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怪誕叢生處》第8章 計劃
轉眼數日過去，吳升此刻已經能勉強適應養殖場內惡劣的環境。
經過這幾天的不斷觀察，他的目標鎖定在一名少言寡語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角落的養殖員身上。
他似乎有什麼怪癖，總喜歡虐待豬圈裡的豬，不是拿著棍棒打砸，就是拳腳相加，嘴裡還邊打邊罵出不堪入耳的話語。
發現有人進來，又會裝作沒事人一樣，恢復成少言寡語的樣子。
到了進食時間。
只見那身形消瘦有著怪癖的養殖員，推著幾個裝滿泔水的大桶走了進來。
豬圈裡的豬似乎知道到了開飯的時間，一各個腦袋擠出鐵欄杆齊刷刷往向那惡臭撲鼻的泔水桶。
“就知道吃吃吃，怎麼不撐死你！”那養殖員露出一口黃牙罵罵咧咧的道。
說罷拿起牆角的木棒對著欄杆處擠出的豬腦袋一下下敲了上去。
“嗷嗷嗷！”
豬圈內響起一陣陣慘叫。
此刻另一名在豬圈外抽菸的養殖員聽見裡面的叫聲嘴角一抽。
“TMD，狗二你老打豬幹什麼，上個月都特麼打死一頭了，害老子被扣了500多塊！”
只見那養殖員快步走到那名叫狗二的養殖員面前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惡狠狠的道。
“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狗二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神經兮兮的道。
留著一臉絡腮鬍的男子把手中的菸頭隨手扔在狗二身上道：“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弄死你！”
“趕緊起來把豬喂完！”絡腮鬍的養殖員說完走出了豬圈。
吳升躲在一眾豬後望著那叫狗二的男子顫顫巍巍站起身，拿出木瓢在泔水桶，一瓢一瓢往食槽裡填著泔水。
裡面雜七雜八什麼臭魚爛蝦，爛菜葉子都有，甚至吳升還在裡面看到了一副假牙。
心裡泛起一陣噁心，又往後退了兩步。
“你怎麼不吃啊！欠打了是不是！”狗二望著吳升所變化那頭豬道。
“快點過來吃！”狗兒神經兮兮的揮舞了下手中的木棒，彷彿覺得那豬能聽懂一樣。
吳升看著狗二傻里傻氣的樣子腦中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把他引進來的辦法。
緊接著從他嘴中傳出陣陣嚎叫。
狗二楞了一下，看著手中的棒子心裡疑惑道：“我也沒打著它啊。”
緊接著神色一緊，急忙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進來回頭道：“別叫了！畜牲！”
吳升此刻並沒有理會狗二的怒吼繼續嚎叫著。
狗二慌慌張張的打開攔門小跑進豬圈，用他那沾滿泔水的手一把捏住吳升的嘴。
“叫什麼叫！你想害死…”
沒等狗二說完，吳升驟然發力！
砰！
狗二的身體像是徑直被高速駛來的汽車撞到一般，倒翻著飛了出去落在牆上。
狗二一臉迷茫的昏了過去，似乎沒想明白眼前的豬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量。
只見那豬身體一陣怪異蠕動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
吳升抻了抻腰，簡單活動了下筋骨，露出一抹微笑走向昏迷過去的狗二…
狗二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在夢裡欺負他的人都變成了豬，只能被動的讓他打，他就是整個養殖場裡的王。
睡的正香的時候一陣噪雜的聲音把他吵醒了。
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
只看見自己正拿著鏟子在清理著豬圈裡的糞便。
狗二愣了一下，向周圍看去，他感覺自己的視角變矮了，像是蹲在地上一樣。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頭渾身骯髒肥豬擠在他旁邊，他開口罵了一句。
“哼哧，哼哧。”
狗二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看向自己身下，只見一雙沾滿屎尿的豬蹄。
“嗷嗷嗷嗷！”狗二發出一陣慘叫。
