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梁家母子听了孙靖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再看孙靖的着装,不禁又齐齐暗淡下来。
梁耀军是医疗体系里的人,每天见得最多的就是医生。
孙靖二十出头的年纪,放在体系里,顶多就是个实习生罢了。
这么多主治医师协同会诊,所有人都不敢下这个诊断,他区区一个实习医生,能有多大能耐?
卢院长翻了个白眼。
“小孙……”
“别闹了!”
“我这儿已经够头疼的了。”
孙靖没搭理卢院长,自顾自地打了个哈哈,仿佛举重若轻。
“老太太,你是不是每天下午开始发病?”
“先是痒,然后开始痛,午夜十分痛的尤其厉害。”
“对不对?”
没等梁老太太说话,梁耀军就已经冷笑道:
“多稀罕啊!”
“我妈在这儿都检查了一个月了,她什么症状,只怕全医院都知道了吧?”
“还用得着你来说?”
梁耀军的推断合情合理,可卢院长却是知情人士。
孙靖这是第一天来仁爱医院报到,他怎么可能知道梁老太太的情况?
而且还说得这么具体……
不过卢院长也没往深了想,只是赶紧解释。
“梁局,您别生气。”
“他不是医生,只是一个小护士。”
“而且今天是第一天来报到……”
梁耀军闻言大怒。
“你们医院可以啊!”
“医生怕担责任,不敢下诊断,就让一个小护士来敷衍我是吧?”
“而且他今天还是第一天上班,你们准备是拿他来当挡箭……”
嗯?
话说到这里,梁耀军脸上的怒气忽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和期待。
卢院长也有些傻眼了。
孙靖把他们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一脸的淡漠。
其实他内心也激动得很,只是这种时候不装逼,什么时候才装?
梁耀军扶着母亲几步走到孙靖面前,换过一副脸色和语气。
“原来是神医小护士啊!”
“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那么请问神医小护士,我妈得的这个究竟是什么病?”
孙靖面容淡淡,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梁老太太。
“老太太,您养猫了吧?”
“平时还和猫挺亲近的。”
“对不对?”
梁家母子一听,齐齐一愣。
梁老太太连忙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孙靖一笑。
“这不全写在脸上了吗?”
“你这病叫黑虱症,说白了就是猫虱感染。”
“是从猫身上传染给人的。”
猫虱?
梁耀军愕然地看了母亲一眼,梁老太太也同样满脸的疑惑。
卢院长立即反驳。
“这不可能。”
“如果梁老太太体内有猫虱,我们的仪器会检查不出来?”
“我看你还是不要瞎说了,赶紧去找护士长报到去吧!”
孙靖不想和他争辩,耸了耸肩。
“不信拉倒呗。”
“只是苦了患者。”
“我刚刚看到那黑斑离眼睛已经很近了。”
“要是真的蔓延到眼部,猫虱就会侵蚀眼球,到时候即便治好,也要失明!”
什么?
梁耀军浑身一震,转过脸来仔细一看,果然如孙靖所说。
黑斑已经离眼部很近,就这观察的功夫好像又近了一些,梁老太太的眼角随即泛起一缕缕血丝。
梁耀军连忙一把拉住孙靖。
“神医留步!”
孙靖作势摆摆手。
“留不了啊……”
“我们卢院长已经让我去护士站报到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小护士去吧……”
梁耀军指着卢院长的鼻子,厉声喝道:
“姓卢的,你这是诚信想害死我妈是不是?”
“让神医去当小护士,亏你想得出来。”
“身为一个院长,不能做到知人善任,可见你有多昏庸无能!
”
卢院长被骂得没脾气,只能讪讪笑道:
“是是是,梁局教训得是。”
“是我失职了。”
“还请孙神医留步,留步……”
孙靖看卢院长被骂得跟个孙子一样,哈哈一笑。
“既然卢院长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没问题。”
卢院长见孙靖折返,神情略松,孙靖还是给他面子的。
否则要是孙靖执意一走,那仁爱医院今天估计就要停业整顿了……
梁耀军拉着母亲,关切地问道。
“孙神医,我妈这病能治吗?”
孙靖点点头。
“当然可以。”
“这个病在我这儿根本不算个事。”
“我随手就能给梁老太太治好。”
梁家母子一听,顿时惊喜无比。
卢院长则有些狐疑地看向孙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梁耀军看着母亲,母子两都稳了稳情绪,这才对孙靖道:
“那麻烦孙神医给我们配药吧!”
“好说!”
孙靖说着环顾院长办公室一眼,先到饮水机前拿了个一次性杯,然后信步走到一个养着龟背竹的花盆旁,随手刨下一捧黄土放到杯子里,旋即走进了办公室的卫生间。
梁家母子和卢院长三人看着孙靖的这一串动作莫名其妙。
最后见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梁耀军这才忍不住道:
“这孙神医,看来是有秘方啊!”
卢院长拿捏不住,只得附和。
“大……大概是吧……”
别看卢院长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压根就不信孙靖能治得好梁老太太。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孙靖的诊断。
猫虱作为一种寄生虫疾病,通常只在猫身上发病,传给人的几率极小。
而且梁老太太做了那么多检查,如果脸上真的感染了猫虱,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孙靖在厕所里鼓捣一阵,出来时,一次性杯里的黄泥已经湿润了。
他把杯子递给梁耀军。
“让老太太找个地方躺平,然后把这些敷在老太太的脸上。”
梁老太太依言在沙发上躺平。
梁耀军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闻了闻,不禁皱起眉头。
这味道有些刺鼻,他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个……”
“孙神医……”
“这药可有什么说法?”
孙靖不答,只是催促。
“你甭问,按我说的做就行。”
梁老太太见状也敦促道:“儿子,快啊!”
梁耀军不再迟疑,将杯子里略显腥臭的黄泥一点一点的敷在母亲的脸上。
三分钟后,黄泥敷完,梁耀军放下杯子,随手看了看表。
此时正是下午4点钟。
梁老太太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平时她就是这个点脸上开始痒。
卢院长站在一旁观察着,表面上一言不发,可内心却七上八下。
到底行不行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分针指到15的时候,梁老太太竟然传出了浅浅的呼噜声……
敢情是睡着了?
梁耀军一愣,旋即一把拉住秦放的手,用尽全力压低着音量激动道:
“好啦!”
“全好啦!”
“我妈的病,全都好啦!”