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熟睡之后》第10章 玩具的诱惑
「我自己用的。」顾北淮语气坚定，「我不想浪费纸。」
我：……
你还不如跟我说你是做小本生意搞批发的，这样可信度还高一点。
我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点点头。
然后转身，同手同脚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我整个人都抓狂了。
我给闺蜜发微信吐槽事情经过。
我：完了，他肯定是那种天天带各种女孩回家的老渣男。
我：不行，我得找个理由把他赶出去。
闺蜜顿了半天才回我。
闺蜜：你难道没想过，他可能是为你准备的？
我：？？？？
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这么多，能用完？还是他想让我死？
闺蜜：没错，他想让你死。
闺蜜：爽死。
我：……
我：滚。
经过两周细致的观察，我逐渐放下心来。
顾北淮确实没有带人回来过，并且做到了他向我保证的事情。
不吵不闹，注意卫生，每天晚上让我蹭饭。
总之，目前看来，跟他做室友的生活相当舒心。
我姑且就当他带那些橡胶制品是因为怕浪费纸。
这天，我在茶水间接水，吴姐也进来了。
见旁边没人，她跑到我身边，小声问：「妍妍，你跟顾北淮那小孩，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一口水就喷出来了。
吴姐挤眉弄眼：「这么激动？被我说中了？」
我不解：「你听谁说的？」
因为怕公司同事八卦，我跟顾北淮合租的事一直对外保密，并且上下班时都故意错开时间，尽量不被人看到我们同行。
吴姐：「嗐，是就是嘛，你害羞什么？那天开会，我就坐顾北淮旁边，他手机壁纸都是你的照片。」
我：？？？
难道不是只有跟我的聊天界面吗？
吴姐走后，我站在原地震惊了许久。
我觉得，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仔细想想，从顾北淮要跟我合租，就显得有点不太正常。
他一个小富二代，有的是钱，哪里需要跟别人合租？
再结合他批发来的橡胶制品……
闺蜜的猜测没错，他有问题！
从茶水间出去后，我尽量保持冷静，走到顾北淮工位旁，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手机找不到了，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顾北淮连忙放下手头工作，拿出手机。
他并没有避开我，而是在我面前，亮屏，解锁。
我屏住呼吸，然后……
我在他壁纸上看到了郭德纲。
我：……
吴姐的眼睛是捐了吗？我跟郭德纲哪里长得像？？
我尴尬一笑：「你也听德云社？」
顾北淮点头：「是啊。」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我的手机号，点击拨通，然后……
手机在我口袋里响了。
我：……
救命，撒谎之前忘记把手机静音了！！
我保持微笑：「年纪大了，记忆力总会变得不好。」
顾北淮笑得天真无邪：「没事儿，找到了就好。」
我赶紧转身离开。
太尴尬了，幸好我没有直接质问顾北淮。
现在我推翻之前的结论。
他没想睡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合租生活过得很顺利，但我的情感生活却一点不顺利。
这天下班，我正在屋里敷面膜，闺蜜打来电话。
我一听她大着舌头的声音，就知道她喝醉了。
「跟谁喝酒去了？」我问。
「公司聚餐。」
闺蜜顿了许久，才开口：「妍妍，你找个男朋友吧，你是一个没有 x 生活的女人……」
「姐姐？」
顾北淮穿着件白灰色宽松针织衫，偏大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长腿盘起窝在沙发里，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配上清晰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就好像某本家居杂志上的模特。
我咽了口唾沫。
［姐姐，我们明天去吃饭把？］
［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顾北淮抱着个小孩，笑着问我：「姐姐，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参加吃饭的那天，我被顾北淮吓到了。
他一身看起来很贵的商务休闲装，手里甩着把钥匙：“姐姐，我们开车去。”
当我坐上那辆我从出生开始打工可能都买不起的跑车时，咽了口唾沫：“这是你的车？”
顾北淮朝我眨眨眼：“是的。”
［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
就在刚刚，我已经脑补到顾北淮妈妈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她儿子的剧情了。顾北淮半天没说话。
他突然转过头：“姐姐，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动了。
他继续说：“其实我还有辆卡宴和路虎。”我彻底不动了。
这是超级富二代下凡经历磨难的故事吗？
最后，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问：“弟弟，那你来我们公司实习，还跟我合租，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顾北淮摇了摇头。
我差点哭出了声：“那你图什么啊？”
顾北淮看着我，眼神逐渐变暗，好像又回到了那晚在沙发上的“势在必得”。
他轻轻笑了笑——
“图你。”
但凡我偶像剧看得多一点，可能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不愧是我”的究极自恋以及对顾北淮的疯狂心动中。
可惜我是个现实的女人。
虽然我肤白貌美小有姿色，积极上进努力生活，但我绝不相信自己能吸引到一个年轻帅气又多金的富二代。
除非他仅仅只是想睡我。
于是我认真看着他：“弟弟，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顾北淮一愣：“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我发出灵魂提问：“那你图我什么？”
顾北淮突然顿住，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我………”
他嗫嚅半天，也没给出理由。
看吧，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所以，他就是图我的身子！
我语气坚定：“不行，咱俩不合适。”
“不管是出身还是年龄，还是经历，我们差距都太大了，你适合拥有更优秀的女人，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
良久的沉默后，顾北淮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饭也没有吃。
直到回家，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晚上我翻来覆去很久，
