持！”
看着眼前颇为倔犟的李瞎子，我便很识趣的离开了。
鬼市中，卖家们已经默契的各自寻了一处地方。
他们将自己的宝贝放在摊开的床单或者塑料布上。
也不叫卖，就等着过完的吃客们相中问价时再介绍。
我双手插在袖筒之中，往来仔细打量着这些摊位上的各种宝贝。
虽然我之前没有接触过古玩这些实物，但是经过爷爷多年的理论培训，还有藏秘书上的一些介绍。
我惊奇的发现，鬼市里这些摊位上摆放古玩竟然有一小半都是一眼假的货。
除了这些一眼假的货，其他的东西还需要我上手慢慢摸，才有可能分辨出真假。
所以，这鬼市里面的东西，保真率估计是低的可怕。
据我估计，应该也就是在一成左右，都算是高的吧！
鬼市里的买家已经有很多，他们有些门道深的背着双手，从一个又一个的摊位前走过，寻觅着自己心仪的好货。
也有些刚入行的，蹲在摊位前，捧起做工极好的赝品仔细打量。
还有些就像我一样，第一次来鬼市，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在鬼市大概看了一圈，我不断的探听他们生意之道。
然后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将爷爷给我的十块银元出掉。
这时，我眼前的摊位上。
有一带着黑色石头镜子老者端着一尊半尺多高的铜制佛像仔细端详。
而他旁边的摊主正给他热情的介绍着。
这位摊主正好就是刚才羞辱了李瞎子的国宝帮里的一人。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
两人的对话也被我听入耳中。
“哥，这可是我前几天铲地皮时收的东西，正儿八经的生坑货，您闻闻这上面的味，就知道。
这东西，您老要是收回去，绝对的吃仙丹。”
老者看着手中的铜佛，点了点头。
“这东西看着像是个开门的东西，但是我害怕被打眼，买了坑子货。
到时候别说是吃仙丹，恐怕是吃药了！”
国宝帮的人则脸上带着笑容，耐心的说道：
“瞧您说的，一看您就是行里人，那些新加坡怎么会打了您的眼？
您看看这锈，多真，这款也没问题，就是那珍贵的南北朝的货。
要说这南北朝，好几次灭佛。
这种款的铜佛能保存下来也是不易。
我要不是家里急用钱，这东西在手里捂不住。我可真不一定会匀给您的。
您那，把这东西带回家，放个十几，几十年的，指定是无价宝。”
老者似乎是被国宝帮的人说的有些心花乱坠，他又将手中的布满绿锈的铜佛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突然，老者警觉的左右看了看。
“这不会是鬼货吧！”
国宝帮的人立马摇了摇手，“您说笑了，佛像这种东西，谁会放进墓里？”
“嗯，也是…”
老者低头继续打量着手里的铜佛。
我也凑近看了看铜佛，东西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上面的铜锈纹路似乎有一些别扭。
而且看铜制品，绿锈也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爷爷虽然传授了我一些鉴定东西的技巧，但是毕竟没有机会实践过。
所以这个铜像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还得过手才能确定。
于是我壮了壮胆子，对着老者说道：“师傅，这东西能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