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心好累》第7章 郎中?十三王爷?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此时的陈世猛的反应过来,什么后会有期啊,他今天是干嘛来的?随即来到何不归身前,小声的说道:
“您怎么可以独自一人出宫啊,现在国丧之期,朝中很多事还得您做主,请小姐跟末将回去吧!”
说着便跪了下来,引来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
何不归有些尴尬的来到陈将军身前,想将他搀起,可陈世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何不归小声说道:
“你快给我起来,你一个大将军当街跪拜一个女子,整条街都在看我,丢不丢人啊。”
“恕末将无礼,今日若小姐不跟我回去,我只好这样跪着。”
何不归有些无奈,是她自己无理在先,叹了口气道:
“行行行,你快起来,我跟你回去。”
陈世听罢,立刻站起身,吩咐手下去准备车辇,一直在后面寻找何不归的喜儿也赶到了这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了皇宫。
刚踏进宫门,传事的太监,便匆匆前来禀报:
“朝中大臣已在柱龙殿等候,恭迎太后圣驾。”
何不归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八王爷得到自己出宫的消息,纠集一帮大臣找自己的麻烦。
但进了宫门,自己便为一国太后,总不能说自己不愿去,这样只会落得耻笑。
于是便让车辇转向柱龙殿。
“太后驾到!”
柱龙殿里,身穿丧服的文武群臣两班肃列,不比前一日,群臣已然对她这个太后恭敬许多。
何不归坐在龙椅之上,带有一丝嗔怪的说道:
“诸位卿家,不去处理先皇大葬之事,在此集会所为何事啊!”
“臣,礼部尚书图仁,先帝大葬之流程,我等已安排妥当,请太后过目后便会按流程执行。”
“哀家知道啦,流程便不用看了,先帝暴毙,哀家已是伤心过度,心力交瘁,大葬之事全权交予重爱卿处理吧,不用请示了!”
“臣,定不负太后所托,定当殚精竭虑,以报先皇隆恩。”
“嗯,还有别的事吗?哀家有些乏了。”
殿下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敢吱声,八王爷此时站了出来道:
“臣,还有一事。”
“说吧!”
“于今,正值先皇大丧与新皇登基之际,关乎社稷安危的重要时期,望太后不要随意出宫走动,如遇不测,臣等实难向先帝交代,向天下交代!”
何不归早就知道,这个八王爷今天还得发难,幸亏她早有准备,淡淡的说道:
“哦?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不愧是八王爷,连后宫都部有耳目。”
“臣不敢,只是臣在晨间进宫之时恰好看到禁军统领陈将军带一队禁军匆匆出宫,便猜测宫内定有大事,臣担心太后安危,才斗胆打听到您出宫之事。”
“有劳八王爷这份心了。”何不归淡淡的回道。
八王爷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朝臣,朝臣中有人心领神会,站出一位上了年龄的大臣:
“臣左督御史冯义,以死上谏,先皇驾崩,新皇未立。在此关键时节,太后应驻守后宫,协理天下,万不可轻率出宫,遭人非议事小,有失国体事大,如若太后还有意出宫,微臣便磕死在这殿上,以报先皇之恩。”
这冯老头大义凛然的说罢,便朝着殿中的柱子顶了过去,一旁的大臣赶忙拉住冯义,顿时朝堂又变得乱哄哄一片。
何不归看这群大臣的闹剧,不觉有些可笑,都说戏文里都是假的,原来还真有这一出,何不归淡然道:
“行了行了,御史大人的忠心,哀家都看到了!”
话音刚落,殿下的大臣才重新站好,一齐跪了下来:
“请太后三思!”
“都起来吧,哀家知道你们的忠心,此番出宫并不是哀家贸然行事,以后不会了!”
何不归本想用此话堵住群臣的嘴,自己好脱身,不过话说出口,何不归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八王爷率先开口道:
“那必然有事烦扰太后,才让太后冒险出宫,臣等愿为太后分忧!”
“臣等愿为太后分忧……”
八王爷话音刚落,这群大臣顺着八王爷喊着。
何不归不知如何回答,难不成要说自己就是想逃走?私自出宫就有大臣要死要活的,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想逃跑,这群大臣还不得把自己吃了?
何不归啊,何不归,你怎么能挖坑把自己埋了了呢?何不归心里不住的抱怨着。
殿中一片寂静,正当何不归左右为难之际,殿外传来太监颇为为难的声音:
“十三王爷,您不能这样,太后在殿中正与大臣们议事……”
循着声音望去,一位公子模样的人,从殿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一身白衫随意的在修长的身体上飘展开来,面容虽带着几分病态,但在这张脸上,却更添几分柔美之姿。
正当何不归看的入神之际,十三王爷来到殿中,先行大礼道:
“臣,拜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何不归刚想喊“平身”
十三王爷接着说道:
“谢太后今日搭救之恩,臣不知太后身份,今日之事若有冒犯,还请太后恕罪。”
何不归一愣,她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这个十三王爷,莫非……
正当何不归迟疑之时,八王爷略带嬉戏的开口道:
“十三啊,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宫外见过太后?”
没等何不归喊平身,十三就站起来,对八王爷说:
“兄长,今日若不是太后搭救,我现在也许正在问天府喝茶呢。”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我与太后在朱雀门巧遇,此时太后正为守丧百日之事发愁。”
“先皇驾崩,守丧百日,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为何为此发愁?”
“守丧百日,是天下为敬天子之恩而行,此番并无错,可百日之内,皇城上下禁饮酒、宴会、嫁娶,却实难无过。”
“皇兄生前,皇恩浩荡,禁止区区行乐之事,又有何妨?”
见八王爷毫无体恤百姓的说辞,十三王爷走到八王爷面前略带质问的说道:
“国丧,本是皇家之事,朝野之事,却要民间一同守丧,实属不妥。”
“皇兄,你可知道,守丧期间城中大小酒楼悉数停业,有些酒楼老板就会因此破产关门,店内伙计失去生计,流落街头成为乞丐。由于禁酒,城中私酒泛滥,届时价格昂贵不说,喝死人的事也会屡见不鲜。”
“为躲百日丧期,本是郎情妾意的美事,亦要推迟,他们不仅不会感念皇恩浩荡,甚至还会心生怨言。”
“还有城内各路戏班,杂耍,歌舞之所,为求生存,有些重金迁去他乡,更多的却是就地解散,他们多是没有耕地远赴皇城的贫苦人家,多少人因此卖儿卖女,亦或沦为暗娼!”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说罢,殿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
八王爷也被这番话怼的哑口无言,十三王爷见此,朝何不归深鞠一躬:
“太后仁慈,不愿看到百姓因此受难,更不愿皇兄死后还要遭百姓怨恨,所以才冒险出宫微服私访,不亏母仪天下之表率,此壮举令臣自惭形愧。”
何不归心说,这十三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也太能编了吧,经他这么一说,自己都有种变得伟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