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心好累》第9章 酒色财气四大臣
先皇大葬之事自不用说,一切都由朝臣打理,经过一系列祭天,跪拜等繁琐礼仪,七日之后先皇便被移入皇室陵寝地宫。
可奇怪的是,小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甚至到了扶棺入地宫的环节,都是由小皇帝的两位叔父——八王爷与十三王爷代行,可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也无人敢多言。
这些天可把何不归累的不轻,回到宫中,顾不上皇家礼节,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没等何不归闭上眼,喜儿便急匆匆的跪在何不归身边道:
“禀太后,门外有公公传话,说是四大臣有大事与您商讨,请您移驾御花园。”
这四个老爷子自从宣读完遗诏那日后,便没有再现身,此番前来必定与新皇登基之事,躺在床上的何不归慵懒的回道:
“传我话,为这几位老臣备好贡茶点心,天气转冷,为他们四位准备好貂裘防寒之物,勿要怠慢,哀家稍后便到。”
“遵太后懿旨。”
不久,在大小太监宫娥的簇拥下,何不归来到御花园。
只见何不归身穿白色朝服,上绣五爪金龙纹,披领及袖口无不辅以金线装点。
庄重的服饰也难掩十六岁少女的灵动活力,这身衣服竟被何不归穿出别样的风情。
四个老臣此时正围坐在湖中凉亭之中,随着一声:
“太后驾到!”
四个老头纷纷起身叩拜,何不归见此赶紧上前几步,搀起广华楼,打趣道:
“诸位快快平身,广大人,哀家这次可就搀你一个人了。”
四个老头纷纷起身,广华楼看着其他三位,一脸的得意。
何不归示意四个老头坐下,屏退周围宫娥太监,凉亭之中便只有他们五个人。
广华楼第一个开口道:
“没想到几日不见,太后日渐端庄,老臣恍惚间竟没认出。”
话音刚落,祁自通连忙接道:
“请太后恕罪,广兄,平日里跳脱成性,冒犯了太后。”
何不归倒没有生气,只觉得这几个老头有几分俏皮,回道:
“无妨,哀家这几日听闻,您四老,性格迥异,酒色财气各占一份,况且若不是那一日,您四位出手相助,只怕哀家已经被打入那冷宫寒舍之中了。”
“这位大人……你叫什么来着?”
何不归看着欲言又止的朱也清,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此时广华楼笑着说道:
“太后,您按照先帝在位时称呼我们吧,这样我们四把老骨头,听得也亲切些。”
何不归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莫非是,酒大人、色大人、财大人、气大人吗?”
“太后,您真聪明!”被称作色大人的广华楼可真是捧场,完全忘了自己是在面见太后。
其它三个老头只得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拿他没有办法。
何不归也被色老头逗的笑出了声,一旁的酒老头,有些坐不住,打断道:
“太后,微臣等人今日贸然请您移驾至此,是有大事相商。”
“卿家可是为新帝登基之事而来?”
“正是!”
“先皇大葬刚刚结束,接下来便是新帝登基之事,一切都由那些大臣们忙活,几位老先生还有什么顾虑?”
“元珏年幼,先帝生前立有密旨,为防不测,吩咐我们四人将元珏护于宫外,即便在先皇丧期,我们四个也不敢离开寸步,可现如今,朝中未有半点准备新帝登基之意,我等已老迈,恐怕此事拖的太久,枉生事端。”
何不归有些诧异,先皇驾崩也不过四十三岁,没想到会将立储之事安排的如此详尽,不仅早早拟好遗诏,同时还有密旨?难道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见何不归陷入沉思,一直没有说话的财大臣,打断何不归的思绪,说道:
“太后,新皇登基之事乃国之大事,社稷之重,我等希望太后能够凤临朝野,督促朝臣,尽快准备,让新帝早日进宫与您相聚,也解我等一大心事!”
说实话,何不归并不希望小皇帝这么早与自己相见,到那时,自己便再无“逃走”可能。
但这几日发生的事,也让何不归隐约觉得,这看似平静的朝廷中藏着巨大的秘密,即使没有小皇帝的烦扰,自己也早已无法脱身,何不归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何不归思索了一番,忽然一个人的身影飘入脑海,说道:
“要想尽快办成此事,哀家一人只怕不行,还得有人在外协助方可。”
“臣等愿效犬马之劳!”