从明天起，我要彻底跟顾北淮保持距离。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刻意疏远让顾北淮很快明白了我的态度。之后，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家里，他都没再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彼此也很有默契地没再提那晚的对话。
我松了口气，顾北淮对我的兴趣果然只是一时的，可能他很快就会寻觅到其他猎物。
等过了这阵子，他离开了，我们就彻底不会再有关系了。
然而这个结束，比我想象得要早。
这天开完会，吴姐跑我旁边问：“妍妍，你跟顾北淮是不是分手了？”
我：……
我：“姐，我俩就普通同事关系。”
吴姐努努嘴：“行吧。我早上去领导办公室时，看见顾北淮找他辞职，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你俩分手了……没想到，你俩竟然没谈过。”
我心头一跳，神色变了变。
吴姐又问：“真没谈过？”
我恢复常色：“真没谈过，姐，你别成天八卦我的事了，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爱情吧。”
说完，我回到工位。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电脑屏幕工作时，我总觉得脑袋空空的。
最后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顾北淮一眼。就好像印证了吴姐的说辞，顾北淮虽然在工作，但他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整理一空，看起来就像是没人用的工位一样。
我极快地收回视线。
他主动离开，也算是个满意的结局。
那天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约闺蜜出去吃了顿饭。
我猜想顾北淮可能在收拾行李，或者已经离开了。如果我俩在这时碰上，必定十分尴尬。
于是我在外面磨磨蹭蹭，直到十一点多才回去。
结果我推开大门后，扑面而来一股酒气。顾北淮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和地上全是喝空的易拉罐和酒瓶。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往常清亮的眼睛此时蒙上一层薄雾，面颊红红的，显然已经是有了醉意。
这么好的酒量喝成这样，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我别开视线，低头换鞋，想赶紧躲进房间。
但经过他身边时，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辞职了？”
顾北淮坐在沙发上仰头看我，白皙泛红的脸庞显出几分稚嫩，声音软软地“嗯”了声。
“那什么时候搬出去？”我又问。
这次，他没再回答，只是继续看着我，直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把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语气委屈地问：“姐姐，你去哪儿了？”
我心口突然漏跳了半拍。
终究是狠不下心，我叹了口气：“跟闺蜜吃饭去了。”
他像是找到缺口，委屈倾盆而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吃顿饭·····”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我不解，但他喝醉了，我也没必要同他较真。
顾北淮没再说什么，他扶着沙发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好像是去找水喝。
然而步履踉跄，没走两步就差点摔倒。
我连忙跑过去扶。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扶得有些吃力，便想让他靠到墙上。
没成想他突然反客为主，把我困在墙角，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是拥抱一样。
我用了好大的劲也没能把他推开。
“姐姐，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他真的喝醉了。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哑哑的，像刚哭过的孩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想看，之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这么普通的一个女性，真跟你在一起了，你妈还不得拿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不会的···…”他趴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没有妈妈，她已经死了……”
我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
“妍妍。”
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带着希冀和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四月春风，挠的我痒痒的。
他轻声说：“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不觉失笑：“我们一共认识没多久，哪来的很久很久？”
“很久·····多久”他说问。
顾北淮沉默了。
我又问：“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他还是没说话。
脑袋趴在我肩头，一动不动。
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他推开，他突然动了动，轻声开口：“为什不能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他显得非常无助，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我抬起手，悬在空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抚上他的后背。
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好好的。”我柔声说。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非常急促，然后慢慢直起身，垂眸看着我：“姐姐，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的出身？如果明天，就是明天，我变得一无所有，像无数普通人一样，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灼热的呼吸开始交织在一起。
冷白灯光下，他细密的睫毛笼起阴影，那双刚刚还蒙着薄雾的眼眸，此刻宛如一潭深渊，充满了侵略、动情和欲望。
在我尚未有所反应前，一个带着酒气和少年独有的热切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盯着躺在地上的顾北淮，深吸一口气，用力摇他。
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