“tmd，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是不是不長記性！”那絡腮鬍飼養員聽見豬舍內的響動走了進來。
吳升面色委屈的道：“我沒有，是他自己叫的！“
“竟放那沒毛的屁，你不打它，它會叫？”絡腮鬍男人在吳升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我真沒有，你看我都沒拿棒子，它，它又離我那麼遠。”
絡腮鬍看了看吳升所扮演的狗二週圍見沒什麼發現又給了吳升一腳轉頭對著那已經變成豬的狗二道：“煩死了，別tm叫了。”
狗二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向前拱過來，帶著一陣屎尿濺了絡腮鬍一身。
“艹，畜牲！給你臉了！”絡腮鬍惱羞成怒的吼了一聲擼起袖子搶過吳升手裡的鏟鍬向著狗二化成的豬排了過去。
啪！
“我讓你叫！”
啪啪！
“活膩歪了！”
“嗷嗷嗷！”
啪啪！
鐵鍬一下下拍在狗二身上，一陣陣慘嚎從豬舍內傳出。
吳升眼看那豬就要被扇的翻白眼了，上前拉住絡腮鬍又要揮下的手臂急忙道：“不能再打了，再打要打死了！”
絡腮鬍似乎也消了氣，知道不能真的打死這畜牲，隨手把鐵鍬扔在吳升身上。
“這可不是我打的，死了肯定是你弄的。”絡腮鬍臭不要臉的說道。
吳升假裝著被嚇到，渾身一顫不敢再接絡腮鬍的話。
“好了，趕緊收拾，要吃飯了。”絡腮鬍看見狗二的反應心底一陣暗爽道。
吳升收拾完豬圈，簡單洗了洗手換下身上的水叉來到員工宿舍。
吳升打開手裡的餐盒，只見裡面規整的擺著一隻雞腿蓋在飯上，旁邊搭配著炒花菜，還有醃製的蘿蔔鹹菜。
“喲，今天有雞腿哎！”絡腮鬍坐在吳升對面的床上打開自己餐盒道。
緊接著走到吳升面前一把搶過吳升飯盒裡面的雞腿夾到自己碗裡。
“你這都啥樣，少吃點肉，多吃蔬菜對身體好。”絡腮鬍滿不害臊的看著吳升那副骨瘦如柴的身體道。
“看來狗二心理變態跟一直受到周圍人的欺負也有關係。”吳升心裡想道。
吃完飯後絡腮鬍就出去跟其他同事打屁了，吳升則是在狗二的房間裡不斷翻找起來。
在枕頭下吳升翻出一個錢包，裡面裝著幾枚被擦的發亮的硬幣和一張照片還有身份證。
姓名：馬二
戶籍：雙魚區牛尾村254號
出生年月：紅歷78年6月40日
“雙魚區嗎，正好！”
吳升放下身份證向著那張照片看去，只見上面一個年輕男人抱著五六歲大的孩子，女人緊緊依偎在男人身側。
那照片裡的男人跟馬二有著幾分神似，吳升也不敢斷定是馬二還是他父親，孩子則是因為年齡太小更不好判斷。
緊接著吳升把照片翻了過來，上面寫了一長串的數字。
“電話？還是其他什麼？”吳升心道。
“不管了到時候試一下就知道了。”
“安全身份有了，異調局（異常處理總局）那邊短時間應該查不到我，在這邊暫時避避風頭，然後找個合適藉口前往雙魚區。”
此時此刻格林酒莊內，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圍繞著餐桌而坐，喝著手中高腳杯內的紅酒。
房間內並沒有開燈，淡淡月光透過窗戶打在酒杯上，把裡面的葡萄酒映照的如同血液一般鮮紅美麗。
“先知大人，我們目前並沒有找到那孩子，根據異調局那邊探子的彙報，入口那邊發生交火後就消失了，我們也對周圍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一個略顯清脆的女聲開口道。
那被稱作先知的人此刻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那孩子能改變自己的體型跟相貌，車底不是發現了一具被揉成一團的屍體嗎，哈哈哈，真是聰明，肅清局的人當時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都沒發現，找不到也正常，那孩子估計一連串換了好幾個身份來掩人耳目。”先知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名聲音磁性的聲音開口道：“我這邊查到那附近有一家服裝店當天有人買走了不同年齡段的衣服，緊接著在附近十公里處鬱金香小區一個小衚衕裡發現了其中一套，線索到這了就斷掉了。”
那叫先知的老者再度開口：“你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我來吧。”
“先知大人！你又要用占卜嗎？那孩子真的值得嗎！”清脆的女聲焦急的道。