“四位老先生不合适,您四位的动向只怕早已被有心之人盯上,还需找一位不在朝堂之中的人,您四位觉得十三王爷此人如何呢?”
四个老头面面相觑,酒老头开口道:
“太后,您见过十三王爷?”
“也就一面之缘,前几日,哀家溜……微服私访,巧遇十三王爷。”
四个老头沉吟了一下,财老头率先说道:
“十三王爷此人自幼远离朝堂在外学医,志毋虚邪,行必正直,那一日若不是有十三王爷相助,我等也查不出先帝死因,可此人生性洒脱,不为权势所累,我等四人去请,只怕他不愿管此事啊!”
何不归微微一笑,从腰间掏出钱袋,放在了桌上:
“您四位只需将此物交给十三王爷,他便会明白此事是哀家所托,如若他还是不肯相助,那哀家也没有办法了。”
财老头一眼便认出,此钱袋乃先皇御赐之物,一把抓起钱袋收了起来,赶忙问道:
“没想到,太后与十三王爷竟有如此缘分,如需人相助,十三王爷乃不二人选,可不知太后打算如何行事呢?”
说自己与别人有缘分,何不归有些脸红道:
“三日之后,只需这样……”
四个老头听罢,纷纷点头赞同。
等何不归回到慈安殿,已是傍晚时分,她与喜儿简单的用完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三日后,守丧期已过,何不归召集众臣到柱龙殿议事,本应换回常服的何不归还是穿着那件大葬中的白色朝服,这让殿下大臣们又议论纷纷。
看到十三王爷也立于朝堂之中,何不归的心算是踏实下来。
何不归在龙椅上坐定,还没来得及说话,十三王爷便说道:
“太后,按祖宗规矩,守丧期过后,便可换回常服,为何还要穿着葬制之服?”
“是啊……是啊。”
“……”
殿下又是一阵嘈杂。
何不归淡然道:
“按规矩,哀家是该换回常服,以示社稷回归本朔,可新帝迟迟没有登基,哀家这心里总觉得先帝还没有走远,就在哀家身边转啊转的,弄的哀家这几日心神不宁的,只好继续穿着这身衣服,以告先帝之灵!”
此时礼部尚书图仁,从朝班中站出:
“禀太后,微臣等人正着手登基之事,只是登基之事礼仪繁多,新帝龙袍、仪仗、护卫、祭祀等流程皆需与六部协调,最重要的是……”
何不归见图仁支支吾吾,便说道:
“爱卿尽管说!”
“最重要的是,户部迟迟不肯拨付银两……”
户部尚书李尚听到此话,立刻打断了图仁:
“禀太后,并非户部不愿拨银,而是先皇大葬花费甚多,此间还有些账目未有对上,为防奸人从中谋取私利,臣等不得不等账务查明才敢拨银。”
此话一出,其它各部都不干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暗指他们从中捞好处,又一个大臣站出朝班道:
“臣工部尚书……”
还没等工部尚书说话,何不归便不耐烦的打断他,恼怒道:
“行了行了,哀家不是在这里听你们六部之间相互扯皮推诿的!”
看太后发怒,殿下大臣们静了下来,何不归顿了顿说道:
“既然此事如此繁杂,哀家倒有一个两全之策,不知众爱卿可愿意听?”
说罢,殿下便齐声喊道:
“臣等洗耳恭听……”
“哀家听出来了,国库空虚,先帝大葬,又花费甚多,难为众爱卿了!”
“谢太后体恤,臣等愿为社稷肝脑涂地,以报太后先皇隆恩。”
“可新帝登基关乎社稷之生死,乃重中之重,不可耽搁,既然诸位卿家愿为社稷肝脑涂地,那么哀家也就不推辞了,殿下的卿家有一个算一个,每人捐出半年的俸禄,以备新皇登基之花销吧!”
此话一出,殿下彻底炸开了锅,原本还一脸大义凛然的大臣们,个个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