老人並沒有回覆她而是眼睛處閃爍出一道猩紅的光芒，緊接著被影子所遮擋的角落莫名爬出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向著老者所在的陰影處彙集而去。
一陣詭異的咀嚼聲響起。
“咳咳，哈哈哈哈，咳咳，那孩子真有意思，咳咳哈哈哈。”老者的笑聲伴隨著陣陣咳嗽聲響起。
“先知大人！”
幾人瞬間起身。
“我沒事，那孩子在‘新風養豬場’，哈哈哈，墨刀你去盯著點那孩子別讓異調局抓到，沒出現生命危險不用出手。”
只見一名身形高挑細長的男人並沒有接老者的話，而是拱了拱手後，瞬間沉入到影子裡面消失了。
老人似乎很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您，看到了什麼？”清脆的女聲開口道。
“哈哈，那孩子變成了豬。”老者邊笑邊回道。
女人：……
一週過後。
吳升此刻剛剛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上那種怪異的臭味怎麼洗都洗不掉。
他被開除了，因為馬二變成的那頭豬。
這幾天內馬二隻要看到絡腮鬍進來就會拱上前去粘著絡腮鬍不放。
每次都弄得絡腮鬍一身屎尿，甚至有一次吳升看到馬二變成那頭豬在地上寫出了自己的名字說自己不是豬。
可是頭腦簡單的絡腮鬍並沒有注意到，反而一次比一次打的更狠直到昨天活生生把那頭豬打死了。
並不讓人意外的是吳升背了這個鍋，藉著馬二之前打死的兩頭豬加在一起，廠長暴怒扣了他一個月工資，然後把他掃地出門了。
吳升還想著在這裡多龜一段時間的，眼下只能提前前往雙魚了。
簡單收拾了下馬二的行李，發現並沒有什麼有用的只拿走了僅剩的500多塊錢。
出門的時候剛好碰見絡腮鬍鬼鬼祟祟的走來。
“狗二，你別怪哥，你還年輕到哪裡都能賺到錢，哥一把年紀了有老有小的丟了這份工作那就是丟了全家的命啊！”
絡腮鬍一臉歉意的說完塞在吳升手裡300多塊錢和一包算不上很好的煙，拍了拍吳升的肩膀道。
吳升並沒有搭理他，把錢和煙揣在兜裡後就向著養殖場外走去。
“呸，不知好歹！”絡腮鬍對著馬二逐漸遠去的背影吐了口吐沫。
出了養殖場之後，吳升來到路邊攔了輛正要下山的三輪車。
“喲小哥，咱這就是送個貨，不載人的嘞。”一名老漢帶著草帽衝著吳升道。
“就是下個山，不讓您白跑。”吳升說完，掏出5塊錢塞到老漢手裡。
“你看這，不就是下個山嗎，多大點事，上車！”老漢轉臉就換了個態度。
山上的路很陡，坑坑窪窪的一路上給吳升晃悠的差點把午飯吐出來。
老漢倒是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吳升說著話，只是柴油三輪車的發動機太響，吳升也沒聽清幾句，只能隨口嗯啊的附和他。
來到山下的鎮裡吳升給自己換了身正常點的衣服，之前那身總有一股洗不掉的豬糞味。
之後來到電話亭撥通照片後面的一串數字。
嘟…嘟…
響了三聲後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傳出：“哪位？”
“是我，馬二。”吳升不敢多言怕說錯什麼。
“…你還知道打電話？幾個月沒往家裡寄錢了，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中年女人如同潑婦般的怒罵從電話裡傳來。
“媽，我這不是，在山裡不方便嗎。”吳升回道。
“那幫催債的又上門了，媽真的沒辦法了。”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媽你彆著急過兩天我就回去了，催債的是怎麼回事？”吳升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試探的問道。
“媽沒忍住！都怪媽！又吸了那‘天鵝絨’嗚嗚嗚…”一陣哭泣聲響起。
吳升剛要開口電話滴的一聲掛掉了，吳升看向電話機只見上面顯示的時間歸零了。
腦海裡翻出關於‘天鵝絨’的記憶。
由近些年受到詛咒汙染的‘青紋毛蟲’分泌出的粘液風乾製作而成，因風乾後造型很像鳥類的絨毛因此起名‘天鵝絨’，具有強烈的致幻效果，吸食進體內後會使人進入幻境，在幻境內心想事無所不能，依賴性極強，長期吸食會患上癔症，喪失意識，分不清現實與幻境等，赤梧城一直在加強打擊力度控住此物流通向市場，只是總有不法組織還在暗地裡經營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